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尾聲】

楚笑隔著艙窗看著麵前的空域,像是看到了燃燒版的逐際城罡風過境。

無數被擊中機甲戰艦隻剩下大塊碎片,胡飛，不被分舟的能炮擊中,直接化宇宙塵埃。

等待結果是一件很安靜的事。

紫的防罩被火吞沒後，再度發出更濃鬱的紫芒。

矛盾的對決正式開始。

【能量防損耗，百分之十】

【能量防損耗,百分之五十七】

……

【警告！能量防損耗，百分之九十。】

【逃生艙計劃啟。】

……

【笑笑，你要記得回家。】

朦朧間，楚笑覺得自己視線越來越模糊，慢慢的陷黑暗之中。

所不知道的是。

一架遲到的機甲，縱躍火海，在無數戰艦機甲的碎片中,艱難行進。

卻隻能隔著無數敵軍的殘艦骸，看著帝舟一步步開始解。

***

三個月後。

黎明破曉,帝城慶祝的彩燈還沒有關閉,就被籠罩在一片暖的晨中。

楊弘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因為最近方和民間的慶典有些頻繁，他怕通堵塞,提前了半個時出門。

結果一路暢通無阻，提前到了目的地。

他打了個哈欠，放下座椅椅背，手指隨意的在便攜腦上移，起這難得的閑暇時間。

星帝回歸這一個月,整個帝國都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熱。

慶典、電臺采訪節目、綜藝、甚至是虛擬遊戲的周邊，也繞不開後最後一戰。

星帝的原本就親民的形象，一時間直接被抬進了神壇。

規司還特意做過數據分析，從討論熱度的眾來看，中老年對陛下的字眼是“守護”，而青年人討論最多的則是“犧牲”“英雄”。

分析結果顯示：年輕人對自我犧牲式的“個人英雄主義”領袖，呈現出一麵倒的簇擁狀態。

帝衛軍的報名率也因此增長了百分之五百。

換句話。

最起碼這一代青年人隻要活著，想要把星帝從神壇拉下來，可能有些難。

楊弘想到這，手指停在了一個標題為【打撈隊隊長喬沙：我不是英雄，但是我很慶幸——我帶回了英雄】的視頻上。

視頻是簡版的采訪，容直接從重點切。

主持人：“喬隊長，聽你打撈到救生艙前，過了一個月的最後救援時期，上級已經發布命令，讓你們撤回了。”

“我們當時的確接到了撤回的命令。”

喬沙是一名中年男人，剃著寸頭，麥的皮，穿著軍中救援隊的製服，可能是電視臺鏡頭的原因，他顯得有些局促：“但是浮空軍的救援隊還會繼續。”

主持人：“他們跟你們一樣，也有時限嗎？”

喬沙：“沒有，浮空軍沒有時限，他們帶了幾個月的資。”

主持人：“你們當時力大嗎？”

喬沙實話實：“外麵的力我們接不到，但是心裏是有的。”

主持人：“接不到外界力，是指有人扛了。”

喬沙：“這個不方便。”

“我們能理解。”

主持人看了一眼稿子：“資料上顯示，先打撈到的是魏塘的救生艙，這對你們有鼓舞嗎？”

……

“篤篤”

楊弘聽到耳邊玻璃敲擊聲，將注意力從視頻上了出來，他關掉視頻，抬頭看向窗外。

司燁站在窗邊。

他特意換了一黑正裝，搭黑的襯，就連皮鞋和手表也是純黑的。

與之相反的是，自己從頭到腳都是白。

楊弘探出腦袋，用他那張禍水臉挑眉笑：“今這麽喜慶的日子，司閣下怎麽不穿的喜慶一點？”

司燁掃了楊弘一眼。

楊弘舉起手：“行行行，您送人，穿的肅穆一點也應該。”

司燁打開飛行艙門，坐在後座上：“那倆位還好嗎？”

“邵指揮剛出院，況我不方便打聽。”

楊弘作為“星帝紅人”，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被各種人逮住詢問星帝的傷：“陛下聽力損嚴重，譚家用了關係，請了一些業界專家過來，結果還得等一段時間才能知道。”

