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麽多人裏，袁康棋還就能挑個最恐怖的位置給坐！

賀勳英俊的小臉一如既往的冷漠。

可怕的是袁康棋還非常自然的關心道：“給你杯熱水吧。”

“不不不不用麻煩了。”周婧訕訕笑著，隨手拿起一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我真的沒事。”

魏雄：“那個是勳哥的杯子。”

周婧：“……”

很好，已經功的惹了勳哥。

到了這份上，周婧幹脆生出了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豪，直接不往賀勳那頭看了，和袁康棋岔開話題，道：“運會完了後天出分班考績，你怎麽樣啊？”

“你還關心績？”袁康棋不可思議，話雖然這麽說，他還是答道：“還行吧，得看賀勳考的怎麽樣。”

賀勳考的第一，他就是第二，賀勳考的第二，他就是第一。

周婧心裏暗的想，要不是老娘從文變理，你們倆都得當老二。

“你呢？”袁康棋問：“聽說你前段時間天天看書，考試那天，還沒白卷？”

如周婧這麽風的校霸，認真考試那就是一件掉麵子的事。從高一到現在，周婧就沒有一次考試不是白卷的。但是這一次分班考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拿筆寫字了，不管是不是鬼畫符，那都是足以載育德史冊的大事件。

周婧說：“我是那種白卷的人嗎？”

“當然。”袁康棋點頭。

好吧，原主確實是。

周婧又不由得看了一眼賀勳。和袁康棋這邊說的話也不小聲，賀勳卻好像完全沒聽到。

周婧了袁康棋：“他是不是很生氣啊今天的事？”

周婧想，換了自己，要是有個不的妹子把大姨媽蹭上了，也得生氣。

“當然了。”袁康棋暗暗地給比了個拇指：“你膽子很大，我很佩服。”

周婧說：“那他怎麽才會消氣呢？我把服給他洗幹淨ok嗎？”

“你說呢？”

“應該不行。”周婧歎氣。

“我去幫你說說吧。”袁康棋善解人意道：“其實賀勳看著不好相，也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

“真的？”周婧想，袁康棋和賀勳關係好，如果袁康棋幫著勸，說不定賀勳的確是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一想到這裏，周婧心大好，就道：“謝啦，三番五次幫我，你人真好。”儼然已經忘了剛才就是袁康棋非要把拉過來的。

袁康棋笑瞇瞇湊近：“咱們關係這麽好，那你也跟我說個實話吧。”

“什麽話？”

袁康棋再湊近一點，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你真的在追賀勳？”

周婧：“……”

袁康棋，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說：“你一好好的小夥子，怎麽也這麽八卦呢？”

袁康棋這輩子可能得到的最土的稱呼就是“小夥子”，但偏偏周婧每次這麽稱呼他還稱呼的無比自然，這令他十分鬱悶。

“你就跟我說，我不會告訴別人。”袁康棋一副很了然的表：“你今天倒在他上，故意的？”

周婧：“早知你會如此想，我當時就該蹭你上了。”

袁康棋語塞。

“年，你想得太多了。”周婧覺得有點，取了個幹淨的杯子，見桌上有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邊喝一邊道：“我呢，現在隻圖功名，不思風月，understand？”

“哎，那是……”魏雄想說話。

周婧已經把一杯水一飲而盡，咂咂，回過味兒來：“好像不是水啊。”

“這是酒啊。”魏雄要哭了。

“你今天可以喝酒嗎？”袁康棋問。

周婧看著他，袁康棋這小可，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婦之友，心，友善，還會說話，要是再長大一點，不管是擱在大學還是職場，那都是個香餑餑。

可惜，現在還小了點，不能拔苗助長。

“沒問題，姐姐我當年酒桌上……”周婧住。

“酒桌上什麽？”袁康棋問。

“酒桌上很有酒品。”周婧敷衍的笑了笑。

當年剛職場的時候，也曾跟過上司屁後麵屁顛屁顛的應酬酒局，最辛苦的時候一天喝幾場。要不是底子好，指不定也就喝出什麽病來。

這點酒，還真是不算什麽。

胖子在那頭看見了，他是個唯恐天下不的子，立馬道：“艾瑪，好酒量啊！今兒我生日，也和我喝一杯吧？”

周婧：“好啊！”

“還是算了吧。”袁康棋說：“你又不方便。”

“一杯也沒啥。”周婧說。雖然不是啥千杯不醉，但是對付幾個小孩子也是綽綽有餘了。況且來到這兒還沒喝過酒呢？把氣氛炒起來，再跟賀勳喝一杯，男人們喜歡一杯泯恩仇，十八歲的小夥子……也能算男人了吧。

