那幾個小太監頓時臉都白了，下意識過來給皇上和梁公公請安問好。

不遠有個嬤嬤眼睛尖反應快，跑到旁邊想要推開一扇門說些什麼，卻在手到那扇門的時候，被一個人捂著拖拉著離開了那屋和那門。

手的是康熙帝邊的一個年輕太監，平時做著太監的差事，實際上會功夫，也擔任著保護皇上的重責。

康熙帝虎目圓睜，立刻大著步子朝那個屋子走去。

還沒推開屋子，那些甜膩的話語和浪聲就從屋里源源不斷地傳了出來。

康熙帝渾發抖，深吸口氣猛地推開門。

而后，榻上那兩個狂放的影就驟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只是那兩個人一開始并沒有察覺到進來的人是誰，只當還是院子里伺候的人似的，繼續著正在做的事。

康熙帝又驚又怒，厲喝一聲：“胤礽！”

太子完全沒料到自己不過是休息一天而已，竟然會這般地暴在了皇阿瑪的眼皮子底下。

他懷里還摟著小冬子沒有撒手，慢吞吞朝著門口過去，只一眼，肝膽俱裂：“皇、皇阿瑪……”

康熙帝三兩步上前，揚手一掌朝他狠狠扇了下去。

太子屁滾尿流跌到榻下，跪著不住磕頭：“皇阿瑪！兒臣是被人下了藥！對，下了藥。兒臣一醒來就覺得不對勁……皇阿瑪！皇阿瑪！”

康熙帝轉出了屋子，沒有回頭，只快速吩咐梁九功：“趕理好。別讓旁人知道。另外，封鎖整個院子，不準人進也不準人出去。所有伺候的人都扣押住，送到慎刑司嚴審！”

這件事徹底撕開了太子和康熙帝之間那偽裝著的父慈子孝的狀態。

對于太子的這個癖好，康熙帝以前也已經察覺到，卻總是自我安著不肯正視。

如今到了眼前的況下，就算他想裝作沒看到，那凌的形和腥膩的味道，也在時時刻刻提醒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康熙帝的心一下子墜到了深淵。

可他還是有些不服氣。

他覺得，他一手教出來的孩子不至于墮落到了這個地步，不至于午時倫理綱常做出此等齷齪卑劣的事。

到了下午，梁九功方才回到了乾清宮。

“都理好了？”康熙帝啞著嗓子問他，得到了肯定答案后，這位帝王頹然往后靠在椅子上，喃喃道：“……胤礽，胤礽怎麼就了這個樣子？”

想當年，那是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

懂事，聰明，學什麼都很快。

這樣的好孩子，怎麼就了現在的模樣？

一想到太子慌慌張張滾下榻的模樣，他就惡心得很。偏偏這個孩子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是他親自養長大的，那種親割舍不開，讓他實在是放不下。

梁九功本來還想勸一勸皇上，但是，他一看皇上的神，就知道皇上又想再放過太子一次了。

梁九功沉沉嘆了口氣。

皇上一向殺伐果決，可是每當遇到了太子相關的事，卻總也無法狠下心來。

就連這一次，皇上也依然沒打算放棄太子，可見這父子倆之間的和牽絆，不是尋常皇子可以比擬的。

梁九功便把到了邊的話盡數都咽了下去。

他想到了剛才皇上喃喃自語的那些話，順著皇上的意思說：“想必太子殿下是因為之前托合齊那些人慫恿之下，才會言行舉止出現偏差的。如今托合齊他們已經盡數獄，太子殿下又肯悔改，皇上不如給太子殿下個機會，讓他改過自新。”

康熙帝仰頭靠在椅背上，許久后方才干啞著說：“是這個理兒。”

