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洪洲太偏遠太落後。

軍城除了城主穆修與曹龍圖外，其他各家老祖，很難得住那五名六劫王境神魔，當然，外來的五劫、四劫神魔，對各家老祖，也是恭敬有禮的。

宴會的話題，無非就是域外戰場上那些事。

神魔都要去域外戰場，各家老祖當年也是域外戰場的猛將，很用共同話題！不過今夜的話題，也不僅僅域外。

還有穆醉雪與姜玄。

曹龍圖沒來。

姜玄也沒跟曹龍圖一起來。

以至於很多外來神魔，尤其是那些四劫五劫的，包括本土的一些男神魔，都沒說姜玄什麼好話，反倒是六劫神魔們，自恃份，在這種公開場合，不會胡抨擊鄙夷，至也會說的很委婉。

假惺惺的說姜玄五十歲能為神魔，也算不錯。

實際上是拐著彎，說要被退婚的事。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九聲鐘響。

大殿裏一下子安靜了，接著便有人喊道：「斬妖山第一！新的斬妖山第一出現了！是誰？」

「姜玄！」

「姜玄！」

「姜玄他挑戰功了！」

很離譜的一幕，哪怕是極為敵視的外來神魔，在這一刻，也同時猜測到了姜玄頭上，甚至還覺得這十分合理！

以姜玄天資，三十歲斬妖山第一，雖然比穆醉雪當初年長了幾歲，但並不讓人意外！

「他這個時候挑戰斬妖山什麼意思？」

「證明自己天賦？」

「哈哈哈，可笑，太可笑！斬妖山第一又如何？距離神魔還遠著呢！」

鐺！鐺！鐺！鐺！鐺！鐺！鐺！鐺！鐺！

又有九聲鐘響傳來。

大殿裏又一安靜。

這是什麼況？！

很多神魔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況，但還是有一些神魔知道的，一名本土神魔豁然起激道：「斬妖山之終極！姜玄挑戰過第九平臺了！他贏了！」

「一萬多年了，終於有人要拿到斬妖山的終極獎勵。」

「哈哈哈，咱們北洪洲的氣運，也能增強幾分。」

不北洪洲神魔都很激，登上第九平臺並挑戰功，有著非凡的意義，不僅僅是對個人而言，對整個北洪洲都有著好！

一方面是朝廷方面。

天下所有洲地，都有一座斬妖山，繁華洲地斬妖山終極獎勵，早就有人拿到了，而按照朝廷立下的規則，一洲之地出現這種天驕，說明這地方在朝廷部的評級，可以提一提，各個方面的撥款都要多一些。

北洪洲太偏遠太落後，一直沒人登上第九平臺並挑戰功。

如今終於有了！

另一方面，與氣運有關，氣運的提升與一地的人口數量、繁榮程度、天驕極限都有關係，而斬妖山很特殊，一旦有人拿到終極獎勵，整個皇朝的氣運，都會多分出一縷，湧向北洪洲！

這好就大了！

比如天地靈氣會漸漸更加濃郁，天才誕生的可能也更高等等。

「要我說，姜玄乃是北洪洲萬古第一天驕！」一名五劫監察使激道，而後直接看向穆醉雪，「穆小姐，要我說，退婚的事，可以緩一緩……」

「姜玄未必就真配不上穆小姐。」

「緩一緩，姜玄需要時間啊，他若為神魔，必是域外殺神！」

「穆小姐，你覺得如何？」

開始不神魔為姜玄說話，他們都有相似的特徵，要麼是監察使，要麼是與曹龍圖關係好的某個家族的員。

金玉寶等人心一下子都提了起來。

退婚不能緩！

絕對不能！

姜玄能挑戰過斬妖山終極，是誰都沒想到的！確實是有些厲害了！但就算如此，他距離神魔也差得遠，都不說他不能為神魔，就算一二十年後，他渡劫功了，為神魔了。

他也追不上穆醉雪的長速度！

穆醉雪不僅僅是同級別戰力恐怖，的境界長速度匪夷所思！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包括城主穆修，當年都無法在三百多歲時，為三劫神魔！

金玉寶、李道通、南宮歸三人放眼東乾皇朝，都稱得上是天才人，可當年的長速度，也無法跟穆醉雪比！

穆醉雪真的太獨特！

誰若娶了，與生育後代，怕是能直接生出一個先天生命！甚至被一代親傳皇族員看中，收為弟子，都有可能！

因為陛下早就不在親自收徒。

因此一步登天的極限，就是被陛下本人的親傳弟子，收為親傳弟子！直接為二代親傳皇族員！

穆醉雪一直是心不好的模樣。

見所有人看自己，還是演了一下，淡漠道：「我相信他不會失信於我。」

這話一出，金玉寶等人都心頭一松。

穆醉雪幾乎就是在說：姜玄今年不神魔，一定退婚！

那姜玄今年能神魔嗎？

顯然不可能！

……

斬妖山，第九平臺。

「就這？」姜玄緩緩收刀。

七年長，他真的太強了！完全超越了凡人的極限，並且並非卡在凡人與神魔之間，而是比擬一劫神魔！

強到這種地步。

而斬妖山再難，也是給凡人準備的，這裏沒有什麼是姜玄一刀不能殺的！他不需要用任何技藝，或者真意訣竅，而他的反應速度，一直是神魔級的，因為有元神，上一次挑戰第一沒過，是意識足夠，哪怕太快看不清，也能憑藉覺出刀，但跟不上，出刀不夠快。

