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
深水巷。
忙碌了一天的趙大勇,左手拿著一壺酒,右手提溜半斤乾,急匆匆走在回家的青石板上。
對於這份在屠宰場當屠夫的工作,趙大勇滿意到不能再滿意。
每月十五兩紋銀的月俸,月初、月中還有酒賞賜,以他武道四重的修為來說,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差了。
只有一點,每日返家的時辰著實是有些晚。
若只有他一人,這也算不得甚大事。
可一想到家中才十歲的子,趙大勇腳下的步伐又匆忙了幾分。
「呵,東來前些日子總嚷嚷著頭暈,莫不是最近習武太投?剛好拿這半斤黑豚補補!」
修行之道,首重。
武道四重之前,丹田氣海未開,武者只能每日錘鍊魄,方能壯大自氣。
此時,若不能及時補充損耗,修行反而會對造損害,更別說武道進。
「這孩子,就是太認真了。」
趙大勇是過來人,他對兒子的心思也有所了解。
刻苦習武,振興家族。
每一個初武道的年輕人,都抱著這樣的好願。
赤手空拳,拼搏出自己的一片天!
只是,現實是殘酷的。
窮文富武。
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撐,再好的天賦也無法在武道上取得就。
這是趙大勇切的會!
「等這個月的月俸發下,就能湊夠三十兩……到時給東來買一瓶氣丹,一定要把他的基礎打牢!」
趙大勇咬咬牙,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
「若是有朝一日,東來真的能到達武道七重境界,也算是替我完了他爺爺的願。」
不知怎的,趙大勇又想起當年父親病逝前,對自己的臨終囑託:
「武道……七重!大勇,你一定要到達武道七重,才能去那個地方……危險重重……」
據他老人家所說,幾百年前的趙家,也是這雲葉城的大族之一。
甚至,當年這座城也不雲葉城。
趙城!
即使只是聽到這個名字,趙大勇心頭就湧起一激的熱流。
「只可惜現在已不是幾百年前咯……」短暫的激過後,趙大勇還是回到了現實。
飽經滄桑的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兒子趙東來好好培養材。
幾百年前的趙城,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夢罷了。
「若是東來,有幸為武道七重大師,那可真是祖宗保佑……去父親說的那地看看也無妨……」
終究,還是有些不甘。
再長的路,也會走到頭。等到滿腹心事的趙大勇回過神,溫暖的小家已經近在咫尺。
吱呀
單薄的木門推開,一盞小小的燈火迎接著他的歸來。
「爹!」
兒子趙東來歡喜的迎了出來,小小的人兒已經很是,順手接過父親手中的酒:「爹,快來吃晚飯吧!」
「早就說過,讓你先吃!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話呢?」
趙大勇有些生氣,兒子趙東來的脾氣跟他年輕時一般,堅持的事沒有人能拗的過來,可他還是只能繼續啰嗦:
「你正是長的時候,可不能再等我回來吃飯了!」
「沒事兒爹,您不回來,我也吃不下的。」
趙大勇將油燈稍微挑亮,掀開桌子上的布蓋,幾碟簡單的小菜還伴著溫熱。
兒子趙東來從后廚拿出碗筷,趙大勇有些心疼:「東來,快來吃吧!」
父子倆對坐在簡陋的桌旁,細細咀嚼眼前溫馨的一切。
砰,砰砰
寂靜的夜下,猝然響起的敲門聲格外刺耳。
「誰呀?都這麼晚了……」
趙大勇放下手中碗筷,起朝著門口走去。
「大勇,是我!」
陌生的嗓音帶著一絡,似乎是許久未見的友人。
「你……你是誰?」
趙大勇停住腳步,有些警惕地看向門。
「是我呀,大勇,我的聲音你都聽不出來了?」
沒有聽見預想的回答,有些急智的趙大勇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最近幾日,城中並不太平。
已經發生了好幾起,強盜破門的滅門慘案。
由不得他不小心。
他小心的將耳朵附在門板上,依稀能聽見門外幾聲模糊的聲音:
「去把……後院……」
「……一開,立刻沖……殺……」
已經聽不下去了。
趙大勇依靠在門板上,兩條都有些哆嗦,幾乎站不住腳。
他有些哀怨,自己平生從未做過虧心事,這樣的破天禍事為何還會落到自己和兒子頭上。
對了,兒子!
深迸發出一氣力,支撐他向屋踉蹌而去。
「東來,快跟我走!」
來不及多說,趙大勇猛地抱住還未弄清楚狀況的兒子,朝著臥室衝去。
「爹,你怎麼了?」
年近十歲的趙東來似乎意識到了不對,他靜靜在父親懷中。
「在哪兒呢?在哪兒呢?」
門外的敲門聲越發急促,掩飾住幾聲牆頭上的靜。
趙大勇狀若瘋狂,將床鋪上的被褥全部掀開,手慌腳的索著每一塊床板。-
咔!
其中一塊床板向里塌陷,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口。
真的!老頭子說的都是真的!
趙大勇來不及思考,院落中已經能聽見依稀的腳步聲,強盜已經進門了!
「東來,你將來若是能到武道七重,一定要去你爺爺說的那個地方看看……」
只來得及囑咐這樣一句話,趙大勇將兒子趙東來猛的丟口,轉過恰好看到三名闖的黑歹徒。
啊啊啊!
趙大勇無畏的沖了過去,他要誓死為兒子拖延住這些歹徒!
嘭
失去生命的,垂然倒在地上。
「這兒還有個暗道?看來確實是趙氏餘孽無疑了……」
其中一名黑人甩了甩劍刃上的漬,看著不知通向何的道,渾的殺機並未有毫收斂。
「我跟過去找人,你們倆把東西找到,記得現場搞得像一點!」
「好嘞,大哥!」
……
長長的街道,如死一般寂靜。
趙東來死死揪住心口,淚水早已模糊雙眼。
他拼了命地奔跑,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父親轉前的最後一刻,那堅定的眼神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父親,已經不在了。
他不能辜負父親的犧牲,他一定要逃出去。
他,一定要報仇!
砰
趙東來覺自己彷彿撞上了一堵牆,天旋地轉間,一道讓人驚懼的嗓音在後響起: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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