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八雲星主在自知自己必死無疑的況下,做了自己最後能做的所有事,當年的他究竟有多強大,可能只有和他手的那些老牌虛境才知道。
而今,他最後的力量都給了姜預,融到了特殊能力之中,將其變得前所未有得強,藍和黑的虛境之位以眼可見的速度融到姜預的之中。
按這樣的速度,可能最多幾個時辰就能夠完最後的突破。
冰莜凌見此,心中驚喜,微微鬆了一口氣,幾個時辰的話,無論如何都會幫姜預爭取到。
污穢空間之中,衆多老牌虛境並沒有到這一變化,但是,他們也已經竭盡了全力在掙囚籠,回到正常宇宙之中。
污穢空間,這個可怕的地方,他們是一刻不想多待,宇宙之中,期待已久的目標也已經出現,他們佈下的羅網也該收了。
……
雙虛之境的突破,因爲八雲星主的幫助,已經進了最快的階段,姜預反而是暫時什麼都不用做了,他的目遙向那宇宙中心,第一個迴歸虛境被冰莜凌打退,剩下的則還需要一段時間,總而言,應該來得及。
下一刻,他心複雜地垮了地球之中,這個他已經離開了近萬年,實際又只經過了幾十年的地方。
姜預也算是地球的失蹤人口,不過,地球每天失蹤人數不小,他也算不得什麼。
……
秋天,除了常青樹以外,其餘的樹木已經開始飛舞起枯黃的落葉,天上雲不斷,遮住了,綿綿小雨落在了這座城市裡。
未帶雨傘的行人匆忙踩過小水灘,濺出水漬,枯葉漂浮在水窪之上,寬闊的大馬路上車輛緩慢行駛,部分行人撐着雨傘,了自己的大,偶爾走過一對相互依偎的小,憑了幾分溫馨。
這樣的景在羅虛大陸是決然見不到的,也就只有地球纔會這般安然。
姜預靜靜地站在人行道上,一白印着圖案的恤衫,蔚藍的牛仔長,這是他離開時穿的服,綿細雨輕輕打在的頭髮上,整個人沐浴在雨水之中。
姜預回來了,站在了地球的土地上,淋着地球的雨。
只是,此時的地球,對於他而言,已經很陌生,只能看到過去的一些影子,顯得他像是一個不速之客。
一把小傘被一個小孩兒撐着匆匆從姜預旁跑過,這小孩兒很急,因爲今天是外婆七十歲的生日,上課的時候悄悄製作了賀卡,放學了要趕去給外婆祝壽。
只是,着着急急不慎踢到了一塊石頭,整個人一趴,傘都要拋出去,撲倒在地,就在心想完了完了,心裡害怕之時,卻有着一隻大手扶住了,穩住了的。
“謝謝叔叔!”心有餘悸地謝,一看姜預,連飛出去的傘都被另一隻手抓住,繼續撐在頭頂上,一滴雨水都沒有落到上,這個叔叔好厲害。
“小心一點。”姜預輕輕說道。
點了點頭,愣了片刻,纔想起爸爸媽媽還在不遠的路口等,急匆匆和姜預告別跑開了。
姜預着這雨傘下的兩隻小,不由有些失神。
……
“念念,慢點跑!”路口停着一輛小轎車,副駕駛上的一個風韻猶存的婦略微擔心地看着自家的小兒跑過來。
“姜念,你又拖拖拉拉的!”在後排座位上,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兒似乎等了很久,慪氣說道。
小兒一撇,嘟囔道:“壞哥哥!”
