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沈出來,頭一個不答應。
齊渺從僵的臉中極力出一笑容來。
“白妹妹,話也不是這樣說的,方才皇貴妃不是還說了,不再舊賬重提嗎?”
顧青昭聞言接了話過來。
“倒也不是本宮不近人,只是此事是陛下親自下令的,本宮即便有心免了沈人的足,也得先過問陛下的意思。”聲笑著,眼里卻沒什麼笑意,“陛下要不要放沈人出來,或是以什麼景放下來,還得本宮詢問過陛下才好。”
緩緩挪目,看向齊貴妃,“貴妃以為呢?”
顧青昭都這樣說了,齊渺只能咬牙贊同。
“娘娘說得是。”掙扎著說了一句,“不過臣妾覺得,沈人到底出伯爵府,永清伯府更是直接將丹書鐵券奉還皇室,總歸都是忠君又誠摯于陛下的。陛下想來也不會太過苛責。”
這話說得李婕妤就不樂意了。
“眾妃皆知,沈人初進宮時就是嬪主,這已經是陛下看在永清伯爵府的份上,格外寬容。否則,哪有一宮就是嬪主的?”李婕妤邊端著冷淡的笑,“沈人降位足是因著沈人犯錯,貴妃既然要替其向皇貴妃求取特赦,又怎能拿著此事來做籌碼呢?”
“就是,哪有一件事反復提起的道理。”白嬪隨之冷笑。
齊渺呵呵笑笑,只得垂眉飲茶,暗恨無人隨自己說話。
顧青昭見狀輕笑,“齊貴妃放心,本宮必然不會忘記向陛下說明沈人之事。”
龔賢妃也跟著打圓場,“皇貴妃娘娘素來言出必行,貴妃姐姐莫要太過擔心了。總歸都是后宮姐妹,皇貴妃娘娘與咱們的心思,定也是一樣的。”
齊渺只能點頭稱是。
可顧青昭說不說,到底主權在自己手里。
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
只聽上頭皇貴妃開口:
“近來后宮宮務頗多,本宮也是無暇分,正想著想尋幾位姐妹分擔一二。”
甫一抬頭,就見顧青昭看向自己,“齊貴妃掌宮良久,對后宮事最是悉。”
隨后,又看向龔賢妃,“賢妃掌宮期間,尚服局有條不紊,可見能力出眾。”
兩人迅速起,“娘娘謬贊。”
顧青昭笑得和善,“你二人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日后,統籌宮務之事,便由貴妃賢妃協助一二,不知二位可愿?”
兩人同時一愣。
統籌后宮,便不僅局限于某個尚局,而是六尚二十四司皆有管治的權利。
兩人都未曾料到,皇貴妃會這樣大方將這樣要的宮務分出來。
兩人豈能不愿,當場便答應下來。
“其余便是白嬪和李婕妤了。”顧青昭笑著看向那二人,笑意真了些,“你二人素來穩重自持。”
聽到這話,齊貴妃就先無語了一番。
說李婕妤穩重自持倒還說得過去,白嬪?
皇貴妃哪只眼睛看出來穩重的?
不過腹誹歸腹誹,顧青昭落在兩人頭上的好,是誰都羨慕不來的。
“白嬪謹慎,尚食局由你把控本宮很是放心。尚儀局到李婕妤手上,最是妥當。”
不同于貴妃和賢妃的統籌管理,白嬪和李婕妤直接分到了一個尚局的治理之權。
看起來權利要低于貴妃和賢妃,可實際來看,真正抓到權了的,反而是這兩人。
可皇貴妃的說法里面,是實實在在給了那二人好的,這一點,無人可以反駁。
若是顧青昭當真要攬權,除了自己信重的白嬪和李婕妤外,貴妃和賢妃本一丁點兒都撈不到。
所以,顧青昭這番安排,在眾妃眼里實在是賢惠大度至極,就是朝臣們看了都無法辯駁的。
經有此事,白嬪和李婕妤價更是倍漲,一時間,朝云宮和青宮一時間門庭若市。
除此之外,獲得晉封的張婕妤、夏婕妤、鄭婕妤等人也無不人艷羨。
這自然是后話了。
這日夜晚,唐昀來關雎宮時,顧青昭就將齊貴妃的請求說與他聽了。
唐昀聞言很怒,“沈氏居心叵測,齊貴妃竟還想著替請求?”
顧青昭只道:“許是太后忌辰臨近的緣故,齊貴妃這樣請求也無可厚非。”
唐昀微微側眉,詫異道:“聽你的話,你似乎也有放出來的意思?”
顧青昭毫不猶豫點頭。
“我有些事,尚未參。”
“關于沈人?”
“是。”
唐昀就沉默了會子。
他頗有些好奇對沈人有何驚疑,可目前為止還未主與他說起什麼,可見是不便說。
他也不去探,點頭應了,“可以。只是既然想提前出來,總不能這樣輕而易舉。”
“陛下是想?”
“眼下離太后忌辰還有幾日,每日為太后抄寫經書十篇,完了方可出來見人。”
顧青昭覺得可行。
“就依陛下的意思。”
翌日,吳英就到咸芳宮傳口諭了。
“陛下特赦,沈人可提前兩月出足。”
聞言,沈臉上并無驚喜之,似乎是早有所料,眼下也一副有竹的模樣。
吳英見了,很是蹙眉。
見沈人就要起,于是道:“沈人別急,陛下還有話。”
沈起的作僵在那里,下心中的怒意,復又跪回去。
沒好氣道:“陛下有什麼口諭,你一并說完吧。”
嘿,吳英頓時也來氣了。
他是跟隨唐昀至今的,又是紫宸殿乃至整個皇宮里頭品級最高的侍了,他平素里待人十分和善有禮,可要說他沒脾氣那是不可能的。
他好不容易出來的那一笑也沒了,嚴肅高聲道:“陛下有言,沈人是因皇貴妃為著太后忌辰請求才得以提前解除足,眼下太后忌辰將至,沈人需每日手抄經書十卷以表孝心。”
聞言,沈高傲的臉上似乎有了裂。
抬頭看吳英,不可置信,“十卷?!”
吳英冷笑,手抱拂塵,居高臨下,“怎麼,沈人嫌?”
沈起,企圖跟他商量商量。
“十卷書實在太多了些,吳太監何不通融一二?”
每日抄一卷書已然夠累的了,更別提是十卷,這是要不眠不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