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惡人自有惡人磨
樓淮祀不喜歡小孩子、
他爹上輩子沒燒好香,這輩子才不幸修下了他,從他會利索走路、流利說話開始,他爹日日于偏頭風發作的邊緣。
但凡不是親生,樓長危能把他丟到千里之外,無奈,扔不掉啊,這麼不吧嘰的小玩意兒,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聽,還會告狀,千里之外能取人首及的樓大將軍拿小兒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除了華發漸生之外,唯留幾聲嘆息。
不過,樓淮祀的報應總算來了。
衛繁和他在外晃了小兩年,回禹京隔年就生下一子,康字輩,大名康誠,太上皇姬景元看重外孫子剛生下時小貓崽一般,有些瘦弱,再取小名當康。
“什麼?當康不是豬嗎?哈哈哈哈。”樓淮祀一聽這名就樂了,再看襁褓里的兒子,唉喲,那一個丑,“別長出長鼻子來。”
衛繁不干了,兒子多可了,小名當康也有趣,怎麼到樓哥哥里就這德行了?
“素婆說了,再過一兩個月便能養得白白。”衛繁拿指尖兒子豆腐似得臉頰,一顆心都能化水。
“白了那不也是豬?”樓淮祀湊過去,指著兒子,“看,不是吃就是睡,乃豬之習。”
氣得衛繁把人給攆了出去,然后抱著樓小豬左看右看,看個不停:“我家小豬大后定有姿儀。”湊上去拿自己的睫扇扇兒子的臉頰,樓小豬睡中被擾,都歪了,眼見就要哭起來。
一邊的娘趕將孩子抱走,原以為郎君靠不住,沒想到娘子也是個孩子氣的。
樓家家大業大,樓小豬娘就請了兩個,林林種種加起來,是侍侯他的就有小十人。樓淮祀衛繁夫婦只管空閑時逗逗兒窮開心就好,別的瑣碎之事,全不用他們心。饒是如此,長公主和侯夫人還要擔心這倆夫妻把好好的孩子子折騰壞了。
樓小豬見風就長,敦實白,就是這子惹人厭,也不知隨了誰,小小年紀寡言嚴肅、一本正經的。
樓長危長長出一口氣,老好,老好,跟他爹一個德行,自己趁早去訂個壽棺吧。
樓長危是放心了,樓淮祀卻是苦不堪言,自己的兒子真是哪看哪不對,看看這臭小子,裳不帶一個褶,頭發也要綁得干干凈凈,正襟危坐地坐那,小心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一塊桃花,桌案上不見半點的碎屑。
“樓小豬,你累不累?”樓淮祀趴在桌案上,好奇地問,這腰板得直直的,多遭罪。
樓小豬拿手帕沾去角的一點屑:“阿父,坐臥應有儀。”
樓淮祀笑:“也不必時時都講禮儀的,你在阿父跟前就可以坐臥隨心,譬如在地上打個滾,撒個潑。”
樓小豬小臉微紅,小眉頭微皺,有點不大高興:“當康是人,又不是小豬,為何要在地上打滾?”他小豬就算了,居然還要學豬打著滾。
“不滾?”樓淮祀過去出手就去呵呵樓小豬的。
樓小豬最怕,愣了一下之后,又滾又笑。
恰好長公主帶著衛繁騎馬回來,看到這景象,當下大喝一聲:“樓淮祀。”
樓淮祀連忙收手,樓小豬立馬翻爬起來,小臉紅撲撲的,眼角還帶著淚,委屈地喚了一聲:“祖母,阿娘。”
長公主氣不一,怒道:“父子玩鬧怎沒個節制?當康小小人,岔了氣可如何是好?”
樓淮祀笑道:“不至于。”
“什麼不至于?都是當爹的人,還是這般沒輕沒重,自去祠堂好好反省去。”
“啊?”樓淮祀臉都歪了。他不過呵了兒子,居然把他關祠堂?
樓小豬還是心疼父親,小豆丁一矮,跪下求:“祖母,阿父只是跟孫兒嬉戲,不要責罰阿父。”
樓淮祀真想撲上去捂住樓小豬的,這時求什麼,不是火上澆油嗎?