這次，他出刀的速度，也是大幅度超越凡人極限。

而且再快他也能看清。

因為視覺的長，本是的長，意識長的是知。

呼！

「天才！天才啊！天才啊！」白前輩出現了，他很激。

「前輩。」姜玄對他見禮，而後道：「前輩，上面沒路了，那我……」

「終極獎勵！我可以把終極獎勵給你！」白前輩說著，拿出了一個箱子，到了姜玄手上，「為神魔后再打開，一定要為神魔！」

「好！」姜玄點頭，小心的將箱子收好。

看白前輩臉，裏面恐怕是什麼了不得的寶。

「三次挑戰斬妖山，就能拿到終極！你的未來，不可限量！」白前輩還是很激，讚譽著姜玄。

第一次第四，姜玄要了空間類獎勵。

第二次第二，姜玄當時要的實際上是類獎勵，為《玉胎》做準備，已經在七年中用掉了。

而這一次，得為神魔才能打開！

估計又是什麼一次的獎勵，這種獎勵雖然只能用一次，但往往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若天賦足夠，能帶來恐怖的提升。

姜玄很期待。

……

斬妖山山腳下，姜玄走出濃霧。

「好徒兒！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龍圖一看到姜玄，就掐腰狂笑起來！他很得意，很興，就好像是他自己取得了什麼意想不到的大功績一般。

「夫君。」陳元姝迎了上來，下意識的想要挽住姜玄，但反應過來，生生的停住了。

「師父，我要開始為第三劫做準備。」姜玄對曹龍圖道。

「好！好好準備！不用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為師會幫你理！」曹龍圖心大好，又一揮手，將一個令牌丟給了陳元姝，「元姝，這牌子可以在通天閣提三百萬域晶，你去把玉佩以及保命之換回來，剩下的，給你們倆修行用。」

姜玄眼皮一跳。

師父真有錢！

真豪氣！

「謝師父。」陳元姝道，沒推辭就收下了，接著就收到了姜玄的傳音，「我三十歲為神魔，全！全！」

陳元姝看向姜玄，眼神彷彿在說：你認真的？

心裏都有些慌了！

不敢這麼！而且這麼多錢上去，會將賠率直接砸下來，把極限賠率砸下來，固然贏不了那麼多了，但也是贏了全城，所有下注人的錢！

贏錢固然好。

但陳元姝從未理解過，姜玄到底如何連續渡劫啊！砸下賠率必然會轟，那就本無法下注了，會被人查出來！如果輸了的話，那可就……輸了一個天文數字，丟最大的人！

……

深夜，城主府，奢華的小院裏。

穆醉雪手持雙手重劍，瘋狂的演練著攻殺技法，不用神魔之力，更多的是對技巧本的練習，以及……發泄！

還沒走出來。

忘記不了那種極端的痛苦，甚至覺得，自己如果去休息，很可能會做噩夢！一個三劫神魔若非心境出了問題，本就不可能做噩夢，可穆醉雪就是這樣覺得。

給的衝擊就是那麼大！

為什麼這麼狠毒？！

為什麼對我這麼狠毒啊？！！

穆醉雪怎麼也理解不了，不說兩人有過之親，就算是普通朋友，師姐與師弟，甚至不是朋友，關係不太好……那種手段，穆醉雪就算是對生死仇敵，也不會用！

殺了一了百了，心沒有那麼扭曲！用那種極端痛苦的方法殺人！

可姜玄竟然那樣對自己！

到底為什麼啊？！！

穆醉雪不斷發泄著，直至一道影出現在院落牆邊，靜靜的看著，是城主穆修。

「雪兒，你怎麼了？」穆修開口，「從日月神宮回來后，你就不對勁，你的心境似乎出了問題，遇到了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

穆醉雪停下了。

沉默了一陣，回快步走向穆修，邊走邊道：「老祖，姜玄要殺我！」

「嗯？」穆修都愣了，緩了緩神才道，「且不說……他為什麼要殺你，就說……以他的實力，你只要限制他用無蹤，可以瞬殺！他對你……你們……」

穆修無法理解了。

「今天我去找姜玄，我覺得他狀態很奇怪，就想要檢查一下，可我接近到他的瞬間，他似乎是用了什麼攻殺寶襲擊我，那差點死了，而且那種手段極端殘忍，我從未會過那種疼痛……我無法承，沒人能夠承！」穆醉雪說了。