不知道想到什麽，笑道：“自己倒是開心的。”

司燁愣了一下，才聽明白楊弘的話，剛皺起的眉頭又鬆開，搖著頭笑了笑。

可不是開心嗎？

聽譚醫生直接殺到了帝城，規司司長也準備了不諫詞，還有軍部、貴族、民間、外……各方各麵的人都免不了過來或關心或勸諫幾句。

加上多方收網才剛剛開始，以後的估計也不了多，肯定沒有一刻是消停的。

現在正好，耳邊清淨。

“哦，對了。”楊弘從側出一封信，越過自己的肩膀往後遞去，“陛下給你寫了封信。”

後視鏡中，司燁接過信封，從裏麵出信紙打開，看了幾眼，隨手將信封折撕碎後，打開飛行的窗戶，灑了出去。

楊弘：“不後悔麽？”

這可是規司的聘書，高階貴族規司，大多是以下一任規司司長培養。

司燁關上窗戶，並沒有正麵回答楊弘的問題：“上個月你在監獄的時候，後悔過嗎？”

那一戰後，專業打撈隊在隕石區打撈一個月未果。

所有人都認為星帝已經戰死，作為星帝心腹的楊弘失去庇護，連夜被國安局的人從家中帶走審訊。

要不是楊弘的辦公室在規司，規司司長又是實權鐵腕，恐怕楊弘的辦公室都要一起端了。

楊弘勾著笑。

他們是同一類人，的確不需要回答。

黑在飛行在中心路口低飛路過，拐彎，十幾架飛行隨之跟上。

飛行最後落在了城南的別墅區。

一個大隊的人從飛行上下來，訓練有素的進行安保線控製，迅速部署好瞭點和□□位。

楊弘抬頭看了一眼門前掛著的司字宅邸牌，點了一煙，冷意在煙霧中慢慢爬上眼底。

等帶來專業人員將大門打開，楊弘將煙頭摁滅在垃圾桶裏，看著一旁的司燁：“走吧。”

這麽一大波人的突然闖，引起了院子裏一波，宅的保鏢在出現的一刻，就被後方湧上來的人瞬間製服。

跟帝衛軍比起來，這裏的安保人員，脆的就跟張紙一樣。

外麵的鐵門還能算是一道防，裏麵的木門基本就隻是裝飾，

顯然有人認識司燁，被在地上還掙紮著衝他喊：“司爺，司閣揆對你可是如同親子——”

司燁腳步一頓，對著已經踩上樓梯的楊弘道：“二樓最裏麵一間是主臥，如果人不在那，可以去樓梯盡頭的書房看看。”

楊弘點頭：“好。”

司燁目送楊弘消失在樓梯口，轉走到大廳中央，蹲在掙紮的男人麵前。

渠六，司嫻的心腹。

灰黑參半，司嫻一些見不得的事，都給他來做。

司燁半蹲著，低頭看著被在地上的人：“六叔，您這話的就有些不客觀了，我明明是司閣揆養的一隻狗。”

渠六表一滯：“司閣下，您別聽別人挑撥，司閣揆對您嚴厲也是為了您好，司家以後到底是你的……”

“司家？”

司燁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笑出聲來，他站走到牆邊的架子前，拿起架子上司嫻最喜歡的水晶珊瑚，手一鬆，“哐當”一聲砸在了地麵上：“爛這樣，拆了吧。”

他不再看地麵上的人，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好好押好渠六，防止他自殺。”

“是。”

二樓。

楊弘聞著紙張燃燒的味道，推開了走廊盡頭書房的門，刺鼻的煙霧撲麵而來。

門口幾個人下意識的皺起眉，在煙霧繚繞的書房裏，看到了朦朧的火。

一道消瘦的影佝僂著，將手上最後幾張信紙扔在鐵桶的火堆中，聲音嘶啞：“楚笑養的狗？”

楊弘看著散開煙霧中心，最後幾張信紙化灰燼，眼皮沒有抬一下：“在。”

司嫻表一滯，瞬間又恢複了正常：“我跟你們走。”

