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變了士族。如今的寒族豪門焉知有哪一日也會為世家呢？可——陸希還是非常討厭很多寒門暴發戶。

原因無他，就因為很多寒門員的貪婪程度超出很多人的想像！在這個士族壟斷了絕大部分資源的時代，很多寒族出的人，需要花費比士族子多上百倍、甚至是千倍的努力，才能出人頭地。而那些出頭的寒門員，上位後，想要排場、想要惠及子孫，甚至想要擺出比世家更奢華的譜，依靠原本微薄的家底怎麼可能？那就拚了命的搜刮民脂民膏吧，甚至比世家更過分的打其他寒門士子，來維護自己到手的權利。

就算沒有世家，照樣有權臣、照樣有勛貴，一樣榨百姓、貪汙賄，換湯不換藥。陸希不是說世家子不貪婪，但很多世家子都有基業在，對金錢和權利的求，遠不及寒門士子，當然也可以說他們祖先已經貪過了，所以他們可以不在乎。可陸希還是覺得，發財可以、賄圈地、私庇人口也行，畢竟當今整個社會就是如此，但——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應該有的。能遇上真正為百姓謀利的清，那是自然極好，如果遇不上，來個肯做實事的小貪也行。而崔陵這人已經完全超出了底線，無怪整個建康，就幾個人看得起崔陵的，連陸希直呼崔陵之名，陸琉都沒有糾正兒。

陸琉瞄了一眼房裡的更，“快三更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耶耶，你也早點歇息。”陸希說。

“好——”陸琉剛要起送兒，卻見陸希突然坐到了他榻上，仔細觀察了下博架，從博架上取下一塊怪石，把怪石後的一方錦匣抱在了懷裡，然後抬頭對陸琉笑道：“耶耶，我走了。”

“……”陸琉苦笑著著兒的舉，無奈的點點頭，親自送兒上了肩輿，又吩咐侍要把兒直接送回的繡樓，才安心回書房，磨牙問，“季慎呢？”

“回郎君，施主薄說時辰不早了，他先回去歇息了。”下人恭敬的說。

“你有本事以後都別來！”陸琉低咒了一聲。

***********

作者有話要說：

耶耶，就是父親的意思

陸琉吃的那藥散就是五石散，五石散要熱酒送服，冷食消散，所以陸琉穿的很單薄。

第一卷：玉階堂前第5章早餐

冬日的天亮得晚，陸希梳洗完畢，捧著手爐下繡閣的時候，天才隻有蒙蒙亮，抄手遊廊的人靠上，還凝了一層薄薄的水，“還是早上的空氣新鮮。”陸希步履輕盈的沿著遊廊，往飯廳走去，前方還有兩個小丫鬟提燈引路。一般來說，陸希出門，很乘坐肩輿，都是靠兩走，下人們早就習慣了。冬季陸家主人們選擇用早餐的地方，是一幢建在約有百米高的小山丘上的寬敞的兩層暖閣。

“大娘子。”陸希到暖閣的時候，隻有下人在此，一見陸希來了，忙躬上前迎著。侍們打來熱水，伺候陸希洗手，另有人奉上食案，上擺放了一碗燉的糯糯濃稠的雪耳粥。餘下兩位娘子還未到，不能上正餐，但也不能讓大娘子著肚子等，就先上了一碗餐前點心。陸希早起進食前，喜歡先喝一碗雪耳粥，是陸家下人都知道的習慣。

“皎皎。”清婉的聲音自門口響起，陸希循聲去，一名著清雅華貴的花季款步，芙蓉秀麵上帶著沉靜溫婉的笑容。

“阿薇姐。”陸希起相迎，卻被候瑩笑著輕拍的肩，示意不必起，“阿嫵呢？”陸希問。

“一會就上來了。”候瑩聲道，“說閣外臘梅開得不錯，想採幾支來，在書房裡。”候瑩是常山長公主同前夫候達的腹，常山嫁到陸家後，就和常山一起住在陸家了，阿嫵則是陸希同父異母的妹妹陸言。

陸希道：“我記得書房裡正好有個白瓷的臘梅花，正好配採來的梅花。”

“阿嫵也是這麼說的。”候瑩微微笑道，侍待落座後，奉上菜蔬湯。

兩人遂不在言語，低頭用起各自的餐前點心。

“大郎見過崔阿姊、長姐。”陸大郎這時也由向氏抱著進來了，許是昨晚嚇著了，胖乎乎的小臉看著有些懨懨的，紅潤潤的小也有點乾裂。

候瑩和陸希同時朝他微笑，向氏接過丫鬟遞來的噴香粥，舀起一勺，吹得略涼後，送他的裡。

“讓他自己吃。”孩清淡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嗄？”向氏愣了愣。

“我說讓大郎從今開始，自己吃東西。”一名容貌同陸希、候瑩都有幾分相似孩，走了暖閣，一雙陸家人特有的桃花眼淡淡的掃了陸大郎一眼，“大郎都五歲了，也該學學禮儀了。”

“唯唯……”向氏忙將手中的食柶放在陸大郎手中，示意陸大郎自己吃飯。

陸大郎皺著小眉頭，小手“啪”一聲，將食柶拍在了地上，“不要！我要阿向！”陸大郎從小被長公主寵慣了，也就在陸琉麵前收斂些而已，三個姐姐平時很同他說話，見他也是笑臉相迎，他當然不怕。

陸言對陸大郎任的舉，也不以為意，同候瑩、陸希見禮後，坐於陸希下方，淺酌了一口蜂糖水，“那就別吃了，什麼時候肯自己吃東西了，再吃飯吧。”