果然,長公主更生氣了:“上次你大半夜把當康拎到屋頂上吹風,險些著涼,一日一日不做正經事。”
樓淮祀辯解:“明明小豬說要看掃帚星,怎是我的錯?”
“掃帚星在院中看不得?”
樓淮祀啞口無言,遞個眼神給衛繁,溜達去祠堂了。找出藏著的涼墊憑幾,再翻出一小壺酒,敬敬列祖列宗,苦啊,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他就是這個舊人,小豬就是新人,偏偏這個新人小老頭似得板個小臉,半點不好玩。
等天一黑,衛繁拎了一籃子酒菜過來。
他們婚后就去了棲州,不曾與公婆長長相,雖樓大將軍與長公主毫不似會苛責兒媳的人,衛繁還是有點忐忑,還沒忐忑完呢,家宴隔天,樓哥哥就被公公關去了祠堂。
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樓淮祀倒好,歸家時不歸,上不敬君皇,下不敬父母,沒有打斷樓淮祀的狗,全看圣上的面。
衛繁哪見過這陣仗,還心疼地掉了眼淚,求了素婆去看樓淮祀,好嘛,有吃有喝,有鋪有蓋,半點沒苦的模樣,衛繁這才放下心來。
時日一久,衛繁便知祠堂于自家夫君跟個偏廳似得,時不時地要去小住幾日。
“樓哥哥,你別老捉弄當康的。”衛繁把致的幾樣小菜布置好,“他還小呢。”
“小時才好玩。”樓淮祀笑嘻嘻的,“我看那小子的手腳,大后估計與我阿父阿兄仿佛,個高魁梧,我兩只手都拎不他。再說,他也不知肖誰,天天板個臉,不好,得多笑笑。”
“胡說,一人有一人的生。”衛繁護著兒子,“當康就這子,哪里能改過來?”
樓淮祀道:“幸許逗逗就改過來了,唉,你我的兒子,脾氣半點不像你我。”
衛繁道:“哪里,我兒時很乖的。”
樓淮祀笑起來:“小豬不是乖,是板,唉,我看像爹。”
衛繁抿了抿:“像公爹也不錯啊。”樓大將軍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當康像公爹實是好事。
樓淮祀搖頭:“不好不好,無趣無趣。”
衛繁沖他扮個鬼臉,起道:“我得先回去了,等下當康定要來看你這個阿父。”
“苦也。”樓淮祀往席墊上一撲,小豬不知要念叨什麼正經事。
果然,一刻多鐘后,樓小豬一臉嚴肅地帶著一個小廝來看親爹,還帶了點吃的,他大伯從邊疆給他寄來的干,梆梆的,能啃掉牙,也就樓小豬好吃這一口。
今晚小豬見他爹苦,把自己的零獻了出來。
樓淮祀接過,老實不客氣地啃了幾口:“小豬,你老實告訴阿父,文武,你好哪樣?你好武,就讓你祖父和大伯教你,你好文,我就把你小師叔那去。”
樓小豬端坐在那:“阿父,兒子想文武兼修。”
“文武兼修很累的。”
“兒子不怕,兒子課時,晨起習武一個時辰,再念書一個時辰,午間歇息玩耍一個時辰,午后學雜藝一個時辰,再讀書到天晚,晚間飯后消了食,再習武……”
樓淮祀直搖頭:“小豬啊,為你取名為豬,就是盼著你吃了睡,睡了吃。”
樓小豬憋著氣:“太外公說了,為我取名當康,是盼我康健強壯。”
樓淮祀還是直搖頭,再看樓小豬搬出書袋,好奇:“這是做甚?要在這里做功課?”
樓小豬幽幽地看眼自己的混賬父親:“兒子先才反思,阿父肆意逗弄于我,頗有不當之,我為子,些許小事應當之,然我心里想要遁走,實在不孝。兒子想,阿父有錯,兒子有過,因此,跟祖父要了家規,和阿父一塊抄寫修。”
樓淮祀著筆,著角:“你說真還是說假?”
樓小豬肅眉:“事關規矩,怎能玩笑。阿父,來,一起抄。阿父,我人小,抄得慢,你別嫌棄……”
樓淮祀抹著臉,確認兒子不是開玩笑的:“不抄,我兒子都生了,還讓我抄書?”
