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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集安大驚失，

“你居然背下來了，你憑什麽背下來了？”

“他昨天晚自修被老師到辦公室裏，讓他把這學期學的必備課文都背了一遍。”

寧詞在一旁小聲提醒。

“哇靠，我不服，老楊這是給你公然作弊。”

“不，我覺得老楊一定沒想到今天會下大雨，他現在應該毀的腸子都青了。”

——因為隻要裴時榿把課文填空和古詩詞默寫做滿分，他就有一周的時間，沒有理由這個孽障去辦公室自習背課文。

“不過老楊究竟是了什麽點撥，居然能想出把你辦公室去自習這種妙招。”

許集安半是疑半是佩服地歎道。

一說起這個，裴時榿就來氣，上周周考，他因為課文填空零分，就被班主任到辦公室去聽訓——但這件事他已經習慣了，除了幫英語老師改卷的蒔音坐在一旁聽讓他覺得稍微有些丟麵兒，其他都還好。

但關鍵是，說到一半，他媽忽然打電話過來了解他的學習況。

也不知道班主任的手機是什麽要命的老年款，音的厲害。

於是一整個辦公室的人包括蒔音，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他媽語氣溫的訓斥。

“十七啊，我告訴你，學習好的人都和學習好的人玩兒，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以後績好的小姑娘都不願意嫁給你。你知道現在網上都是怎麽形容你這種破小孩的嘛，書麽不讀，bī麽瞎裝，你還以為自己整天拽兒吧唧的很酷呢！”

裴時榿眼角的餘看見一旁揪著自己頭發拚命忍笑的，心頓時糟糕了一萬倍，

“媽，你能不能文明點。”

“哦，你現在覺得我不文明了，我還快被你給氣死了呢。我警告你啊，你下次考試要是再退步，我就把你花完了小豬罐裏所有錢的事告訴你爸，你看他放不放的過你！行了，把電話給你們班主任吧，我懶得跟你說。”

年臉yīn沉地jiāo出電話。

“楊老師，真是麻煩你了。我家那個孽障啊，他就是孩子脾氣，腦子是有的，但心理年齡小，不懂事，需要有個人一直看著。隻要有人看著他，qiáng迫他做，他就什麽都做得好，一旦沒人看，他滿腦子就想著玩，還是要老師你們多費心了。”

“您放心吧十七媽媽，既然孩子有這樣的天資，我們是不會放棄的。他啊，其實我也清楚，就是心思還沒定，不願意讀書……哎，好，那就麻煩您了，行行行，那我們家倩倩就托付給您了，嗬嗬嗬，不用這麽抬舉，隨便找個小角讓鍛煉鍛煉就行了……”

話題的走向逐漸發展到另一個不是那麽明的方麵。

蒔音改著試卷歡快地想，原來不羈的年，也擁有一個不羈的媽媽。

正想著，手底下就改到了裴時榿的英語試卷。

周考的卷子沒有填塗卡，選擇題都是人工批的，英語老師嫌工作量大，每次都是找自己的徒來幫忙批改。

不過出於好奇，蒔音改完選擇題之後，還瞥了兩眼作文。

然後這一看，臉就黑了半度。

作文題目翻譯中文大概是這樣子的：

選擇一位自己邊的人，用示例格式來敘寫一段人簡介。

裴時榿的開頭是這樣子的：

YinShi（17July2001??–26September??2018）wasaChinesewoman.Sheisoftencalled......

後麵的長篇大論蒔音已經沒有心看下去了。

第二十章

蒔音和裴時榿是同時出的辦公室。

不過境遇不同的是，蒔音手裏拿著英語老師給的一盒巧克力而裴時榿提著幾張老師們特地給他出的語文基礎知識和英語單詞填空。

兩個人互相都對對方手裏的東西到很羨慕。

裴時榿當即表示可以把這些試卷送給。

“我不要。”

生果斷拒絕“老師給你出的題目都太簡單了對我來說隻是làng費時間而已。”

“是麽也不知道是誰上次考試連前後鼻音都分不出來。”

北方長大的年語氣誇張地嘲笑道。

“最起碼我知道huáng粱夢的粱是高粱的粱而不是橫梁的梁。”

蒔音毫不留地反擊道，

“而且我們省是獨立出卷南方考字音基本都不會考前後鼻音的……別想理由了反正不管你怎麽不甘心這些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小兒科詞典都不用查。”

男生一噎，

“所以搞不懂你到底在羨慕什麽。”

“就，覺得老師們為你這樣單獨開小灶單獨關心你，很讓人羨慕啊。”

“嗬。”

“而且別人累死累活學習，每天討論哪一款咖啡比較提神的時候你隻要隨便看兩眼課本記住基礎公式就能解出所有數學題然後睡覺，也很讓人羨慕啊。”

“嗯哼。”

“關鍵你媽媽還那麽開明最讓人羨慕了。”

裴時榿忍不住蹙眉反駁

“哪裏開明了？”

“反正如果是我媽媽我要是像你這樣吊兒郎當學習的話已經提著掃帚把我趕出家門了。”

“我哪兒吊兒郎當學習了小爺的理綜績是被你吃了嗎？”

“可是你語文英語真的很差啊。”

蒔音完全不能理解，

“明明隻要幾個單詞背個課文就能提好幾十分的事，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做？”

“因為很làng費時間。”

男生懶洋洋地用試卷拍打飛蟲

“幾個星期就可以記住的東西，為什麽一定要làng費三年的時間去反複背誦，人類就是因為進行了太多這樣的重複勞，才會變得越來越笨。”

“好吧。”

生完全明白了，

“跟人類沒有關係，隻是因為你智商高，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

就像那種玩了兩年半到高三末尾突然醒悟然後開始沉迷學習最後功考上清華北大的勵誌例子一樣，歸結底還是因為腦子好。

但是撇開這些暫且不談。

蒔音想了想，又喊他，

“裴時榿啊。”

“蒔音，我有一個建議。”

“你說。”

“下次你我的時候，裴時榿就行，千萬別在後麵加啊。”

“……這又是什麽理論？”

“隻是一種預，一旦加了後綴，後麵必定跟著不好的事。通常這樣我就不想聽了。”

“……”

“說吧，到底什麽事？”

“裴時榿啊。”

頓了頓，

“我剛才不小心——真的隻是不小心，看見了你的英語作文。”

蒔音原本還想再鋪墊一下，卻沒想到對方格外坦率，

“嗯，沒錯，我寫的就是你。”

“你寫我gān什麽？”

“誰讓你就坐在我前麵，我一抬頭就看見你了。而且你的人生經曆那麽好記，完全不用自己編。”

生日7月17，高一米七，外號魔法十七，幸運數字是十七。

對於裴十七來說，簡直沒有比這更好記的個人信息了。

……好吧，這個理由聽上去合理的。

“但是你寫就寫，沒事詛咒我gān什麽？”

“怎麽咒你了？”

“你寫：蒔音，2001年7月17日到2018年9月26日，這樣難道還不是在咒我嗎？”

“……哦。”

男生揪著眉思考了一下，“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我以為寫的是人簡介啊。”

“對啊就是人簡介啊。”

“對啊。”

看起來他也莫名其妙的很，

“今天就是九月二十六號啊，我又不能未卜先知，你的簡介我當然隻能寫到今天為止，我怎麽知道你二十七號會不會長一米八或者突然變了男人。”

“……”

蒔音完全心無力，“你是傻子嗎？一般來說，還活著的人，去世年份都是打問號啊！”

“所以說，那指的是去世年份嗎？”

他擰起眉，

“可是憑什麽那是去世年份，示例上明明也有日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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