他想到自己即將去往塞外，離京很長一段時間。倘若再留了太子在京城的話，沒人看著太子，這孩子很可能再走上歪路。

倒不如他親自看著這個孩子，免得他再被壞人給蠱了。

“你去和太子妃說一聲，幫太子收拾行裝吧。”康熙帝道。

這一次塞外之行，他決定帶著太子同去。

名單再一次太子名字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詫異且震驚。

一開始皇上要帶著太子的時候，大家都覺得順理章，畢竟托合齊那些人剛剛獲罪，皇上不放心太子帶著他有可原。

而后皇上決定太子留下，大家伙兒也能理解。皇上離京的時候太子監國已經了常態，很正常。

可是現在，皇上又又又決定帶著太子了……

基本上所有人都從這個不同尋常才轉變中，嗅出了一不同尋常的味道。

雍親王府。

四福晉和四阿哥聽聞此事后倒是平靜的很，如常地安排著接下來的一切。

因為這次過去事關重大，胤禛把高無庸和蘇培盛都帶上了。珞佳凝決定帶了馥容和翠鶯過去，留下安福和綠梅在府里主持一切。

不過，真到了此時此刻，珞佳凝反而覺得帶著年氏這個不安分的人同去塞外，倒是了累贅。

那時候陪了德妃許久，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之后卻傳出來太子隨行塞外的消息，這瞬間讓明白過來，四爺的安排，奏效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細節，可是那種平靜下暗藏洶涌的狀況，讓不得不重新思量著其他的對策。

比如，年氏的隨行。

當事安排差不多，丫鬟太監們都各自忙去了，珞佳凝便悄聲問胤禛：“四爺何至于非要年氏和太子同去？萬一他們去了后，鬧出旁的事來反而誤了四爺的事，豈不是更加麻煩？”

別人不知道，但那年氏不是個安分的，天知道年氏能鬧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最關鍵的太子現在很顯然已經失了圣心。

在康熙帝懷疑太子的基礎上，只要再推上一把，廢太子一事就能夠順理章，不一定非得帶著年氏不可。

胤禛笑道：“看著危險的事，出來的效果反而會更好。要知道，不冒險便不能大事。想效果最好，必須冒險。”

珞佳凝也只是略微勸一勸他，看他自己有了決斷，便沒多說什麼。

胤禛卻是主繼續和解釋：“他們倆人看來暗通款曲也有一段時間了。平日在京城，他們即便是互相有意，想必也不能更進一步。到了塞外，他們自然難耐，應當能搞出些事來。”

珞佳凝看著一臉平靜說出這些事兒的他，頓時有些悟了：“……四爺，太子這一次是因為什麼而讓皇上開始忌憚他的？難不……”

能夠和之后的“年氏事件”來一個“里應外合”的，只有太子和小太監的那些破事。

胤禛他總不會……總不會……把那些破事抖出來了吧？

聽了自家媳婦兒的話，四阿哥哈哈大笑：“知我者，非福晉莫屬。”

他輕聲解釋著：“在皇阿瑪的心里，胤礽的地位太穩固了，不一皇阿瑪心里的本，皇阿瑪不會真想廢黜他。”

語畢，他有些不太確定地說：“而且，我總覺得皇阿瑪年紀大了，有時候看著胤礽的時候，會把小時候的胤礽想了現在的胤礽。”然后皇阿瑪他自己就會為胤礽的諸多過錯找來借口。

這是一個很難說清楚的狀態。

有可能是皇阿瑪年紀大了，愈發容易回憶往昔。也有可能是在皇阿瑪的心里，胤礽一直都是那個需要他照顧著的孩子。

總之，不把皇阿瑪心中的那個胤礽破壞掉的話，胤礽的太子位置就不可能真正廢去。

珞佳凝聽后立馬臉黑了下來，卻不是因為生氣，而是擔憂：“四爺你知不知道這事兒十分驚險？若是一個不小心，非但治不了太子那邊，反而會讓你自己陷困境！”

胤禛既然要安排這些事兒，肯定會用安在宮里多年的探子。

若那些人被認出來揪出來的話，最危險的就是胤禛自己！

看到自家福晉憂心的模樣，胤禛便斂去笑容，輕輕把妻子摟懷里。

“我做事你放心。”胤禛輕聲道：“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走這一步棋。既然走了，就絕對能夠功。”

而且不會回頭。

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沒多久，到了出發去塞外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