樓小豬大不解:“有子為何不能抄書?”
樓淮祀耍賴:“你要抄自己抄,左右我不抄。”
樓小豬擰著眉頭,想了好久,便道:“子代父過,阿父不愿抄,兒子把阿父的那份也抄了便是。”
樓淮祀呆滯。
樓小豬可不是練皮子的,鋪紙、磨墨、筆……
“小豬,大可不必如此認真。”
樓小豬抬頭:“阿父,你擋著燭火了。”
樓淮祀惆悵了,他不想抄家規,但是,豆丁大的兒子幫他抄,他爹知道后真要下黑手教訓他了。再說,這麼點大的小人,功課又重,學得還認真,再抄字,他這個老父親也有點心疼。
“行行,與你一道抄。”真是前世沒燒好香,修下這兒子。
樓小豬抄著抄著就睡著了,樓淮祀嘆口氣,丟下筆,把兒子扛在肩上,送到衛繁那。
衛繁安置好兒子,給樓淮祀披了件披風:“樓哥哥呢?”
樓淮祀嘆口氣:“你樓哥哥還要睡祠堂,你早些歇下。”抱著衛繁嘆氣,“衛妹妹,小豬是只坑爹的豬。”
衛繁笑:“盡瞎說,不許說小豬不好。”
樓淮祀道:“你看你現在都偏心了。”
“哪有,我偏心也是偏樓哥哥的,將來小豬長大,自有別的子為他心。”
樓淮祀想想豆丁大的小豬,又是一聲長嘆:“得多久才能養大啊,唉。”
衛繁送他到門口,道:“樓哥哥早些睡,記得把火盆攏好,免得著涼。”
樓淮祀苦著臉,睡什麼睡,還要抄書呢。
兒是為債啊,這債還起來還是沒完的,樓小豬要幫自己阿父抄書也不知怎麼就傳了出去,姬央都有所耳聞,特地把樓淮祀進宮問清楚。
樓淮祀含含糊糊敷衍。
姬央便道:“都是因你無事可做之過,不如來領份差事?”
樓淮祀差點跳起來:“我好不容易清閑,不要領差事。”
姬央笑:“小小年紀就知躲懶,你放心,這份差事,很是輕省。你只需在街頭巷尾閑逛時,記下民間瑣事便,譬如米糧油鹽各價幾何?開門七事,為哪憂,為哪愁?你日常得了消息,可直接報與朕。”
樓淮祀挑眉,下:“說得鄙一點,舅舅想讓我當您的耳目。”
姬央敲他腦門:“既知鄙,為何還要說出口來。舅舅為天子,高坐廟堂之上,見朝易,見野則難,不知百姓之疾憂,早晚不復初心。”
樓淮祀琢磨著這差事還是可行的,甚至都不用上朝,應了下來。
衛繁得知后,大吃一驚:“樓哥哥這算不算奉旨當個紈绔子弟?”
樓淮祀的鼻子:“不盡然,隨而去,與奉命前往,到底還是有點不同,唉,我是被小豬給連累了。”
衛繁笑瞇瞇地:“反正是輕省的差使,你就不要怪小豬了。”
樓淮祀抱著衛繁一會,心有不甘:“不行,我要去找找小豬的麻煩,這臭小子一天到晚假正經的。”?
衛繁半日沒見兒子,有些想念,也想跟著去逗逗兒子。夫妻倆手牽著手跑去找樓小豬。
樓淮祀人未到,先至,大嗓門一嚷:“小豬,阿父帶你去街上看雜耍……”后半斷卡在嚨里吐不出來,“爹……”
“哼。”樓長危長目一掃,瞪了一眼兒子。
衛繁捂著臉躲在了樓淮祀后。
樓小豬探出頭看看父母,正道:“阿父,阿娘,當康要習武,不去看雜耍。阿父和阿娘自去。”
樓淮祀哼哧著說不出話。
樓長危惱道:“還不快走?”
衛繁一扯樓淮祀的袖,夫妻二人對視一眼,跟被鬼攆似得,飛快地溜了。
樓長危不好笑,小孫兒的頭,天可憐見,生了兩個混賬兒子,一個為避婚跑去了邊疆,一個至今沒個正形,還好還好,孫兒懂事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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