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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以左》 108.獨釣者

破曉,李熄安送別了帝都的客人們。

令趙行舟意外的是青焰沒有留在太行山,選擇與他們一起前往帝都。

那株銀杏因為不擅長征戰留在帝都,趙行舟以為是去接回這株佛手,沒想到青焰就停留在了帝都里沒有再回歸太行山。

這其中定有緣由,可那是人家太行的事,他不打算過問。

就這樣,青焰與佛手在帝都停留了兩個月的時

失去妖魔侵擾的帝都繁華且安寧。

偶爾能看見蒼白巨虎趴在古城墻上遙太行的方向,幽綠虎瞳打出青藍電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太行上深,有人獨行。

伴著山霧,李熄安遵循著從前的記憶尋覓。

兩個月的功夫,湖心島中那一池濃稠如墨的惡念清澈了許多,似乎真如羅剎所言化作純粹愿力滋養他

倒是舍得下本。

他的氣息在攀升,如今接近滿盈。若是愿意,可以邁極宮,鑄就宮殿,展皇道領域。但若是真的在他的餌沒有準備好時邁極宮境,只怕是順了羅剎的心思。

污穢侵染了蛟龍。

羅剎想要這頭赤蛟墮落,那一池惡念中蘊含污穢。

李熄安接納純粹惡念的同時接納了其中的污穢。赤蛟的境界在漲幅,氣息也在變得暴。羅剎的說法是惡念導致,看似合理,卻不知赤蛟早在千萬年前就與污穢打過道。

他目睹過昆侖神蒼白修長的四肢,還有那極度不潔的姿態。

污穢從何而來,究竟能導致什麼,青鳥描述中的無可撼者們為何與現世為敵。

李熄安早在千萬載前的昆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論。

所謂的污穢是本。

這種質既然連真一境中的無敵者都能侵蝕,李熄安沒有這個實力,不敢拿自己接這種東西不會墮落作賭注。可他需要了解這種東西究竟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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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了羅剎的易。

量的穢累積在軀中,以曦劍制。羅剎從未想過那柄金長劍的材料是無垢昆侖玉,這種層次的就不該出現在現世生靈手中。

第一次接污穢,李熄安做夢了。

夢見了蒼茫星海的邊緣,宇宙的死寂黑暗。純粹的黑暗,本以為羅剎上的那些污穢之是稀釋百倍千倍留給后世的產,但后來接看來,污穢的質亙古不變,它是永恒的質,無關量的多

面對黑暗的那一刻,金燭都被吞沒。他的影子扭曲狂龍,對他張開了森然利齒。

直至曦盛放,驅散了影子。

讓所有扭曲重回正常。

這只是開始,隨著他接納純粹惡念的時間越長,氣息越至滿盈,污穢便越可怕。赤蛟的夢從宇宙星海越來越接近他所的時間與空間,而不再是黑暗的虛無。

最近的一個夢是九州。

九州失去了“道”。至此立足真一的祖們永遠無法道,無法就為“圣”。至尊們開辟小世界封存祖中的無可撼者們,保存火種的同時,寄希他們道,只要有道,他們便能抓住,于圣者就不朽。

這批生靈哪怕邁圣者也該是無敵者。

開辟小世界的神通之法燦如朝霞,這是無數世界的誕生,至尊們以空前絕后的偉力扭曲九州,瞞過天地。

好啊……

世界開辟的那一刻李熄安聽見了耳語,絕非他心中的聲音,這聲音來自夢中。

亦來自無垠黑暗。

沉睡在小世界的祖們被宇宙的影找上門來了,于是他們從拱衛九州的巍峨山巒變作吞并現世的深淵。并非是至尊看不對人,而是影如蛇,無孔不

“嘭!”金火被引燃,點亮了李熄安晦暗的面龐,同時將冒出的黑氣焚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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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行前往一個地方。

這是兩個月獨行山里的最后一站。

再往后,便是迎接那位祖的降臨了。說起來,那日在妖魔手中取得了一枚令牌,也許改日他可以親自去拜訪人家,何苦別人跑大老遠的來太行山。做客,得禮尚往來。

沿著山路往某座山巒上攀爬。

李熄安行走大山的過程很慢很慢,與一位平凡人無異。他用腳丈量太行的土地,以眼觀盡太行的風景。

這座山他悉,可現世他又從未來過。

一座陳舊石碑,依稀可以辨認出石碑上的兩個字。他輕輕呼氣,灰塵彌漫氤氳如霧,像他又重新回到當年。八十年的景,他真是想忘也忘不掉了,太行都替他銘記著有個只活了八十年的長生者和匹不打算作妖的馬妖曾經來過。

靈在運轉,轟鳴。

年盤坐。

盛放,篆文浮現而出。

金火自李熄安上升騰,污穢他不再需要,此刻將其燃盡!

等到李熄安緩緩睜開雙眸,融化了金子般的眼底陡然升起漆黑水,仿佛夜幕倒過來吞食了晨曦。

群山扭曲了,可李熄安好像對其視而不見。

“都怪你就這麼丟下小爺我跑了,讓小爺我混了這副模樣哦……”黝黑壯碩的黑馬盤坐在千萬年前的位置,馬蹄子結抱丹式樣。“你說說有啥活下去的好法子?”

“努力修行,打的過的往死里打,打不過就往死里跑。”李熄安頭也不回。

“跑不掉啊……九州就在這,往哪里跑?”聲音微不可聞,下一刻就被悉的炸呼呼的大喊掩蓋過去。

“哦呦,這是你真正的樣子?”黑馬揚起蹄子,打量許久。

“可惜了,是姑娘的話馬爺我就將就將就把給你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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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穢的夢里你都這副德行啊。”李熄安笑笑。

“啥玩意?啥污穢啥夢?”

“得,反正你有時候說的東西我也聽不太懂。就是沒想到我最后看見的是你,太他媽晦氣了,竟然不是我心的小母駒!”

“你有心的小母駒了?”

“你丫怎麼回事?老子回返照一下你也要埋汰老子?”

李熄安愣住了。

回首,盤坐在那的既不是悉的黑馬,也不是他最后時一并盤坐修行的馬妖。

是頭兇,無與倫比的兇

披覆漆黑鱗甲,氣機籠罩穹宇。他盤坐之地倒映周天星辰。鱗甲高聳猙獰,似鎧,似綿延無盡的巍峨山巒。但這些鱗甲有大部分炸裂,染紅了整片山頭,蔓延至太行大地。

又像極了當年那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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