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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以左》 46.開帝閽

昆侖深,金點亮了半邊蒼穹。

回歸的人面只有三個,開明此時虛弱到了極點。

著被流云金火環繞的赤蛟龍,圖騰神靈一般的影游弋在昆侖群山之間,似乎一個念頭便能降下莽莽太古的森嚴刑罰。

虎首沉默,但余下三面人臉卻向那生靈嘶吼。

“赤蛟,你若是殺了我,古昆侖你終生無法踏上!”

“不如我們做個易,就此打住,我為你再開登天路!”

“赤蛟!”

這三也不知道是在放狠話還是在求饒。若是求饒,這說的未免太氣,若是放狠話,這字里行間都是求生。

青鳥此刻很擔憂,這尊九首巨不是開明,只是因為某種未知況獲取了千萬年前開明在昆侖的權柄。

可開天門。

但這頭巨顯然墮落。

八張人臉無一不是貪婪險,充斥著人的卑劣面,真正的開明是神,他無喜無悲,只為西王母恪守天門。

所以擔憂。

這頭墮落巨應當徹底殺死,可如此一來,古昆侖暫時與他們無緣,若是失去攀登天路的機會,不知還需多久才能等到神山復蘇,讓古老神圣的山脈重回大地。

“赤蛟,你追尋古昆侖而來,難道真的打算前功盡棄嗎!”人面嘶吼,極力勸阻。

他們真的怕了。

的火可以消融漆黑氣息,被這火焰燃盡,將再無生路,徹底消失于天地之間。

“不打算。”

赤蛟頭懸大鼎,聲如悶雷。

那三張人面一喜。

“可也不打算留你們。”

載天鼎篆文游走,召回天地間的騰蛇龍象青雕,玄氣彌漫,遮掩赤蛟氣機。

三張人面驚怒,他們察覺赤蛟在布雨。此前古修士與赤蛟的一役很清晰地告知,在暴雨中博弈這頭生靈等于先一步付半條命。這里本是他們的場域,此時赤蛟要圍獵他們,要將這里作為獵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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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布不了雨的。”虎首沉

他的場域沒有被另一片域覆蓋或者叉,空氣里同樣沒有蘊含濃郁的水汽。赤蛟神通再可怕,這里也昆侖,總歸是他的領域。

的確沒有濃郁的水汽。

卻有濃郁的靈在群山漾。

浮泛的汐遮掩天空,讓月與星不得投下視線。

靈氣汐!

是青銅大鼎里容納的那片靈氣汐!

赤蛟遨游于那汐中,一朵朵金蓮花在汐上盛開,金波濤蔓延至很遠。

汐澎湃,金火升騰。有龐然的靈為基礎,蓮花綻放的愈加絢爛。

“當真如此?”

青鳥詢問。

赤蛟恐怕比更清楚殺死這頭巨需要付出的代價,至短時間再無登天契機。

“我能否登上古昆侖從來不由這邪異生靈說的算。”

“無論他和昆侖有什麼關系,或者與神話中那頭開明有什麼聯系。他會死去,燃盡在火中。”

太渺小了,在那片燃燒著金火焰的汐面前,巨形如此渺小。

如矢赤影筆直墜下,攜著朵朵盛放的金蓮花。

似彗星的拖尾。

“轟——!”

金火如流云,昆侖或昆侖外的生靈都能看見一朵淡金蓮花在虛空盛放,泯滅諸世邪魅。

…………

汐散開,重新聚攏于青銅大鼎。

群山凹陷,巨尸首匍匐在地。

一縷黑氣溢出,如有思維般四,在即將竄出去的剎那,被一只手收攏在掌心。

“這氣息與污穢相仿。”

李熄安瞇起瞳孔打量。

“早該發現的,山谷中的死亡氣息來自那頭九首巨,他不是污穢源頭,只是污穢的一只傀儡,那東西借助虎竊取開明權能,守護天門。不過是另類的守護,守護著不讓其他生靈進古昆侖威脅污穢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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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首巨守在這里很久,他在等候,也許是等待污穢徹底污染昆侖,但這不切實際,昆侖神山不是這種程度的污穢能夠及的,不如說……他在等人。”

“那些突然出現的古修士!”青鳥恍然。

“九首,一虎,八人臉。不覺得有趣麼,甚至那些人臉可以對虎首頤指氣使,并掌握有破開鎖鏈鎮封的古文。”

李熄安站在凹陷群山的邊緣,俯視巨大尸首。

尸首上現在空余一顆頭顱。

漆黑扭曲的人臉在火焰下燒盡,能留下的只有他手上這麼一小縷了。

華的一縷。

那縷黑氣仍然備清醒的神志,在向李熄安傳達神念,提及易。說只要放過它,它愿意為李熄安道明所有,還可以借助那尸首再次開啟天門。

“其實不放過也可以。”

他無所謂地回答。

青銅大鼎浮現,玄青篆文散落,李熄安懶得再費口舌,抬起大鼎將黑氣鎮封進去。

同時一只披覆青羽的三足神鳥落在李熄安的枝角上。

“你從進昆侖開始屢屢出現異常,現在又很篤定地告知登天本不需要開明開啟帝門。”神鳥歪頭打量這年模樣的無敵種。

“為何?”

與九首“開明”一戰,全程注視。

難以想象這是兩頭神境生靈發的戰爭,山巒橫飛,移平地陸。

哪怕那昆侖中的幾頭大妖魔同樣強于曾經舊九州的同境界生靈太多。這片天地在鑄就怪,鑄就那種歷經征戰歲月后的無敵生靈。九州過去注重道法,戰力與現世這些妖魔鬼怪們不能比較。

“沒有為何。”

李熄安搖頭,遙云端上的古昆侖。

“我自踏這片山脈的那一刻起,便有人應允說道‘可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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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鳥一怔,在赤蛟話語落下的剎那,有祥云彌散,遮掩了的視線。

狂舞的飄帶出現在面前。

山谷分明崩碎,那座石碑卻依然立在原地。祥云籠罩下,青鳥自然看不見石碑上的字為“回”。

左邊突兀出現了一個人影,他右手持圓環寶劍,劍鋒朝肩膀平放。右邊也出現一個人影,他向前方怒視,手按在后的寶劍劍柄上,似乎下一瞬間就會拔劍而起。兩位皆是袒腹,虬髯虎須。

“這是……”未曾見過的人

往后走有兩位人影并肩,一位昂首,雙瞳神異,一位俯,兩耳碩大。

同樣沒有見過。

再往后,有魁梧如山的巨神抱佇立,再往后,有四頭八臂的赤發魔神,均大忿怒像,再往后,再往后,直至盡頭。

是登天路。

漫天仙神低,目送那似龍似人的生靈踏上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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