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的事兒別跟任何人說，包括你師父，否則你連值夜都能把阿哥值丟了的事兒一傳開，你就等著刑吧。”

曹清連忙點點頭，蘇偉撇他一眼，轉又從窗戶爬了出去。

六月中旬，四阿哥的終於康複，阿哥所也解除了封。

皇上、太子親臨阿哥所看四阿哥，四阿哥謝了恩，皇上微笑著把四阿哥拽到旁，左左右右地看了一圈，“還是瘦了，回頭這子還得好好將養。這次皇阿瑪到塞外給你淘些好的山珍來，回頭好好補一補。”

太子從旁道，“兒臣正帶了上好的野參來，四弟別省著，咱們這次出去多給你帶些回來。”

四阿哥接過錦盒遞給太監，“多謝二哥，弟弟一定好生服用，”太子笑笑，四阿哥轉頭向皇上道“皇阿瑪這回什麽時候離京啊？”

“後天就走，你子剛好，就不要去送了。若是有什麽事兒，讓你皇額娘快馬通知朕。”皇上道。

四阿哥聞言，俯跪下，“兒臣多謝皇阿瑪關懷，還皇阿瑪一路保重。”

康熙爺點點頭，扶起四阿哥。

聖駕起鑾，眾位阿哥們也陸續搬回了阿哥所。

正三所連續熱鬧了幾天，大阿哥、三阿哥、五阿哥都紛紛帶著禮品來探，白天裏四阿哥笑嗬嗬地應對幾位兄弟，晚上卻常暗自傷懷。

蘇偉看在眼裏，一時也沒有十全的辦法，對於親人的懷念許是隻有時間才能治愈。

七月初，四阿哥奉召進宮。

慈寧宮

蘇偉站在門外等，一個綠服的老嬤嬤衝他笑笑，給了他一盤點心，讓他坐在廊下就著酸梅湯吃。

蘇偉激涕零，從阿哥所走到慈寧宮，幾乎穿了大半個皇宮，他還真是得夠嗆。

事後，蘇偉才從旁人口中得知，那個綠服的嬤嬤就是大名鼎鼎的蘇麻拉姑。

屋，

老祖宗摟著四阿哥歪在榻子上，讓蘇麻拉姑給拿來一把牛角梳，“來，太祖母給你梳梳辮子，咱把這病氣都梳掉，以後都健健康康的。”

“謝太祖母，”胤禛乖乖地坐在老祖宗前。

太皇太後把胤禛的辮子打開，慢慢地梳理著發，“你是個有福氣的，太祖母記得你生下來時，天降瑞雪，昭示年啊。如今過了這生死門，以後定是一路順遂。不過啊，這日子好與不好的，也得看人怎麽選，怎麽過……”

四阿哥思量片刻後道，“胤禛明白了，謝太祖母教導。”

從慈寧宮出來，蘇偉又跟著四阿哥到了慈仁宮。

太後倒沒有多留四阿哥，尋常的問了幾句，賞了一堆補品，就讓跪安了。

承乾宮

皇貴妃一大早就等在正廳，直到午時四阿哥才了大門。

“兒臣給皇額娘請安，這些日子讓皇額娘擔心了。”四阿哥恭恭敬敬地跪在屋，給皇貴妃扣了三個頭。

“好了，快起來，”皇貴妃親自扶起四阿哥，“你子剛好，這一上午的，折騰夠嗆吧，快坐下歇歇。”

四阿哥坐在皇貴妃旁邊，“沒有折騰，兒臣去給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還給兒臣梳辮子呢。”

皇貴妃笑笑，“有老祖宗給你梳辮子，這病氣啊就不敢再著你的了。”

四阿哥自己的辮子，衝皇貴妃笑笑。

蘇偉站在門邊，正上進來擺膳的宮，蘇偉趕忙往旁邊靠了靠。

皇貴妃看向蘇偉，“你就是蘇培盛？”

蘇偉一聽，連忙跪下，“奴才正是蘇培盛。”

