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夫人見黎老太君都不敢反駁理侯的話,生怕理侯真的說到做到,不能失去兒子。
撲到理侯跟前,哭訴道:“大哥,阿群可是我們三房的獨苗苗啊,我們三房還盼著他來延續香火呢!他絕對不能死啊!”
“阿群不娶那顧家,我去給顧家賠罪道歉!但咱們家可以換人娶,給顧家一個代啊!”
理侯蹙了蹙眉頭,不解何意,“你什麼意思?”
理侯夫人也跟著回道,“三弟妹,咱家適親的兒郎也不多,如今府中只有幾人,但另外兩個都是庶出,才能也不出挑,以顧家的門第,又是嫡出長,定然是不會愿意吃這個啞虧的。”
理侯倒是有兩個庶子,但一個養得唯唯諾諾,一個能力一般,只能守,待得以后理侯百年后,只能分了點薄產出去生存。
但這樣的出其實是配不上顧東籬的。
故而,先前理侯夫人是從來沒想過的。
黎三夫人聞言,急急忙忙道:“不是他們,阿染不是也沒親嗎?他年歲比阿群還大,先前是因為有病,不好耽擱人,但眼下不是好了嗎?他跟顧家姑娘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聞言,理侯夫人臉驟然大變,忍不住高聲呵斥道,“住口!”
“我,我也是為了咱家名聲著想……大嫂,你別,別生氣……”黎三夫人被喝得不敢抬頭,卻還是堅持地說出了這句。
理侯夫人被氣得渾都抖了起來,狠狠地剮了一眼,“你要是真為家里名聲著想,當初就該把事原原本本告訴我,而不是私下做決定,騙婚顧家。”
“現在惹惱了顧家,在說什麼為了家里,你也不心虧的慌嗎?你惹得禍事,本就該你解決,現在卻要我家阿染給你家填坑,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黎三夫人了脖子,眼珠子轉,“我,我就是提一……大嫂若是不愿就不愿意嘛……”
理侯夫人真真是被氣到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好似如今不應承,反倒才是大罪人一般!
“我不管阿群如何,也不管你們想用誰填坑,但絕對不能是阿染。阿染是我上掉下來的一塊,好不容易給養好了,現在你們想讓他娶個妻都不能稱心如意,我是堅決不答應的。”說完,理侯夫人也懶得搭理了,“我先回去了。”
不然,怕自己會被氣死了。
黎老太君也很是為難。
這手心手背可都是啊!
雖然私心里是比較偏黎昭群的,到底是自己跟前養著長大的孩子,比起其他幾個,自然是要更心些。
但黎昭染也是正房嫡出,年不好,就如理侯夫人所言,如今好不容易能過松快日子了,總不能寒了孩子的心嘛!
可如今的困境,卻偏生又……
理侯夫人怒氣沖沖地離開了,理侯倒是面上沒什麼太多的表,他冷冷淡淡道,“二選一,你們自己選好了,與我說就是。我還有公務要理,就先去書房了。”
說完,他也隨其后離開了。
瞬間,這屋子里就只剩下黎三夫人和黎老太君了。
黎三夫人委屈地撲到黎老太君跟前,哭訴道,“老太太,我知道,你最是疼阿群了,這回他可是了大罪。先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原先想的是,他這孩子難得有個喜歡的,便是如了他的意就是了……”
“待得他親,知道妻子的好,自然也就跟那人斷了去,安安分分的過日子了。”
“卻不知道那顧夫人是從哪里知道這些事的,我本來是阿群仔細小心的,按理說不會人察覺才是……”
也的確如此,就是府中所有人都沒察覺到。
但顧夫人卻能信誓旦旦的上門,又人把黎昭群抓了個現,可見要麼是機緣巧合,要麼是盯了黎昭群許久。
若是前者也就罷了……
若是后者,這完全是顧夫人故意所為,盯著人的行為不就是不信任他們理侯府的為人嘛!
好在黎老太君沒帶偏,覷了眼黎三夫人一眼,“人家姑娘要親,難免要打聽清楚為人德行的。”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只是,你萬萬不該把這件事瞞著家里頭。更不該縱著阿群去搞這些雜七雜八的……”想到寶貝孫兒了個斷袖,黎老太君也很是心痛。
在看來,孩子沒規勸好,自然是長輩的錯。看書溂
所以,對著黎三夫人也沒太好的臉。
黎三夫人知道自己現在不得心,頭腦道,“那,那娘現在咱們怎麼辦啊?難道,真讓阿群去當和尚或者是去死嗎?大哥說話可向來是說到做到的,您快想想辦法啊……”
“我難道還盼著這下場嗎?可你也知道,你大哥向來脾氣得很,我就怕……”黎老太君也很煩惱,“眼下只能讓顧家消氣。等等,待我想想,看看能不能托人給顧家說說……”
“娘,這婚事只有九日了。再拖下去,到時候咱們可真笑話了!”黎三夫人急道。
“我難道不知道嗎?”黎老太君煩躁道,“難道真讓阿染頂上?別說你大嫂不愿意,就是你大哥也不會樂意的,沒見他剛才臉不好嗎?再說了,哪里有弟弟退親,讓哥哥頂上的,傳出去,豈不是我們黎家不講究?”
黎三夫人撇了撇,“就說是定親的時候弄錯了就了。再說了,外頭也不知道是哪個孩子親,只說了是黎顧兩家結親……”
“而且,不是你們說,顧家如何如何不錯嘛!我當初才會同意定親的,現在配著阿染倒也不是天作之合!”