“誒,你當哥哥的,要讓着點妹妹!”主駕駛位置上,一個儒雅幹的中年男子教育道。
“媽媽,剛剛我在路上到一個叔叔,長得好像舅舅。”姜念爬上了轎車,放下小書包,坐在座位旁,兩隻小短懸着,對自己的媽媽小心翼翼說道。
經常可以從外婆外公的臥室看到自己舅舅的照片,多認得一些。
麗婦姜言微微一愣,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眼眸之中閃過一暗淡之,他也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了。
“念念,待會兒去見了你外公外婆,可不許說這事兒!”最終,姜言對自己兒叮囑道。
“念念知道。”姜念認真點了點頭。
一家人就這麼乘坐着小轎車,趕回了老家。
而在這小轎車的後面,姜預呆呆地看着,僵直,那遙遠而塵封的記憶一點點甦醒,雨水覆蓋了視野,眼眸一陣恍惚。
丫頭片子,你就已經結婚了嗎?還有了兩個孩子,上一次見你,你也不過才和自己的小兒一般大。
那遠去的小轎車,在雨水之中越來越模糊,讓姜預覺甚是遙遠,良久,他才邁開步子,緩緩追上了那小轎車。
太多年了,姜預甚至沒有辦法據自己的記憶,找到回家的路。
……
姜家今天有着大喜事,那位慈祥的老婆婆要過七十歲的壽辰了,姜家雖然不是什麼豪門貴族,但是,老婆婆的兒和婿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婿甚至已經進了國家研究院。
而老婆婆更是慈祥,和老太公一起辦了一個孤兒院,專門給流離失所的孩子提供住所。
所以,這一家子,在附近可謂頗有名譽。
今天的壽辰,來祝壽的,可謂數不勝數。
婿選了一家不錯的酒樓,置辦了壽宴,四都掛着大紅步,要多喜慶就多喜慶,姜家雖然沒有大財,但是,也不缺錢。
親朋好友坐滿了坐席,都笑臉看着那最上方的壽堂,一張壽桌旁擺着兩個座椅,這是兩個老人的座椅,在前方,則放着一個個紅的團,這是給晚輩來拜壽的。
這一天,這個酒樓很熱鬧。
而誰都沒有看到,在酒樓的邊角之上,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裝樸素的青年。
時辰一到,在兒和婿的攙扶之中,兩個年邁的老人巍巍地走了出來,他們一臉皺紋,雙眼有些迷濛,但是,卻不掩慈祥的笑容,輕輕坐在了兩個座椅之上,有些遲鈍地一眼眼看過親朋好友,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這樣的事,他們過去經常在坐啊,走到哪裡,都會先把那一張張臉看過,看看他們的兒子是不是就藏在哪裡。
隨即,他們嘆了一口氣,又恢復了笑臉,姜鶴擡起自己的一隻枯老的手,握住自己妻子宋苑的其中一隻手。
“放心吧,他總會回來的。”
……
姜預站在酒樓一角,靜靜看着壽宴的舉行,他想要出去,但是,又不敢出去,他回到了地球,但是,卻沒有辦法回到幾十年前。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和父母親人之間的距離,不是那浩瀚的宇宙星空,而是這短短的幾十年。
“開始拜壽了!”
“誒,只是這拜壽的團,怎麼最中間的那兩個位置總是空着的,自家兒和婿都只跪在旁邊的紅團上?”
坐席之中,傳來賓客的奇怪的聲音。
“哦!這個啊,這不是老婆婆給自己失蹤的兒子還有未來的兒媳留着的,已經二十多年了,警察都判定死亡了,份戶口都消了,就這二老放不下,依舊堅定認爲自己兒子會回來。”
“老婆婆還有一個兒子?我一直都以爲只有一個獨生。”
“這不是嗎?不過,失蹤了二十多年,還不如沒有呢!因爲這兒子的失蹤,老婆婆有很長一段時間還神異常,每天晚上做噩夢,夢見自己兒子在陌生的地方被人追殺,被欺負,經常哭訴以淚洗面,子一日比一日弱,還好姜家還有一個兒,擔起了家裡的重擔!”