從地板上站起來，一步步穩穩的踩著，走到楊弘麵前：“替我給你家主人帶句話，帶走我容易，到時候想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把我送回來，可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楊弘沒有回答司嫻的話，而是站在門口，聽著樓道不上，扭過頭看著樓梯口出現的司燁。

他回過頭看著司嫻，笑容滿麵：“希一會兒，您還能保持住現在的禮儀。”

司嫻看著意料之外的司燁，臉上終於流出慌來。

有司燁的配合，所有被掩埋和燒毀證據都被深一層次再次挖起。

從城郊地下的仿製的迷你版“島心蘭”，到十幾個貴族被翻出，到規司獄刑訊室第八聯軍總指揮的供詞，再到信息部攔截的從司宅的軍方消息……

楊弘帶著人著司嫻，親眼見證了一個人一夜白頭。

最後渠六的供詞呈上的時候，司嫻已經徹底崩潰，維持了大半輩子的溫和麵碎裂片，在刑訊室罵了哭，哭了罵。

最後力不支昏了過去。

醒來後看著楊弘，再一次恢複到了原先的司閣揆，聲音喑啞而冷靜：“所有的事跟敏兒無關，隻要你們答應我不遷怒無辜的人，我願意和盤托出。”

楊弘鬆了口氣：“當然。”

事實上，他們查到的，司敏的確沒有摻和到司家的事中。

他家陛下連司敏的封地都劃好了。

***

帝宮還在重建。

帝宮和帝宮政務院，暫時遷到了規司，政務院樓就作為了楚笑的臨時居住地。

楊弘從規司獄出來，回到辦公室換了服，在樓乘坐專門的電梯，步行到了樓前。

他往門前一站，等大門打開後直接踏進了院子。

——大門用了臉部掃描係統，敲門陛下也聽不到。

院子外擺著一張雙人沙發，年輕的星帝躺在沙發上，裏叼著一棒棒糖，手裏握著一本《語門》。

楊弘站在沙發邊等了五分鍾，知道自己再等下去，對方也不可能察覺。

隻能換個方向，走到沙發一側，將給擋住。

正主終於察覺到有人來，移開書本出臉發白的臉，仰著頭看著楊弘：“你能不能往旁邊移一下。”

因為聽力損，接收不到收音的反饋，楚笑話的音和音量都有些不正常。

楊弘拿起便攜腦遞給楚笑。

楚笑歎了口氣：“休病假都不放過我，你是周皮麽——”

抱怨歸抱怨，楚笑還是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接過了便攜腦。

首先映眼簾的就是“曙計劃報告”六個大字。

楚笑打了個哈欠，歪在沙發背上。

名字還中二。

中二歸中二，楊弘和司燁這倆，雙黑薈萃，黑的冒水。

司家麾下的工廠、軍、政府要員，核心產業都開始全麵收網。與司家相關的關係網也在審訊中，進一步的梳理明確，不眼線也浮出水麵……

這麽一個龐大的網之外，兩人還聯合了規司、警署、帝宮政務院、軍方宴圖元帥，把相關有牽扯的政治世家和貴族家族給一鍋端了。

這麽大作，聯合的這群人愣是把靜給按下去了。

最起碼這裏風平浪靜，民間也是安樂悠閑。

楚笑：“帝衛軍你們都拉去了？”

楊弘打開通訊打字：【我膽子，怕半路上被人收拾了。】

楚笑：“規司獄的人都不夠保護你？”

楊弘：【自己人用起來更趁手】

楚笑嗤笑一聲：“你自己人範圍可的。”

楊弘：【謝謝誇獎】

楚笑也知道鬥絕對鬥不過楊弘，收起腦，想了想：“帝衛軍我再調兩隊隊給你，讓雷勵跟著你。”

楊弘帶走的那隊，帝宮政務院之前打過申請，應該是負責巡邏帝宮政務院的安保，算起來隻是帝衛軍的外圍。

思路越來越明晰：“婁野那我會打招呼，軍方那邊的況他比你悉，你有什麽需求，可以聯係婁野。”

“你這邊要衡量好時間，如果時間上覺得來不及，就得有有所側重有所放棄，投降儀式之前，我要拿到最後的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