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時候,我好像做了個好長的夢,在夢里,沈彥遲完好無損的活著,他牽著我的手四走走停停,對我微笑,而我迷茫了,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怎麼。
接著便覺有人再我,仿佛我不看他,他就一直會這樣下去一般。
然后在他不知道了多次的時候,我倏地睜開了眼睛。
白的天花板,消毒水氣味,清晰地提醒著我,剛剛不過都是鏡花水月,舊夢一場而已。
而這個我的人,正是一臉疲態的顧燁。
當我睜開眼的那一瞬間,看到的便是他的臉。
他同時一怔。
隨即就笑了,立即回頭賀燕,“快把醫生過來,榮曦醒了。”
然后就是一陣手忙腳,醫生的檢查,賀燕的哭聲,各種各樣,充斥著我的耳朵,而我除了覺得有點吵鬧以外,全程無,只是猛地想起沈彥遲時,心微微一疼。
檢查結束后,病房里再度恢復靜悄悄,我聽到顧燁在我耳邊問道,“榮曦,跟我說句話,好麼?”
聞言,我輕輕睜開了眼睛,把目挪向他,半晌,才聲音嘶啞的說,“沈彥遲,出來了嗎?”
顧燁臉微微一凝。
下一秒,他語氣頗為失落的說,“你醒來不問自己昏迷了多久,是已經不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嗎?”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只是眼淚在一瞬間落了出來。
見到我的眼淚,賀燕急了,立即上前跟我解釋,“榮總別擔心,您昏迷的這段時間,沈總的狀態還可以,雖然還未蘇醒,但是醫生說已經離了生命危險了,而現在就只等他醒來了。”
“哦。”我低低的應了一聲,過了會兒才說了句,“我昏迷了很久了,是嗎?”
這時,顧燁才接話道,“你懷著孕,質很虛,又加上這些事驚嚇過度,所以一睡就睡了半個月,董事長那邊急的都病了。”
“原來我睡了這麼久。”我喃喃的說了句,隨后特別失的說,“半個月了,他仍然沒醒。”
之后就再也不肯說話了,哪怕是接檢查,都全程一言不發。
好幾次顧燁都想用公司的事轉移我的注意力,見我本沒有任何興致的模樣,也漸漸的打消了念頭。
我又躺了幾天,在此期間,我曾要求賀燕帶我去看一眼沈彥遲,但都遭到了顧燁的反對,他蹙眉說,“你現在是兩個人,虛的厲害,要是不好好休養,肚子里的孩子也會影響,這幾天你哪里也不許去,好好待著。沈彥遲那邊我會好好照看的,但你不許去。”
我眉頭一凝,剛要說話,就被賀燕及時阻止了,低聲道,“榮總就聽顧總的吧,您實在是狀態很不好,若是再病倒了,孩子可就危險了。您可記得,沈總委托醫生帶給您的話,他要您和孩子都要好好的。如今沈總仍然沒有清醒,您更要堅強一些。”
的話,使得我沉默了。
于是我也不再堅持,安靜的接著休養。
顧燁這才放了心,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對我說,“你不是他的妻子,還是榮盛的主人,所以你不能垮掉了,不然所有人的辛苦也全都白費了。”
他走后,賀燕這才低聲和我說,“您昏睡的這段時間,顧總把公司所有的事全部理妥當以后,主向董事會提出了離職申請,這件事將公司上下全部震驚到了,而董事長在第二天做出了回復,將顧總夫妻二人調到國外分公司管理,份提升到百分之二十,僅低于您之下。并且還將您正式任命為榮盛的總經理,等您恢復后,就可以上任了。”
我一頓。
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回事。
緘默了會兒,才說,“我現在沒有別的想法,我只關心沈彥遲的安穩。”
........
休息了三天后,機能恢復了正常,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事,在此期間,榮錦堂來看了我兩次,或許是這件事讓他太過于震驚,所以他很沉默,只是囑咐了一些相關事項,并且告訴我一件事,就是楊驀辭職了。
在楊越自首之后,主跟榮錦堂提出了離職。
說明了緣由后,榮錦堂沒有多說,答應了。
對于這件事,他總結說了句,“小曦啊,以后大家都要好好的。”
第四天,我去看了沈彥遲,他躺著,靜靜地,儀聲音滴滴答答,我凝視著他睡的容,有些出神。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仿佛還在昨天。卻又無比的遙遠,想到這里,我的眼眶再度潤。
每天我都準時的出現在icu去看一眼沈彥遲,哪怕只是匆匆看一眼,我也都知足了。大概半個月后,沈彥遲轉了普通病房,我便天天守著,有好幾次賀燕都勸我去休息,都被我拒絕了。
我只想看著他,哪怕是凝著他,也便夠了。
顧燁帶著瑞恩來的時候,我剛睡了會兒,見到瑞恩,先是一愣,隨后將瑞恩攬懷中,“你怎麼把孩子帶來了?”
顧燁面無表的看著我,“我要看你沉醉在這里還有多久才想起更重要的事在等你,孩子,外公,公司,哪里都需要你,可你卻任由自己天天守在這里。”
我沉默。
只是將瑞恩抱得更。
顧燁隨后跟我說,“我辭職的消息你已經知道了吧?但是我的退出只是暫時的,如果你不能勝任,那我隨時都會奪回來。我會帶著我爺爺他們都定居國外,你也可以安心的工作,前提是,你要讓我看到你的努力。”
過了一會兒,我才重新看向他,問出了我連日來的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這是你的夢想,所以我想幫你實現,僅此而已。”顧燁說。
我倏地一怔。
對他的回答有些意料之外。
他看了眼病床上仍然睡著的沈彥遲,然后說,“他固然重要,但是你也要振作起來,為了你的責任,和那些需要你的人。”
他的話使我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而顧燁走后,我拉著瑞恩走到了沈彥遲的病床前,一字一句的跟他說,“瑞恩,以前我知道你好奇過你的親生父親是誰,而由于我的原因,我沒有告訴你真相,但是現在,媽媽要親口告訴你,現在床上躺著的這位,便是你的親生父親,他很你,也很媽媽,等到他醒來,我們一家就可以團圓了。”
瑞恩似懂非懂的看著我,他睜著滴溜溜的圓眼睛,倒也沒有第一次那麼吃驚了,隨后他說,“那媽媽,爸爸還會醒來嗎?”
話音剛落,我毫不猶豫的回答說,“會的,爸爸一定會醒來的,只是他太累了,還需要休息一下。”
“那好,我和媽媽一起等他醒來。”瑞恩說。
然后我笑了。
第二天我便重新回到了公司,重新梳妝打扮才發現,我的短發不知不覺已經長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了三個月,勝任公司總經理一職,工作越發的忙碌,但是每天我仍然堅持去看沈彥遲一眼。
如此堅持不懈的做著,竟然也堅持了半個月。
沈彥遲的狀態很好,只是醫生說他似乎陷了一個夢境中,自己不愿意醒來,唯一的辦法便是自己醒來。
我沉默了會兒,然后從那天開始,便堅持帶著瑞恩一起去看他,有時候是瑞恩跟他讀故事,有時候是我跟他說我遇到的各種新鮮事。
一待便是一個小時。
天天如此。
瑞恩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賀燕替我親自聯系了學校,把瑞恩送到學校讀書,而對于楊越,只字不提,只是做事越發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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