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啦!”
喊了一聲還沒人進來,隻聽外麵傳來孩子銀鈴般的笑聲,林小漁就出去瞧。
隻見呂行在袖子外的手臂有著壯的,他左手右手各抱著一個孩子,和他們頭著頭,玩的很是開心,連小理都綻放出了愉悅的笑容。
“喊吃飯一個個的都聽不著?天黑了曉得不?”
林小漁把秋秋和小理分別從呂行的懷裏拉下來,催促他們進屋。
“煮了你的份。”林小漁瞥了呂行一眼,雖然也是林小漁,但是芯子裏多了前世的記憶,做不到和呂行熱絡。
不過畢竟他是孩子的爹,孩子們需要父,暫時還得客套些。
呂行的眼從林小漁的上淡淡掃過,這人今日甚是奇怪!
不過他也沒說什麽跟著進了屋,今日漁船回歸航,晌午煮的海鮮不頂,現在這會兒他已經腸轆轆了。
桌上一共四口豁口土陶碗,其中一碗稍大一些,是給呂行的。
“吃吧,一人一碗。”
林小漁把食分配好,自己端著碗放到邊,眼神卻的瞟到了呂行那邊,眼裏帶著促狹,想看看他吃這些“豬食”會有什麽反應。
隻見呂行的劍眉微微的皺起,眼淡淡的看著兩個孩子,見他們吃得如常,他也皺著眉頭將土陶碗裏的糊糊倒口中。
男人沒有預料中的嫌棄,林小漁隻好悶頭吃自己的。
“噗——”
一口差些噴了出來,林小漁早就知道這東西難吃,沒想到是如此的難吃。甜不甜鹹不鹹的,還夾雜著魚腥味和野菜的青草味兒,雜糅在一起就是惡心。
在男人和孩子們看過來的時候,急忙捂住了自己的。
“吃太急嗆到了。”稍作解釋,但是怎麽也張不開再吃一口了。
呂行一碗糊糊吃完,看著兩個孩子吃的也快見底了,便眉頭深鎖,問道:“是娘給的糧食不夠吃嗎?”
正等你這句話呢!
林小漁痛快的就把碗放下。
“你娘就昨日裏拿了八塊紅薯,你一趟出海就十多日,你覺得……”
“老三,老三回來啦!”外頭呂老太歡喜的聲音響起,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霸道又響亮的聲音就打斷了林小漁的話。
林小漁皺著眉頭,瞧見一個敦實的婆子跑了進來。
呂老太穿著件嶄新的藍布夏衫,臉皮子油噌亮的,臉上沒幾道皺紋,歡喜的就站在呂行的跟前,一雙圓眼珠子目誇張的上下打量著他。
“阿彌陀佛,我這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的求菩薩讓你平安回來,菩薩肯定是被我的誠心給打了,老三你沒事娘這顆心就放回肚腸裏了。”
饒是誰來一聽,都覺得是個慈母。
林小漁若不是知道呂老太的德行,還真的以為是那種“兒行千裏母擔憂”的慈母呢,已知裏,麵上不由的浮現一抹嘲弄。
而且這二人站在一起,呂老太油膩膩的,呂行模樣極好,瞧著就不像是兩母子,林小漁心想著呂行不會是撿來的吧,所以妻兒都被穿小鞋。轢攵仦說蛧
這廂,呂行淡淡的回呂老太的話,“勞娘記掛了,是兒子的不是。”
呂老太瞧著他這孝順模樣就放心了,眉開眼笑的把厚實的手掌往他麵前一攤開,“我算著日子呢,這回出去十三日了,一日是一百文,這一趟就是一兩三錢銀子。”
“是。”呂行應著就從懷裏出了碎銀子遞過去。
林小漁瞧見銀子,眼都綠了。
想撲過去搶的時候,見呂老太早就把銀子收到自己懷裏了,不由懊悔的想,怎麽就隻想著讓這男人過過們苦哈哈的日子,忘了他有帶銀子回來呢!
呂老太得了銀子,笑得眼角都多了幾道褶子,也有心在他們家那桌前轉了兩圈。
瞧見那菜糊糊,對著林小漁劈頭蓋臉一頓罵。
“老三家的,不是我說,你給家裏男人做的啥吃的。這可是你家的頂梁柱,我昨兒不是剛送了一大簍子紅薯過來嘛,你個婆娘慣會吃獨食,莫不是都自己吃了?”
林小漁可算是見識了呂老太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這暴脾氣也就上來了,直接走到呂老太跟前與對視。
“娘也說了,昨兒早上送的八個紅薯,昨兒晌午飯不吃嗎,昨兒晚飯不吃嘛?你讓我們娘仨都著,紅薯剩給你兒子吃是不,娘既然這麽心疼兒子,這怕是晚飯都沒吃就趕著來要錢,你怎不領呂行回你家吃飯呢?”
林小漁這一段話說出來,劈裏啪啦的,都不帶氣的。
呂老太的眼睛睜得極大,像是了極大的震驚一般。
平時這三兒媳婦一直是個唯唯諾諾的子,說往東,不敢往西。就算是給吃了極大的虧,連個屁都不敢放,隻敢在那小傻子上撒氣,今天倒是轉了子了。
呂老太咬著後槽牙,今天不治治,就不知道什麽婆婆是兒媳婦的天!
“喲嗬,林氏我沒找你算賬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呂老太擼起袖子,叉著腰極不好惹的架勢,“我來要錢你心裏不痛快了是不?我告訴你,你們分家的時候,老三自願替家裏背的債,這才幾年,你就不了了?所以你就去跳海,想丟我們老呂家的臉麵不是?”
“臉麵,在家裏死你們老呂家就有臉麵了?”林小漁吵架是不虛的,反而更湊近了兩步,和呂老太的鼻尖都快要挨上了。
“你個牙尖利的賊婆娘,我怎麽讓老三娶了你這麽個玩意兒。”呂老太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氣得拍了會兒大,了幾口氣。
腦子跟上了才繼續罵道:“你不是要死嘛,你怎麽不去死,你死了我改明兒就給老三再娶個黃花大閨進門,還真當稀罕你了。”
“是是是,娶個黃花大閨進門,你們老呂家門檻高。”林小漁冷笑著勾起角。
說起當年的彩禮錢,才僅僅一兩銀子而已,還是原主相中了呂行的這副模樣,在家鬧死鬧活的就要嫁過來。
他們親連個酒都沒擺,原主還是蓋著蓋頭被牛車拉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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