“我記得先前那顧家還給阿染送過些東西來謝,若不是如此,咱們家跟顧家也搭不起線啊!我倒是覺得,兩人頗有緣分……”
先前顧東籬在百花鎮逛花市,遇到過黎昭染借錢才買到那株十八學士給自家祖母賀壽。后來回了安京后,偶然之下遇到黎昭染,故而便告知了娘,借著一次賞花會,送回了錢,又給送了些謝禮。
沒想,這很簡單的際,落在了黎三夫人眼里,如今倒是還了一樁事了。
聞言,黎老太君若有所思,但也沒多說,只擺了擺手,“容我想想。”
而這邊,理侯夫人氣呼呼地回了院落,當下院的丫鬟就迎了上來,并告知黎昭染放心不下的病,已經在屋候著了。
理侯夫人愣了愣,慢慢走了進來,見到玉樹臨風的兒子正端坐著喝茶,一舉一皆是風流。
黎昭染是更像的,故而看起來格外的俊俏,若不是他的病眾所周知,怕是家里的門檻也會被踏破。
而今,連這個弊端都逐漸被克服,其實理侯夫人已經在準備給其說親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準備,黎三夫人竟提出這般不靠譜的方案來!
理侯夫人正了正神,慢慢走了進來,黎昭染聽到腳步聲,連忙起,見到他娘,臉上都是歡喜的神,“娘,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那趙大夫的醫,果然是如你所說。”理侯夫人走過來,尋了個椅子坐下,笑道,“經過的巧手下針,我這頭都不疼了。這可真是稀罕事!”
“我早與您說過,阿宛大夫的醫極為高明。若是按照的吩咐,好好的吃藥治療,娘的病一定會好轉的,就如我一般。”說到這,黎昭染的神都盈滿了驕傲。
理侯夫人看他神有異,反應過來,想起今日黎昭染的所為以及他的神,試探地道,“我兒,你是歡喜那趙大夫嗎?”
黎昭染表一頓,他垂下了眉眼,臉上略有,支支吾吾道,“……娘,您問這個干什麼……”
“你是我生的,我自然該關心關心你的婚事了。”理侯夫人想起趙宛舒落落大方的模樣,回道,“雖然趙大夫的家世一般,但是好歹出耕讀之家。”
“而且,趙大夫醫高超,為人也是豪爽開朗,倒也不失為好姑娘。”
頓了頓,看了眼黎昭染,繼續道,“娘也不求著你娶什麼名門貴胄家的姑娘,娘只盼著你平安喜樂,娶個自己喜歡的姑娘,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即可。”
“你若是喜歡那趙大夫,娘就替你去提親,如何?”
黎昭染剛要說話,可很快,他就想起曾經見過的那位高大俊的男子,心底剛浮起的喜悅,又如水褪去。
他勉強扯了扯角,“娘,不必了。我覺得我跟趙大夫也不是那麼合適……”
“為何?你不是中意嗎?不過,我看那趙大夫頗為傲氣,也不是愿意與人為妾的人……”理侯夫人提醒道。
“我自然不會這樣埋汰。”黎昭染幾乎是吐口而出反駁,但又立刻住了,“就是覺得不大合適……”kΑnShú伍.ξà
“究竟的是不合適?還是那位趙大夫說過什麼?”理侯夫人皺了皺眉頭,追問道。
黎昭染抿了抿,半晌,他才慢慢吞吞地回道,“娘,您別問了。”
“阿染。”
頓了頓,黎昭染閉了閉眼,低聲道,“有心上人了,而且已經跟對方訂了親,我先前就知道了,原也是我遲到了。”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遲一步就是一輩子。
他這輩子從沒遇到像是趙宛舒這般明又通的姑娘,干練十足,像是墻角的朝花,本不會被風刀霜劍打倒,更不懼怕任何艱難險阻。
就如當時對著趙釋帆一般……
他實在是太欣賞這樣的人了。
可偏生,遇到時,已然是羅敷有夫了。
聞言,理侯夫人也是一怔,顯然還沒想到這勤快,尷尬道:“可我看著趙大夫年歲好像還很小……”
“是的。阿宛姑娘今年才及笄。”黎昭染低聲嘟囔道,“不出意料,今年,也會親了。之前,還說過要請我喝杯喜酒來著……”
說到這,他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了,不大想繼續說下去了。
更不想在此待下去了。
這般想著,黎昭染就站了起來,他了額角,“娘,我想先回去了。您還請好好休息!”
“好。”理侯夫人點頭。
黎昭染走了兩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扭頭又問道,“娘,顧家的事,爹有何看番?是打算如何解決?”
理侯夫人不想讓他心,更不想讓他知道黎三夫人等人的想法,只含含糊糊道:“這些自有我跟你爹掛懷,你顧好自己就。”
這些后宅的事,以往黎昭染也是不在意的,只是這回牽扯到趙宛舒在里面,加之顧東籬是趙宛舒的好朋友,他自然是希事能夠圓滿結束的。
故而,他點了點頭,“還請娘多憐惜憐惜顧小姐。是個好姑娘,這些年也不容易的!”
顧東籬說了三回親,哪一回都沒落下什麼好,而且一回比一回慘烈,他不想看到那個如花般的子枯萎。
理侯夫人頷首,表示知道了。
等從理侯夫人的院出來沒多久,黎昭染就被黎昭群請了過去,他想了想還是去了一趟。
黎昭群挨了五十大板子,雖然沒下死力氣,但對于他而言,也是了大罪。
眼下屁都被打爛了,只能趴著休息,甚是辛苦。
哪怕涂了藥,黎昭群依然哼哼唧唧的喊疼,旁邊的紅楓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頗為殷切心疼的模樣,就讓黎昭群很是用。
黎昭染站在門口看了會兒,這才慢慢吞吞地走了進去,黎昭群見到他來,眼眸一亮,連忙要爬起來,“兄長……哎呦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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