“這些年,生科技又發展迅速,不然老婆婆這抑鬱的心,哪裡得到現在。”
聽着壽宴裡的微微談論聲,姜預瞭解了這些年來自己父母和妹妹的境,他心裡愧疚,眼神黯淡,自己一走,一切麻煩都留給了他們,家庭重擔更是全部在了妹妹上。
當年,也只是一個天真可的小丫頭,會跟自己鬥氣撒,這個結果,對而言,又是何其不公。
壽堂之上,姜言帶着自己的丈夫先給父母拜壽,而後是一兒一,小兒姜念喜滋滋地給自己的外婆送上自己上課做的賀卡,宋苑慈祥地了的小腦袋。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看向自己的兒和婿,這個家能夠過來,全靠他們啊。
“爸媽,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壽宴辦的很順利,氣氛一直很喜慶很熱鬧,辦着辦着,外面那雨綿綿的天氣卻是突然變得明起來,許久不見的輕輕撒下來,讓人心舒暢。
“外婆外婆,看,太公公都來給您祝壽了!”姜念大道。
人羣傳來一陣笑聲。
“說起來奇怪,這天氣預報不是說連續好幾天雨,現在天氣竟然這麼好!”
“天氣預報,幾十年前就不靠譜,幾十年後,竟然還沒一點長進。”
漸漸夜晚,壽宴結束了,親朋好友開始離席,姜言帶着自己的父母和兒回到老家,他們在城裡有着一個大居室的,只是,兩個老人無論如何也要回老家住。
姜言自然清楚,老家有着當年哥哥的臥室,不回去看看,對於二老,這過壽過得也不完整。
……
老家,一切顯得都很陳舊,建築風格更是二十多年前的了,二老回家之後就輕輕坐在沙發上,看着客廳櫃子上方的一家人的照片,視線落在那個有些慵懶卻又有着笑容的青年上。
“老薑,最近我的夢又不好了。”宋苑輕輕靠在姜鶴上,“母子連心,我覺兒子又要難了……”
“好了……你別瞎擔心,事要往好的方面去想。”
深秋下,兩個老人坐在沙發前,他們的氣息顯得很微弱,像是生命要走到盡頭一般,但是,那最後的生命氣息又十分頑強不滅,有着拋舍不下的事。
姜預穿過牆壁,這一瞬,他的眼眸再次恍惚起來,幾十年過去,整個地球對他而言,都十分陌生了,但是,這個他曾經住的地方,竟然還保持着一不變,一切,都跟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走進了自己的臥室,牀鋪的位置,書桌,被子的花……都和以前一樣。
這裡,了他唯一還悉的地方。
姜言安排了一兒一睡覺之後,又開始打掃家裡,勤勞而細心,但姜預可以從的眼眸之中到辛苦。
“爸媽,我出去把垃圾倒了。”姜言提着垃圾袋,打開了大門,暫時離開了。
這個家,就剩下臥室的兩個睡着的小孩子,沙發上的一對老人,還有一個失蹤二十多年回來的人。
“老薑,今年的秋天,有些冷啊……等了好些年了,兒子還沒回來,我覺我要堅持不住了。”宋苑靠在姜鶴的肩旁上,子有些微地說道。
“沒事的,沒事的,再等等,就回來了!”姜鶴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旁。
所謂哀莫大於心死,他們這些年一直堅持着,但是,那一直憂鬱的心也使得他們的子比起尋常老人要弱了太多。
明明有着兒和婿提供的特殊藥,該是長命百歲,但是,才七十歲的他們就到快枯竭了。
兩個老人,互相依偎着,聽到“卡”的一聲門響,自己兒子的臥室的門被打開了,多麼悉的聲音,一切似乎都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兒子喜歡熬夜,半夜了,出來煮宵夜。
“爸媽,喝點熱水,暖暖子吧。”
姜鶴和宋苑擡頭眯着眼睛看了看,那綽綽的形,白的恤衫,藍牛仔,似乎是二十多年前的他們的兒子啊。
他就像尋常一樣,從自己家的臥室走了出來,就像過去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走失過,一直藏在那間臥室裡,直到今天才走出來了。
姜預緩緩走過來,蹲在自己的父母之間,遞過兩杯熱水,他看着自己年邁的父母,很老了,憂了很多心,這麼多年了,心裡都念着他。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但是,更不能繼續藏下去,只能就這麼倉促地出現在自己父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