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言，你也下去吧。”高文遠說道。

“老師……”

石定言神間有些糾結。

“看他神力不錯，所以起了心思？”

“是。”石定言點頭。

“你的心結，他解不開。”高文遠輕聲道，“走吧。”

石定言聞言滿臉的失，但他沒有多說，向高文遠恭敬的行了一禮之后轉離開了高臺。

沈前聽得疑，但也大概猜到石定言想收自己為徒好像是有什麼特殊原因。

不過高文遠沒解釋的意思，沈前也就很乖巧的沒問。

這時，高文遠才從沙發上站起，轉過來看著沈前。

剛才只看到高文遠的側臉，此時正視對方，沈前才發現對方果然是個大帥比，主要是那雙眼睛太加分了。

其中好似蘊含星辰大海，百世滄桑，深邃如天穹。

“數百年彈指匆匆，天驕無數，九竅之軀我也曾見過一兩個。”

高文遠打量著沈前，忽的嘆息道，“卻未曾想，竟還可以見到真正的圓滿，十竅之軀。”

只這一句，便如雷霆般在沈前腦海之中炸響。

這種沖擊，比剛才沈前聽到高文遠想收自己為徒強烈十倍。

好一會，沈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看著似笑非笑的高文遠，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您是如何得知？”

“站得高了，自然一切無所遁形。”

高文遠走到平臺邊緣，凝視著下方的樓宇，“你開竅那幾日，我都在看你奔走。”

“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得知‘生死之門’的存在？”

這話既讓沈前心驚，又讓他心安。

心驚是因為高文遠竟然能監察全城，那很顯然，他狙殺拾荒者的事對方必然也知道了。

心安則是因為，高文遠既然如此問他，那看來是不知道系統的存在。

想了想，沈前恭敬回道：“其實我并不知道還有第十竅的存在，開啟九竅后，我從我擊殺的拾荒者得到了地圖，因為從小都生活在靖城，就生出了出去看一看的念頭……”

“然后在城外遭遇了一只食鐵，生死之間我莫名其妙就開啟了第十竅，那時我才知道原來肚臍也是一竅。”

沈前這番話半真半假，但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說辭。

高文遠不置可否，轉而說道：“你可知道我為何說他們都教不了你？”

沈前搖頭。

“因為他們都不能理解武道的圓滿是什麼概念，我當年也不知曉，是很久以后，我逆推人奧，才發現九竅依舊有著缺憾。”

高文遠隨手一招，“圖來。”

又玩魔法……

沈前瞪著眼睛，看著桌上憑空出現的一幅圖卷。

圖卷是某種皮材質，污濁的表面極滄桑，因為卷了一團看不到上面畫的是什麼。

“三十三年前，我從昆侖山地底撿回了此圖，送去華夏武科院查證后發現，這大概是一萬八千年以前的東西。”高文遠說。

“一萬八千年？”

沈前一怔，華夏上下不才五千年嗎？

“它是什麼？”

“一幅修煉圖卷。”

“修煉？”沈前更迷了。

“現代武道史開篇第一句話是什麼？”

“公元2022年12月22日，神彗星途徑地球，靈氣復蘇……”

“復蘇是什麼意思？”高文遠再問。

沈前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您是說？”

高文遠微微點頭，“我們所在的時代，并非第一個擁有靈氣的時代。”

從未仔細想過這個問題的沈前，有一種恍然大悟的覺。

“所以，這幅修煉圖卷，就是以前的靈氣時代的人或者生留下的東西？”

“可以這麼理解。”

高文遠凝視著桌上的圖卷，“這冊修煉圖很基礎，大約就對應我們為武者以前的階段，但……無人可修煉。”

“為什麼？”沈前猜到了什麼，但還是問道。

“因為人天生阻塞。”

“人天生阻塞……”

沈前喃喃重復，終于徹底想通，這句話不就是“冰魄開竅法”第一篇的卷首語嗎？

“所以大……老師您的意思是，非得十竅之軀，也就是圓滿才能修煉這幅圖卷？”

沈前本來下意識想“大佬”的，但轉念一想，立馬改口。

“這就需要你去驗證了。”高文遠溫和道，并未反對沈前的稱呼。

于是沈前徹底踏實了，當即退后幾步，恭恭敬敬的朝高文遠拜了三拜，算是完了拜師禮。

按照電視劇上演的，接下來就是奉茶……

沈前看了看桌上的冰可樂，隨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高文遠倒也沒挑剔沈前的禮節，待沈前三拜后，他頷首道：“自今日起，你便是我第九個學生，不過你境界太低，暫時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

“待長青出關后，我會讓他代我教導你一段時間，你有疑問尋他即可。”

“啊？”沈前一想到開始畢竟是柳長青想要收自己為徒，就覺得很尷尬。

誰知道柳長青看見自己這個“便宜師弟”，會不會生出“我他娘的一拳打死你”這種念頭？

“長青會想通的，他之所以如此急躁，是因為他要尋的道有些特殊。”

似是知道沈前的顧慮，高文遠開口道，“他的道也不應在你上，不過來日你或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沈前似懂非懂，只是記下了一個關鍵詞……尋道。

“這修煉圖冊若你能看懂，足以你消化到準武者，在凝結元氣之前，來這里尋我一趟。”

高文遠說完后，轉看著腳下的靖城，“可還有什麼疑問？”

“老師……”沈前想問問關于母親王筱娟的事，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母親的病我可以治，但軀孱弱，承不了元力的洗刷，需要再等等。”

高文遠輕聲道。

沈前軀一，心中如大石落地，只覺得鼻尖一酸意上涌，他沒有再多說什麼，深深拜了下去，良久才起。

高文遠沒有再說話，坐回了黑沙發，一如沈前初見他時，靜靜的俯瞰著靖城。

沈前知道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正想彎腰說一句“老師再見”，腦海深驀然起了一陣躁。

已經悉了這種覺的沈前臉大變，不是吧，現在？！

沒等沈前反應過來，腦海之中已經“叮咚叮咚”的跳出了一串提示。

“檢測到有價值的知識攜帶目標，系統自開啟掛機模式。”

“正在鎖定目標人，正在生語言邏輯……”

“目標人已鎖定，系統自尋路中……”

沈前視線之中最后看到的，就是高文遠見自己遲遲沒靜而轉過來的疑臉，然后，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完犢子……

沈前表示很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