皇貴妃點點頭，“說起來，你也是跟著四阿哥從承乾宮出去的，本宮卻不太記得你了。看你年紀輕輕的，倒是個膽子大的，敢公然違反太醫囑咐。”

“奴才膽大妄為，還請皇貴妃恕罪，”蘇偉一時拿不定皇貴妃的態度，隻能先請罪再說。

皇貴妃笑笑，“你不是膽大妄為，你是個有心思、有主意的。有些事，王欽那幫大太監可能想得到，但卻未必敢做，因為他們顧慮太多。你倒不同，能以阿哥安危為先，何罪之有呢。”

蘇偉低頭，“奴才不敢跟上差太監們比，隻能憑著點兒膽氣盡力服侍好阿哥。”

皇貴妃點點頭，“是個懂事的，你這次有功，本宮不會不記得的，回去以後就等著厚賞吧。”

蘇偉叩頭，“奴才謝皇貴妃賞賜。”

四阿哥在皇貴妃這兒用了午膳，皇貴妃著人燉了很多滋補的食材，一一看著四阿哥喝下去才放心。

過了午時，皇貴妃著人拿出好些東西給四阿哥帶著，“皇額娘就不多留你了，你那屋子染了病氣，回去該換的都換了，不夠的就來皇額娘這兒拿。”

四阿哥點點頭，又有點兒言又止的模樣。

皇貴妃看著他，歎了口氣，“德妃一直病著，你過去估計也見不到人，就在門口請個安就得了。六阿哥的事兒不怪你，你也還是個孩子，能做到這個份上，滿後宮誰能說一個不字。德妃不是不明理的，是你生母，更不會因此責怪你。”

四阿哥重重地點點頭，俯跪下，“兒臣告退。”

永和宮

清等在門外，見到四阿哥後，深深福了一禮，“阿哥別見怪，您大病初愈，娘娘生怕過了病氣給您。縱然百般擔心您的，也不得不暫時避忌。”

四阿哥點點頭，在永和宮門外跪下，“兒臣給額娘請安，還額娘保證，早日康複。”

清扶起四阿哥，“娘娘備了很多補品給您，一會兒讓小太監幫您拿回去。還有這個，”清從袖子中拿出一隻荷包，“這是娘娘親手繡的，裏麵是給您求的平安符，娘娘說讓您配在上七七四十九日，能驅邪除病，保您平安。”

四阿哥接過荷包，掛在腰間，“勞煩清姑姑跟額娘說，兒臣一定天天配著。還有……六弟的事兒，還額娘不要過分傷懷，是我沒有照顧好他……”

“阿哥這是什麽話，”清抿抿道，“您對六阿哥的照顧，娘娘都看在眼裏呢。這次的事兒，娘娘雖為六阿哥的離去傷心，但也為您的康複高興。得知您複原，娘娘這幾日都神多了。”

“那就好，”四阿哥抬起頭，向清，“今日我就不打擾了，過一陣子我再來給額娘請安。”

“是，”清俯，“恭送四阿哥。”

四阿哥一行回到阿哥所，蘇偉後跟了一溜小太監，捧了一大堆的山珍補品。而皇貴妃要厚賞三所太監尤其是蘇公公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四阿哥複原，三所裏的氣氛也活躍了很多。可能也是因為這次的變故，很多有著小心思的太監都暫時老實了起來。

不過也有幾個人，自打四阿哥康複後，就日日擔驚怕，尤其在得知皇貴妃會厚賞蘇培盛後，更是寢食難安，比如魏圖，比如曹清。

四阿哥宮請安的第二天，宮各位主子的賞賜就到了阿哥所。蘇偉看了看滿院子的綾羅綢緞、珠寶玉，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敢著之前他們捧回來的那些都還不是正經的賞賜啊。

