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奚收起心思,不再惆悵,問:“地圖沒帶來嗎?”
崔鄴耍賴:“再借我看幾天。”
謝奚玩笑:“那就是長安城的地圖,有什麽可看的?又不是什麽軍要機圖。”
崔鄴深深的看著,最後囑咐:“謝奚,你知道會製圖,意味著什麽嗎?我很懷疑,你們家把你培養這樣,是想幹點什麽?”
看得出來他是個教養極好的人,從開始到現在,全然不窺探的私,隻聽願意介紹的。
謝奚:“我自然知道,這也是我隻給自己看的,我怎麽知道,你居然能進我的房間。”
崔鄴聽的笑起來,他量高,一胡服,看著利落灑。
“陸三長的確實不錯,你真不考慮?”
謝奚看了眼他玩笑的眼神,波瀾不驚的說:“當然會考慮,帥弟弟有多吃香,你又不是不知道。”
惹的崔鄴大笑。
正說著吳媼敲門進來問:“小娘子,昨日丟了五頭羊,阿武帶著一幫人找了一天,今天還是沒找到。”
謝奚錯愕,問:“昨天什麽時候丟的?”
吳媼有些愧疚,但滿臉都是氣憤,可見還是想自己去找。
“昨日午後回來才發現的。”
謝奚問:“丟了多隻?周圍農戶找了嗎?”
吳媼也有些生氣:“他怕他阿爺生氣,晚間回來並沒有說。”
謝奚寬:“不是大事,我出去看看,魯伯要是回來,讓他來找我。別讓他衝阿武發火。”
謝奚則帶著崔鄴沿著翻山的路去尋阿武,兩人走在路上,遠依稀能看到渭河上遊的山巒,謝奚指著遠的田地:“關中平原,是個好地方,你如果多走幾趟河西道,多賺錢,投資給我,我的農場絕不會你虧錢的。”
崔鄴問:“你養了多羊?”
謝奚:“將近一百隻,秋後就賣掉,也沒那麽多人手。”
崔鄴建議:“養羊不如養馬。”
謝奚:“你倒是心大,我也知道養馬好,我這不是朝中沒人,不敢養嘛。”
崔鄴忘了眼一無際的麥田,慨:“萬民生計,果真是最難的。”
謝奚果斷說:“這些以後再說,我先需要糧種,你若是有好的種子,記得給我送來,我先篩選育種。我需要稻種,你有去南地的路子嗎?記得給我收集各稻種。”
阿武帶著一幫年,謝昭也跟著,見了謝奚愧的說:“都是我的錯。”
謝奚見他這樣慚愧,安:“幾頭羊也不是什麽大事,阿武,不要為錯誤消沉,有頭緒了嗎?”
其中一個年說:“定是昨日遇上的商隊的。”
幾個年都附和。
崔鄴問:“怎麽回事?”
阿武扁著,老實說:“昨日歸來的路上,遇上一個胡人商隊,就在西道上休息,人很多,我們趕著羊群,穿過西道,當時獵狗在前麵追趕兔子,我們都去逮兔子,等回頭梳攏羊群時就發現羊了……”
這裏才出長安城不遠,西道是秦州的必經之路。
好奇問:“這商隊大概多人?是尋常商隊嗎?”
阿武搖頭:“將近五十人,看著不像,武人很多。大都是胡人的樣子。我分辨不出到底是什麽人。”
崔鄴見人沒事,安:“我托人去西門打聽一聲,人沒事就好,不是什麽大事。”
謝奚對未知的事有點擔心,神嚴肅的看著崔鄴,崔鄴見有些懼怕,立刻說:“過幾日我送兩個看家護院的人給你,有什麽事讓他們來找我。”
謝奚看著阿武趕著羊群往回走,站在西道上問:“河西道上是不是出事了?”
崔鄴:“不止河西道,隴右道怕也是要。”
謝奚看了眼遠蒼翠的山巒,深深歎了口氣。
回去後大家對丟羊的事隻字不提,阿武悶悶不樂了幾天,謝昭白生生的臉曬得有了澤,整日的纏著阿武,讓阿武教他箭。
吳媼的菜園子擴大了一倍的麵積,謝奚將崔鄴給的種子全都種下去了。蔬菜水果各都有。
立夏一過,天氣就熱了,稻種質量層次不齊,花時間篩選後,先準備育苗。
準備了一星期,挑選過的出苗率和秧苗的品相確實好。
通渠後,第一次灌溉,隻種五畝,就在西瓜地旁邊。
魯伯沒有種過稻子,全憑的指揮。
周邊農莊大都是麥田,極有人像一樣折騰。
謝奚一短打布,挽起,教魯伯和幾個傭農秧,魯伯格悍勇,但是人很正直,周邊的傭農既怕他又敬他。謝家從不苛待農戶。
秧到一半,還在低頭看間距,遠的車馬聲已經衝這邊來了,謝奚逆著一時沒有看清楚來人,魯伯幾步越過邊,擋著,站在前麵看著路上的主仆,問:“這位郎君,這是?”
那人禮貌的說:“某陸益之,不請自來,打擾了。”
哦豁,這就是傳說中的陸三郎。
謝奚一胡服短打,頭發用一簪子紮起來,像個年的小男生。手搭在眉骨,忘了眼不遠的陸益之,有種一秒進劇的覺。
果真好看的人,會讓人心生慚愧。
倒不至於自卑,是個大方自信的姐姐,這樣給自己定位,所以著腳上了河堤,落落大方,毫沒有不自在。
看了眼陸益之,眉目清秀,眼神清亮,書卷氣很濃,但並不迂腐,看有驚詫有好奇,沒有毫的鄙夷。
謝奚心想,果真好涵養。名滿長安城的陸三郎君,果真名不虛傳。
指指遠的渠池,招呼:“我先去洗洗,你們在這裏等我。”
等穿上鞋過來,魯伯已經帶著人繼續去秧了,陸益之站在田邊看著稻田,好奇的問:“北地果真能種稻?”
謝奚看著綠油油的秧苗自豪的說:“隻要我想種,就可以種。”
渠邊種了十幾畝的蕓薹,已經綠油油的了,陸益之不好一直盯著看,看著蕓薹也不認識到底是什麽。
隻在心裏想,和所有人說的都不一樣。
謝奚是個好客的人,人都到跟前了,不好不留人家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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