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微微起,側首問:“你說了?”
江河狡黠地笑了下,“圓過去了。”
路放嗤了聲。
“要你回去。”江河又說。
“回去幹什麽,還不是混。”路放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了翻。
“是的,到哪不是混呢。”
江河有些調侃的意思,哪裏都能混,偏偏留在這裏。
路放把書扔過去,“你心的是吧。”
江河一把接過書,翻著看,漫不經心地說:“喜歡人就別找事了。”
路放撇撇,向一邊,沉聲說:“你不明白,我就像是在自娛自樂。”
江河一下接話,“我怎麽不懂。”
“是的,你自己一個人玩多了。”路放給自己倒了杯水,倒到半路又放下了,“都他媽不是個事。”
江河沉思了一會,腦裏浮現出何子惠要強的樣子,他說:“你小子是不是又自作主張的做了什麽事。”
路放自嘲地笑了笑,“我倒想做什麽,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江河微微歎氣,淡淡地說:“人自尊心太強了也沒有辦法。”
“何子惠是,不是。”路放很肯定的說,以至於江河向他投來專注的眼神。
“自尊心太強了,就是自卑。一點也不。”路放想到那天的鞋底掉了,一點窘迫和不知所措都沒有。
看著順從,卻又像對他太瀟灑,就像不想和他有太多糾纏,就像隨時都可以甩手走人。
江河看他失神的樣子,無奈地說:“行了吧,人一會來了,擺會譜。”
“我現在煩得很,讓我靜會。”
“說你還來勁了。”
路放的手機響了下,他沒理會。
“不看?”江河問。
路放沒做聲,江河一臉無奈地拿過手機看了下,眉頭微皺,沒說什麽就出去了。
過了會,他拿著一個保溫桶進來了。
一進門,路放就問:“人呢?”
“沒看見。”
路放冷哼了聲,把手機扔到床尾,目冷淡,“到底是沒在心上。”
謝喬寧每天都會換著花樣送飯到醫院,放在護士站。
直到路放出院,謝喬寧都沒有麵。
他們互相也沒聯係。
謝喬寧不知道怎麽了,隻覺心裏沉沉的,不知道麵對他該說些什麽,隻覺得有些抑。
也許是被這沉的天氣影響了。
隻是暴雨不下,濁雲不走。
家裏停電了,謝喬寧一個人坐在漆黑的廳裏。
黑夜最容易讓人迷惘,也最容易讓人犯錯。
家門被人衝撞地打開,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爸?”謝喬寧立刻起。
“小喬,小喬……”謝立軍的聲音急促慌。
謝喬寧跑過去扶著爸,謝立軍上一酒味,借著微弱的月打量他,“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我……出事了,我要趕離開這裏!”
謝喬寧一驚,“出什麽事了?”
謝爸捶頓足,“我真是糊塗了我,跑去搶劫,完了……完了啊。”
“搶劫?”謝喬寧拉著爸,“到底怎麽回事?”
“劉虎的兒出車禍了,他跑來找我要錢,我沒辦法,喝了點酒,看見有個超市……”
“有人傷嗎?”謝喬寧急忙問。
“沒有,他老婆來了我就跑了。”
知道沒人傷,謝喬寧這才緩了口氣,“先別急,我陪你去那家超市先去道歉,隻要沒人傷……”
“不。”謝立軍垂著頭,悔恨加,“我拿了把水果刀,店裏的監控都拍下來了,現在隻怕警察都到了。”
謝喬寧怔住了,兩眼一下失了神,比黑夜還黑。
“我坐牢不要,但擔子就都扛到你頭上了,小喬……是我沒用。”謝爸哽咽了,說著忽然打定主意,“我讓你媽累了,我現在一定不能讓你一個人累。”
謝喬寧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爸,你聽我說,我們現在去自首。”
謝爸堅定地搖頭,他跑到房間開始混地把服放進箱子裏。
“爸!”謝喬寧過去攔著他。
“你知道我欠他們多錢嗎!?二十萬!二十萬你一個人怎麽還,你一個孩子,他們要是急了眼……”
“那也不能一走了之啊,走了你會通緝犯,還有劉哥的兒怎麽辦?”
“人都是自私的,我管不了那麽多,我也不能讓你留下來。”
謝爸翻箱倒櫃地把重要的東西都拿上,謝喬寧在一邊愣愣地站著。
“我們能逃去哪?還有……”想到什麽止住了聲,眼眶微紅,眉頭鎖。
謝爸拉著箱子,拽著走,“總之你跟我一起馬上就走!”
