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上升。

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隨時會墜落。

程野和微生安臉上假裝的期待褪去，換上了平靜的表。

耳邊有風呼啦而過。

程野纖長的手上陳舊破敗的電梯，神淡漠：“那個老頭可能是知人之一。”

微生安嬉皮笑臉：“我在他上放了追蹤。”

程野挑眉：“你帶了多追蹤進來？”

微生安無辜：“這不是你教我的麼，用袋子裝了再放進儲存格……”

程野：……

叮。

電梯停了。

門像是十分費勁地緩慢打開。

“距離不夠啊。”微生安揚眉，眸底滿是玩味的笑意。

他們的正對面是一堵白墻。

“嗯。”程野斂眸，睫低垂，站在電梯里沒出去。

燈很昏暗，外面迎接他們的不知道是什麼。

電梯上升的速度并不快，從進電梯開始程野就在讀秒。

地球目前最快的電梯是迪拜塔的電梯（森電梯）速度達到17.4米每秒。

而這個遠不及森電梯，這是電梯又不是跳樓機。

按照平均3米每秒的速度，現在的位置才剛過云層。

“我們現在是到了中間層。”微生安笑嘻嘻地出第一步：“走吧，看看迎接我們的會是什麼。”

程野眼角眉梢染上冷意，跟在后。

出來后，是一個破舊的大廳。

頭頂的吸頂燈的亮時有時無。

整個大廳空的，只在最前方有一個破舊的桌子。

沒有人。

像是一個廢棄的地盤。

微生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去了角落，他細細索著瓷磚之間的隙：“很多。”

“這里曾經流過很多。”

程野筆直的站著，眉頭輕皺，轉過掃了他一眼便垂下眼，讓人看不清他眼底流過的緒。

他的手抹過桌子的灰：“很久沒人來過了。”

“看樣子我們是意外呀。”微生安走了過來，麻利地翻箱倒柜，試圖找到東西。

“叮鈴鈴鈴……”

刺耳的聲音從墻上的電話里陡然響起。

兩人停下手中的作，紛紛去。

無人接聽。

電話響了許久終于無奈地掛斷。

“看來因為太久沒有地上人申請移民，工作人員玩忽職守啊。”微生安的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程野不可置否，他指了指電梯：“一會該有人上來了。”

“撤？”

程野點頭。

電梯里是沒有任何按鍵的。

這個房子看起來也沒有任何出口。

可看起來便是看起來。

人到這，沒了，那自然有出口。

電梯門忽然關上，發出了“吱呀”的聲音。

“轟隆隆……”

它向下運行。

“來抓我們了。”微生安笑得開懷，依舊漫不經心地找著出口。

“你想一下，移民最熱的時候，地上人興致沖沖地來到了這里。”程野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他們排著隊，一個一個的，發現了不對勁。”

“這個時候怎麼理他們最快？”

“地下？”微生安懂了。

在人沒反應過來時忽然地上開了個口子將人掉下去，最快。

他快速地在桌子下方尋找起來。

若是有開關，坐在這里的人最方便的位置便是桌子下方。

“我們還有75秒。”程野依舊很冷靜。

現在電梯已經到達一樓正在緩緩向上。

“找到了。”微生安按下桌子下方的開關。

大廳中間位置的瓷磚掉了下去。

一個黝黑不見底的口出現在面前。

程野走了過去，蹲了下來，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幣，丟了下去。

“叮……”

回聲傳了回來。

“不是很深。”

微生安點點頭。

程野又將手進口索著，用了一個力試圖將瓷磚關上。

“啪。”

只是一個輕微的力，瓷磚緩緩地合上。

微生安點點頭，再次將瓷磚打開，然后走了過來直接跳下去。

程野跟其后。

只是在往下跳的時候，順便向上給了瓷磚一個力。

“啪嗒。”

瓷磚緩慢地合上。

黑暗襲來。

兩人眼前一片漆黑。

世界陷安靜。

在他們剛剛跳下去的下一秒，大廳的那個破舊的電梯吱吱呀呀到了。

清脆的聲音響起。

里面的工作人員快速走了出來。

他們的臉上帶著焦慮和著急。

“他們人呢？”

大廳空無一人。

“會不會是你給的卡片刷錯樓層了？”其中一人A質問道。

另外一個人B立刻反駁：“不可能，我的權限只能給到這一層。”

“難道是小張已經帶人去了？”C接話道。

“這里是半空，翅難飛，別那麼張。”B寬道。

“給小張打個電話，上班時間不好好上班，是想被開除嗎……”

抱怨聲逐漸響起。

……

程野和微生安站在原地不。

兩秒鐘后，兩人適應了這種漆黑，可以約看到一些東西了。

渾濁的空氣中似乎有數不清的塵埃。

他倆順著亮的地方走去。

綠幽幽的似有似無。

這個地方很冷，很，還有腐爛的味道。

“往里走走。”微生安的聲音很輕，但在這個地方，卻傳來了空曠的回音。

程野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同意。

兩人一前一后，朝里走去。

越來越的機械，儀出現在面前。

一個又一個空著的牢房，鐵欄桿已經生銹，出紅的鐵漬。

地上是一灘又一灘暗紅的，已經干了。

兩人沉默不語，但都明白這里曾經發生過多麼駭人聽聞，慘絕人寰的事。

安靜的環境使得一切看起來更加悲戚。

微生安陡然止住了腳步，褐的瞳孔眺遠。

面前，一排排明玻璃倉里面有些幽綠的水。

一的擺放在里面。

因為藥水的常年浸泡，導致尸的呈發青的白。

從第一個玻璃倉開始，后面是百上千個尸。

他們蜷著，渾赤，毫無遮掩。

這一刻程野瞬間明白了。

他的后背像是有風吹過，陡然打了個冷。

那些所謂的有錢人在天上開始了幸福快樂的生活，不過是死在了這里。

他們了自己大半輩子所得來的財富，在這玻璃墻買了一個墓地。

“沙沙沙......”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