跟隨賞賜而來的，還有皇貴妃對正三所太監的懿旨。除了正三所太監各賞一年月例外，蘇培盛進封八品首領太監，專職四阿哥一切事。

蘇偉升了八品太監，了正三所唯一一個有品級的太監，還是皇貴妃親自下旨進封的，雖不是總管，但其位置的尊貴已經不言而喻了。

而蘇偉有了品級，並不隻是換一服那麽簡單，他每月的份例翻了一番不說，連屋的陳設、用都換了一遍。

尤其在四阿哥的授意下，蘇偉原來那張楊木床被換了一張水曲柳雕花大床，讓蘇偉深深地有一種一夜變土豪的錯覺。

七月的夜很短，卻很深遂。

阿哥所的甬道上，一個太監打著燈籠，領著一個小小的影走到閉的東五所門前。

六阿哥去世後，燒得燒、搬得搬，隻留下個空空的院子。

蘇偉提著燈籠，費勁地推開大門，伺候著四阿哥走了進去。

四阿哥沿著原本悉的石子路往正殿走，心裏卻空落落的，原本擺在路兩旁的鬆木盆栽如今都沒有了，禿禿的院子，顯得格外空曠。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兩人進了正殿，四阿哥走進臥房裏，那張隻剩架子的紅木床還擺在那兒，好像不久之前，六阿哥還團坐在上麵，隻因自己按住他讓人給按，就氣呼呼地誰也不理。

四阿哥在床邊坐下，著床沿，也不說話，蘇偉隻能舉著燈籠，在一旁陪著。其實他心裏有點兒突突的，這個空曠曠的院子，剛剛沒了一個阿哥的屋子多都會有點兒深深的覺。

“喀喇”寂靜的屋子裏一聲異響打破寧靜，嚇了兩人一跳。

“誰？”蘇偉舉起燈籠，走到臥房門口，遠遠的牆角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立在那兒。

第36章張保

康熙二十四年

午夜，東五所

蘇偉舉著燈籠，咽了口唾沫，渾直冒涼氣，半天沒敢往外走一步，不會想什麽來什麽吧。

然四阿哥卻推開蘇偉，直直地向那個人影走去，蘇偉一看，連忙跟上。

燈籠的晃到人影，蘇偉大著膽子上前道，“你是誰，見到四阿哥還不行禮？”

那影子上前兩步，一藍灰太監服，蘇偉才舒了口氣。

“奴才張保，參見四阿哥。”

“張保？”四阿哥歪過頭，“你是六阿哥的太監？”

張保點點頭，“奴才原是灑掃的使太監，後來被六阿哥提為正殿值守。”

蘇偉皺眉想了會兒，“六阿哥的太監都因疏忽職被關了起來，你是怎麽出來的？”

張保低頭道，“奴才在慎刑司了杖刑後就被放出來了。”

“杖刑？”蘇偉滿腹疑慮，“六阿哥邊的太監因延誤阿哥病，都是死罪，最輕的也得在慎刑司服苦役，你就了杖刑就出來了？”

張保沉片刻，低聲道“隻因奴才一早發現六阿哥生病就想宣太醫，卻被大太監阻攔。奴才與他們發生衝突，後來被侍衛關進了柴房。慎刑司查明了這件事，便放奴才出來了。”

蘇偉和四阿哥對視兩眼，這人倒是個忠心的。

“你起來吧，”四阿哥道。

張保聞言站起，卻又嚇了兩人一跳，這人滿的青紫，臉好像才消腫沒多久，紅彤彤的。張保自覺自己現在可能有點兒嚇人，便低下了腦袋，“奴才之前和侍衛們手，才把自己弄這樣的，嚇到阿哥了。”

四阿哥搖了搖頭，“你既然已出了慎刑司，還回阿哥所幹嗎？”

“奴才暫時沒有活計，便向總管請求來清掃東五所，”張保低聲答道。

蘇偉看著張保，如果他的話屬實，這個人倒真是個可用之才，忠心、念舊又有膽量，唯一的缺點就是腦袋有點兒不會轉彎。

一旁，四阿哥沉片刻道，“你既然沒有活兒計，那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