夜風凜凜,暴雨傾盆。
整個世界都沒了聲音,隻剩下雨聲。
人的聲音模糊了,大家都沒了消息。
即使知道這一天為期不遠,但來臨之際卻比預期的沉重。
在愚人節的這一天,開著不是玩笑的笑話。
☆、第三十章
四川是個熱辣的好地方,但它悶熱的氣候也讓謝喬寧領教到了。
今年的夏天還沒完全到,的上又起了疹,令苦不堪言。
謝喬寧每每撓的時候都在想,這或許就是最潛在的排斥。
排斥這座城,排斥這一切。
謝喬寧用底蓋住手上的紅斑,然後拿起桌上的一封信走到劉姐辦公室門口。
“咚咚咚。”
“進來。”
“劉主管。”
“還是來了呀。”
謝喬寧把辭職信放在桌上,“我考慮清楚了。”
劉主管抬頭看著,語重心長地說:“這兩年你什麽樣我都看著眼裏,現在剛剛有了起步,機會就在眼前了,真的要放棄嗎?做我們這行的,不在同一家公司紮個幾年腳,很難有上升的空間。”
謝喬寧深知其中的規則,但還是激地看著劉主管,“這兩年多謝劉姐的照顧。”
劉主管微微愣了愣,笑著搖頭,“看來我是留不住你了啊。”
謝喬寧一笑,玩笑似的說:“給劉姐添麻煩了不麻煩,我也不好意思待了啊。”
“那確實是。”劉主管說,“想當初你什麽都不懂,會計是什麽都不知道,一個學舞蹈的還半路退了學,跑來我們公司上班,倒也不知道怎麽應聘上的,真是荒唐。”
劉主管的語氣既歎又惋惜,謝喬寧也不由自主陷沉思,回想剛來時懵懂無知的樣子,對於會計工作毫不懂,但也不知道哪來的一勁,堅持到了現在。
劉主管歎了口氣,晃了晃手裏的辭職信,“行了,我給你批了。之後有什麽打算呢?”
謝喬寧說:“我準備回去。”
劉主管問:“回你原來的家?”
謝喬寧點頭。
“回去吧回去吧,這裏真不適合你待。”劉主管靠著椅背擺手道。
“嗯?”謝喬寧疑後一句話。
劉主管努努,“看看你的手,來了多久就病了多久。”
謝喬寧抬起手,手上的底不小心被掉了,紅斑顯出來了。
那瘙勁又來了,忍不住抓了幾下。
“都跟你說了不能抓。”劉主管打了一下的手,“快去藥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嗯,那我先出去了。”
謝喬寧正要轉,劉主管突然發問:“你這麽急著回去,是不是那裏有人在等著你呢?”
聞言,謝喬寧有幾秒鍾的怔神,然後,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幾日後,謝喬寧回到了那個老城區,一切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家的門鎖換過了,據說劉哥過來鬧過,撬了家的門鎖,翻箱倒櫃也沒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
後來房子還被劉哥租出去過一段時間。
謝喬寧找人來把門鎖換了。
進門撲麵一難聞的味道,謝喬寧掩住口鼻咳了兩聲。
趕把屋裏的窗都打開氣,過了會覺才好些。
四周查看了一下,家裏住過一些人,布置有些變了樣子,家也是丟的丟,爛的爛。
謝喬寧花了一天時間把屋裏徹底打掃了一遍,又買了新的床上用品,家裏這才像了樣子。
算好時間,洗澡洗頭,穿戴整齊了,對著鏡子站了會,笑了下後轉出門。
錦華大酒店是這裏比較有名的一家婚宴酒店。
謝喬寧這是第一次來。
拿著剛包好的紅包詢問服務員,“請問梁加加小姐的酒席是在哪裏?”
“這邊,我帶您過去。”服務員親切地指導。
謝喬寧沒打算太高調,“不用了,你告訴我怎麽走就可以了。”
“好的。”服務員指著右邊的走道,“從這裏直走穿過一個走廊向左就是了。”
謝喬寧按著服務員指導的方向找到了位置,悄悄地走到一邊。
婚宴已經開席了,大家熱熱鬧鬧又說又笑的。
謝喬寧細細地看了一圈,昔日大學校友的影子漸漸重合。
大家看著都像心打扮過一番,穿著得,莊重。
梁加加更是多了一人的韻味,穿著傳統的旗袍和賈俊一起向大家敬酒。
看來兩年也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
謝喬寧趁機著梁加加去新娘房間休息的時候跟了上去。
輕輕開門進去。
“加加。”
梁加加拿著糕點的手頓了一下,背對著謝喬寧,緩緩回頭,震驚得目瞪口呆。
“傻了嗎?”謝喬寧笑了下,把紅包遞給,“給你送禮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梁加加起拉著的手,“這兩年你去哪了?為什麽都不和我們聯係?還有學校,平白無故的你姑姑就來學校給你辦了退學,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你坐下吧。”謝喬寧一早料到會被的疑問炮轟,淡定地把推到椅子上坐下,“站了一天了,你不累麽。”
“哎呀!我不累。”梁加加打開謝喬寧的手,站起來說,“你別打岔,你是怎麽來了?”
謝喬寧淡笑著說:“你結婚全世界都知道了,我能不來麽。”
“我就知道,我在網上到宣傳我要結婚的消息,你要是見到了肯定會來。”梁加加說著說著眼眶紅了。
“我當然要來了,不然怎麽見到你最漂亮的樣子。”謝喬寧圍著看了看。
“是吧。”梁加加轉了一圈,“我也覺得太漂亮了,以後我要天天穿旗袍。”
梁加加挑著謝喬寧的頭發又說:“你也又漂亮了啊。會打扮了,又燙又染,看著有韻味了不。”
“別打趣我了。”謝喬寧把紅包拿出來,“我答應過你們的,畢業就結婚的話,一定包個大紅包。”
梁加加推卻說:“你來了就是個大紅包了。”
“拿著。”謝喬寧把紅包推給,“沒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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