“什麼！”向氏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著陸言，結結道，“二娘子……大郎還小……”

陸言比陸希小兩歲，今年才十一歲，形容尚小，但容貌已經出落的緻之極，可見將來絕對是個賞心悅目的大人，聽到向氏結結的求，的櫻一彎，緩聲細語道，“我與阿姊周歲後，便可自行進食，阿弟為男孩，且年至五歲，有何不可？”

“……”向氏張了張，求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咽了下去，求助的目落到了陸希上，可陸希卻低著頭，等著陸言一起進朝食。

下人見人已經來齊，陸續的奉上正餐，清淡可口的菜蔬湯、冒著熱氣各的糕點、各式粥品……食的香味在暖閣裡瀰漫。暖閣裡，隻有三個能做主的人，陸希不想管、候瑩不會管，陸言開口這麼說，向氏隻能唯唯應聲。

“哼！不吃就不吃！”陸大郎頗是氣的說，“我找阿母去！”說著扭著小子咚咚的往外跑。

陸言也不攔著他，等喝完蜂糖水，接過侍遞來的帕子拭了拭角後方道，“母親一早就宮了，估計要等壽誕結束，才會回來吧。”

陸希和候瑩同時抬頭，候瑩錯愕的問：“阿嫵，阿母何時宮的？”

“今天一早。”陸言愉快的說，“應該是為了外大母壽誕的事，說今晚不回來了。”

“那我們明日怎麼去萬鬆寺？”候瑩問。陸家絕大多數人信道，而鄭家大部分信佛，常山公主是佛道兩信，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去佛寺、道觀進香。臨近元旦，三十日白天陸家全家就要宮，參加每年的元旦盛會，直到元會一日下午才會回來，故常山每年都會在提前幾天去佛寺、道觀進香。

“自然是坐車去。”陸言說。

“……”候瑩大眼盈盈的無聲的著陸言，陸言同候瑩對視半響，終於泄氣的說：“阿母說，會讓阿鞏來接我們啦。”

※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候瑩這才滿意的朝陸言一笑，陸言嘟囔道，“萬鬆寺離家裡又不遠，有什麼好擔心的。”

候瑩輕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三個孩子總不能孤出門吧？更何況還帶著阿弟呢。”

陸言暗暗撇，阿姐就是太小心了。

陸家的孩子每日一起用餐的規定，還是眾人祖母袁老夫人在時立下的規矩，那時候袁老夫人除非是病得起不了了，不然每日清晨總是會和孩子們一起進朝食，風雨無阻，袁老夫人去世後，陸希幾人也把這習慣保存了下來。

“大娘子、二娘子、候娘子。”三人飯畢，管事的僕婦上前回道：“織染署、長冶署的人求見。”

“讓們進來吧。”陸希說。

織染署、長冶署皆是府名下的署，顧名思義，織染署掌管紡織製、長冶署專司範鎔金銀銅鐵及琉璃玉作，平時三姐妹大部分服以及首飾，都是出自這兩個地方。

“唯。”

“老奴拜見安邑縣主、城縣主、候大娘子。”進來的幾名婦人跪地行禮道，們是來給三人送，三人新定製的首飾的。陸希和陸言，皆是有朝廷冊封的縣主，陸希封地為安邑，陸言封地為城，而候瑩並未冊封，故大家隻稱呼的排行。三人新服首飾，是為了崔太後壽誕而特別定製的，之前已經送過來一次了，可還有小細節不合三人心思，故又拿回去了重新改了。

三人並沒有選擇時下流行的短襦長，而是讓人做了曲裾，因是崔太後的大壽，都選了相對喜慶的薔薇，看似素麵無紋，但婦人手輕輕一抖，將曲裾展開的時候，花紋隨著裾袍的起伏，隨轉閃，的緞麵上花紋夾雜其中，領口袖口上還繡著細的暗紋，陸希的曲裾上織繡的花紋是梅花、陸言是牡丹，候瑩為芍藥。曲裾下，陸希配了一條白綾，擺繡了一支探出的絳梅，而陸言則是一條鮮紅素麵石榴，而候瑩選擇了一條棠棣的多褶。

幾名婦人等三人從屏風後穿好服後，連聲誇獎三人容貌出，氣質端方。

這種婦人走慣了高門大戶，上慣會奉承，三人自然不會理會，陸言背過去問，“阿姐，你們幫我看看，背後可合。”

“合的。”候瑩說，陸希也點頭附和，“我看這次差不多了，不用讓人改了。”三人對視一眼後，陸希回頭對幾位婦人道：“諸位辛苦了。”對穆氏使了一個眼，穆氏就讓一個小丫鬟端著托盤上來，上麵擺放了數十個荷包，穆氏一一分給諸人。

那些人掂了掂荷包，一個個的笑來了臉，還是陸家打賞大方！其中一名織染署的老婦道：“三位娘子怎麼不和崔大娘子一樣，外頭罩件雀金裘，再配條百鳥，那多雍容華貴！”

“哦？崔大娘子讓你們織了雀金裘和百鳥？”陸言頗有興致的問。

“是。”老婦頗為自豪的說，“是崔家大娘子讓我們織的，可費我們足足的一年的功夫啊！還讓長冶署的人，製了一套珍珠點翠首飾呢！”隻不過打賞就賞了一匹布而已，大家分分連喝口酒的錢都不夠。

陸言道：“既然都有了，我難道還同穿一樣的服不？”

“二娘子說的是，雀金裘再珍貴，我們織室裡花上一年的功夫也就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