胖子立馬端了個杯子，和周婧喝了一杯。

“婧姐。”喝完一杯後稱呼立馬就變了，胖子自覺的拉近關係，說：“你今天跑800米忒猛了，臉不紅氣不，雖然後麵暈了吧，但前麵跑的好的。我也打算去跑跑步減減，你看有啥建議不？”

周婧拍了拍小胖墩的肩：“你這個呀，跑步也不行，還得飲食調整。但是都高三了，也別整這些幺蛾子了，學校食堂也不是自家，各種不方便。就算了吧，但是每天跑步也還是可以，別衝著減去，當鍛煉。現在不好好鍛煉，到了你老了，各種病就來了……”

“天啊，”魏雄跟邊人道：“我怎麽覺得像我媽。”

材結實的胖子和周婧站在一起，竟然有種被周婧的氣場得死死的覺。周婧訓胖子跟訓兒子一樣，於是畫麵又詭異又和諧，奇怪的不得了。

這種奇特的母子或是姐弟一樣的氣氛，真是令人震驚。

魏雄喃喃道：“不愧是校霸啊，真有氣場。”

袁康棋也很是不可思議。

胖子和周婧說了一會兒話，陡然覺得人不可貌相，周婧妙語連珠，說的話好有道理。並且語氣隨和，一點兒也不像八卦版麵上暴戾不馴的校園一姐。心想果然流言不可信，他喝了不，幹脆到周婧邊坐了下來，把周婧引為知己，語重心長道：“姐，你說你也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林皋是不錯，但是人都有陶曼了，我看勳哥也合適的。今兒個您和勳哥抱在一起，那可真是……般配。”胖子對著周婧豎了個大拇指。

周婧：“……”

魏雄一把捂住胖子的：“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沒看到賀小哥已經瀕臨炸裂邊緣了嗎？

說起來，賀勳雖然沒什麽耐心，大多都是對同學。剛進育德的時候，賀勳除了格冷淡一點，還不至於到現在，後來就是各種打著來問題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同學多了，賀勳就越來越沒耐心了。

都是被慣的。

但是作為朋友，賀勳還是會給麵子的，毀了人家生日氣氛的事，他還做不出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胖子才會有恃無恐，拿這事兒開玩笑也不怕賀勳中途走人。

袁康棋問賀勳：“沒看出來人緣不錯啊。”以前周婧的德行，就是被陶曼推下樓梯也隻有綠和白茉莉關心一下，而且其中的關心也不知道是敷衍多還是真心多。周婧的臭脾氣，的確沒幾個人得了。

現在胖子也就和見了一麵，說了幾句話，還就上“姐”了？照這收買人心的功力，這是要一統育德的節奏哇。

“你幹嘛過來？”賀勳沒好氣的問。

“好玩唄。”袁康棋說：“你不覺得這人有意思的。”

“不覺得。”

“我現在就是不明白，是真的不喜歡林皋了呢，還是假的。是真的喜歡你了呢？還是裝的。”

賀勳盯著他：“你沒事吧？跟你有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袁康棋笑瞇瞇的勾著賀勳的脖子，道：“要是喜歡你，也算是我的敵嘛。是不是？”

賀勳把他的手拿走：“滾。”

周婧和胖子魏雄開始玩搖骰子的遊戲。包廂裏雖然還有別的人，不過也就胖子和魏雄對和睦一點。當然也許是因為袁康棋的關係，據說他們是袁康棋賀勳的室友。周婧覺得這兩個人是因為見證了自己今天的黑曆史，所以才會對自己格外寬容的。

隻是周婧千算萬算，是沒有算到換了個殼子的是不勝酒力的，從千杯不醉到一杯倒，隻需要一個天堂移的距離。

玩了一會兒，覺得頭有點暈，就自覺的坐在沙發上，本來隻想要沉靜一下，但是困意襲來，就打了個盹兒。

昏昏沉沉的夢裏，周婧恍惚看見了麵前有一扇門，打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自己。

沙發上的周婧著個大肚子，正在織，手笨，小孩子的鞋子馬甲特別難織，織的分分鍾暴脾氣。

過了一會兒，的臉漸漸開始泛出不對，挲著拿到一邊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救護車很快來了，周婧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

那個救護車上的周婧低聲□□，下意識的著自己的肚子。周婧也不由自主的出手去。

車到，送產房，周母聞訊趕來，周父和周克是沒有來的，因為在上班。至於徐江海，就更不見蹤影了。

周婧看著手臺上的人額上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想要走過去替那人幹。看見醫生臉上凝重的神。