「疼痛？你都無法承？」穆修皺眉。

別說三劫神魔，就算是凡人，掌握二重特滴重生后，被打霧的疼痛，都是能夠輕易忍的……到了三劫神魔這種境界，連能夠影響到其修行狀態的極端疼痛，都不多了。

穆醉雪竟然還用極端殘忍來形容！

「把手給我。」穆修抬起手，「回憶那種痛苦。」

穆醉雪遲疑了。

不想回憶！

穆修甚至在眼中看到了恐懼，便道：「姜玄若真用極端殘忍的寶對你下手，我會找曹龍圖要個說法。」

穆醉雪終於出了手，與穆修的手我在一起，閉眼回憶。

天命境，能夠推算未來，也能知過去！

穆醉雪回憶的瞬間，穆修像是被什麼咬了一般，剎那收回了自己的手，臉上的皮都在抖，這種疼痛，對他來說，也是非常痛苦。

「千刀萬剮，他怎麼會對你用刑罰？！」穆修竟有些吃驚，並直接說出了的名字。

「千……刀萬剮？那個？」穆醉雪也很吃驚。

因為聽說過這們，誕生時間不長，不知道是誰創造的，在域外戰場，只有極為罕見的皇族員，掌握這門刑罰，用來刑訊仙妖，據說是，再強大的仙妖，也扛不住這門！

穆修雖然許久未去過域外戰場，但他是軍城城主，知曉很多必要報。

大概是六百多年前，穆修還曾請過一名皇族員來軍城，審訊一名仙妖轉世探子，那名皇族員，就掌握千刀萬剮。

「姜玄竟然將這門用在我上！」穆醉雪沒去想姜玄為什麼會有這門，相比來說，姜玄竟然將用在上，這讓穆醉雪怒的想要發狂！

「不對。」穆修卻搖頭，「《千刀萬剮》，用於刑罰時，不能瞬發，會有一個很複雜的過程，尤其是，你比姜玄強大太大，他本無法對你施展，沒有那個機會……」

「那就不是……」穆醉雪不懷疑老祖的判斷。

穆修卻表越來越不對勁，沉默一下，而後問：「你再說一遍，你是如何中招的？」

「我就……到他的手腕。」穆醉雪也說不出太多。

「就這樣？」穆修瞪大眼睛。

「就這樣！」穆醉雪點頭。

「真的！」穆修好似不信的問了一遍。

「老祖你怎麼了？」穆醉雪覺到了穆修的不正常，天命境不該有這麼大的緒波。

「那就是真的。」穆修這句話是嘆，穆醉雪不知道他在嘆什麼，甚至還聽出了穆修語氣中的震撼。

「七年了啊……」

「他閉關七年了……」

「他怎麼熬過來……」

「他竟然還活著……」

「七年……」

穆修竟然開始自言自語。

「老祖？」穆醉雪試圖「喚醒」穆修，還手在穆修眼前晃了晃。

「雪兒啊。」穆修看向穆醉雪，很不合時宜的出了慈祥的笑容，他用爺爺看孫的眼神看穆醉雪，「你能遇到這種男人，或許……」他沒說下去，轉而道：「《千刀萬剮》，誰創造的不知道，但我聽一位皇族員說過，這功法，原本是用來修行的。」

「它擁有匪夷所思的淬鍊效果，但代價非常大，幾乎是任何人都不能承，修鍊過程中，會被不斷摧毀不斷恢復，大應該是這樣，它會帶來極致的痛苦，就如你到的，極端殘忍。」

「而它的危害，除了痛苦會讓人想死外，也會讓人心扭曲，我相信你能夠想像，哪怕被那種痛苦折磨一天，也會為一個扭曲瘋狂殘忍的人！」

「沒有人能忍一天。」穆醉雪打斷道，「就算是一個時辰，甚至一盞茶的時間，也沒有人能承！生不如死，只想死！」

穆醉雪對那種疼痛，是有直接的。

當時只忍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覺全要炸開，氣沸騰，未痊癒的戰場傷勢複發，從未那樣害怕過，恐懼過……

一天？開什麼玩笑！

不能人瘋了，先自我了結！

「而這門，它還有一個副作用，在以淬鍊期間，是不能被任何人，不然，對方將到修鍊者的痛苦。」

穆修看著穆醉雪，語氣突然開始慨，「姜玄為了娶你，真的是……匪夷所思拚命！七年前你走之後的一個月，姜玄就開始閉關，不見任何人，他七年唯一一次離開日月神宮，是陳元姝渡劫那天……龍圖還跟我說過，說姜玄非常奇怪，似乎是在躲著所有人，七年時間，曹龍圖也只在日月神宮見過姜玄一次……」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姜玄應該不是對你施展了，而是他自己用這門修行淬鍊，你因為了他的，所以到了他的痛苦……而這種哪怕一瞬也讓你刻骨銘心對極端殘忍痛苦，他已經忍了……七年！」

院落陷了安靜。

重劍跌落於地，濺起三兩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