模模糊糊聽見有人說：“羊水栓塞！孕婦危險！”

“保大的還是保小的？”

空氣都沉寂下來。

……

“喂，怎麽睡了？”賀勳第一個發現周婧睡著了的。說老實話，周婧的睡相真是不大好。仰著頭把腦袋靠在沙發的墊子上，雙臂大張，自己一個人占了大半個位置，好像還有微微鼾聲？

袁康棋：“真的？我去看看。”他走到周婧邊，搖了搖周婧的胳膊：“周婧？”

周婧翻了個，把他的手揮到一邊去了。

袁康棋：“……”

“這裏不能睡，我送你回去吧。”袁康棋說。

周婧仿若未聞。

“是不是喝醉了？”魏雄問：“剛不和胖子喝了一杯嘛？”

“一杯倒？”胖子不可置信問道。

賀勳聞言，嗤笑一聲：“還以為多能喝。”周婧剛和胖子喝酒那氣場，簡直了，覺喝十壇都不在話下，結果誰知道真刀實槍的幹起來這麽弱。白瞎了營造的氣勢。

胖子了頭，好心道：“也不能這麽說，是生嘛。現在咋辦？袁哥，你把帶回去？”

袁康棋盯著周婧默然了一會兒，道：“我背不。”

眾人打量了一下袁康棋。袁康棋也是個廢柴，雖然材高高瘦瘦也很活力的去打籃球，但平時還真沒見過他搬什麽沉重的東西，搬個飲水機的水桶就很吃力了。像個爺一樣被保護的很好。

周婧畢竟也是個活人，再輕盈，總比飲水機的水桶重多了。

袁康棋的目投向賀勳，眾人也都隨著袁康棋看過去。

正在沙發上作壁上觀的賀勳立刻警覺，道：“別看我，不行。”

“勳哥。”袁康棋歎了一聲，道：“你看看我們這一幫孱弱的兄弟，也就隻有你能背得起周姑娘了。大家都是同學，校友，你就當背了個包吧，不要放在心上。”

“是啊是啊，”胖子道：“這不白天的時候背的順溜的嘛。背都背了，晚上也不差這一回。”

“這是在給你和人家創造機會。”魏雄也來湊熱鬧。

“不去。”賀勳邦邦的出兩個字。

“哎，”袁康棋走近賀勳，道：“知道你不多管閑事，但人跟我們也不算路人關係，也是同進退過的。你要不背，就隻有我背了。我要是背到半路背不，還得靠你救急。”

賀勳：“……”

“就當背個包，千萬不要在意。”袁康棋擺擺手：“而且現在也不清醒，你們倆又不會尷尬。別怕，我跟你一起回去。這總行了吧。”

“可以可以。”魏雄道：“袁哥也跟著一起回去，不會鬧緋聞的。勳哥，你也別太小氣了，人生都不在意，你在意啥？”

賀勳深深吸了口氣，合著他不背就是他小氣了？

周婧真能給他找麻煩。

他站起，走到周婧邊，看著周婧不忍直視的睡姿，平複了一下心，對袁康棋道：“你跟著我。”

袁康棋比了個“ok”的姿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醉了的人要比平時沉一些，看著也苗條的周婧，白天被賀勳抱得毫不費力，晚上卻要重多了。賀勳第一下險些沒抱起來。

他想了想，背過去，示意袁康棋把周婧扶到他背上，直接背回去。

袁康棋就攙扶著周婧，才剛趴到賀勳背上，周婧似乎被這靜弄醒了，模模糊糊的小聲說了句什麽。

“說啥？”胖子問。

“好像是包了。”魏雄離得近，聽清楚了一點，問：“什麽包了？餃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周婧中氣十足的喝了一聲：“保小的！”

賀勳“謔”的一下站起來，周婧沒繃住，“啪嘰”一聲滾在地毯上。

ktv裏的歌正唱到：“你將過去一刀兩斷，我心有不甘，分分合合十年，還說糾纏……”

包廂裏所有人都沉默了。

賀勳俯視著地毯上的周婧，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周婧已經為了隨風飄散的渣渣。

如果說胖子所言，上一次周婧是在老虎頭上撒尿，這一回，可能是拉屎了，還是拉稀那種。

地毯上，周婧磨磨蹭蹭的跪坐起來，一把抱住賀勳的大，淒厲的喊道。

“保小的！保小的！你不要這個孩子，我要！保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