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異蛟帶著葉悠在天上上下翻飛，被葉悠死死著，怎麼都甩不掉。忽然長鳴一聲，就往海裡沖。

“你敢下去我就割了你的脖子。”葉悠揪住龍鬚，把匕首按在異蛟的脖子上。

異蛟可能是明白了，重新騰起來，嚎著扭擺盤旋，發現仍然甩不葉悠，調轉方向，重新沖向海麵。

拚著被葉悠割的危險，它也要把葉悠弄死。

這頭異蛟可比陸剛多了。

跟它一起下海，就是死路一條。

反正都是死，當然是要同歸於盡。一換一，不吃虧。

葉悠看它毫不猶豫地往海裡沖，也毫不猶豫地一刀割了它的脖子。

鮮噴湧而出，巨大的蛟頓時失去了控製，直接跌向海麵。

葉悠鬆開異蛟，也跟著落向大海。

海麵向葉悠呼嘯而來。

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害怕，葉悠的心中十分平靜。

這片大海，因為葬著太多的親人，反而親切而悉，就像家一樣。

葉悠心想：爸爸媽媽，我來了。

一別十九年，我還是來了。

最後那一瞬間，不知為什麼，葉悠眼前閃過的竟然是陸青衿的那雙眼睛。

淺淡的，清亮的，看起來冷冰冰不近人，其實全不是那樣。

明年的今天，大概能喝到他倒進海中的酒吧。

茫茫東海裡，又多了一個他要祭的人。

原來從高落下來時，水麵的覺是那麼的，水的那一刻，葉悠的頭好像被什麼東西猛拍了一下，眼前就全黑了。

……

……

……

葉悠再恢復意識時，眼前是溫暖的橙紅，仿佛有照在眼皮上，卻睜不開。

有人用手指過葉悠的臉頰，小心翼翼，好像唯恐弄疼了葉悠。

葉悠不用看到，就知道是誰。

剛剛落水前的那一秒，葉悠似乎看到遠天上飛來的安予菁了，後跟著個頭比大一圈，又多了火焰一樣的紅鬃的狻猊，應該是安予和。

看來他們來得及時。他們不會遊泳，應該是去陸青衿了吧。

看來剛才被海麵拍暈後，毒誓剛好發作。

葉悠第一次真心誠意地激有毒誓這種東西。因為毒誓發作的時機剛剛好，這次反而救了葉悠一命，葉悠不用呼吸，落海了一次，卻一點都沒嗆到水。

“葉悠。葉悠。”悉的聲音不斷低聲著葉悠的名字。

聲音中著絕和掙紮。

葉悠不能說話也不能，心想：你這個傻瓜，我還沒死呢，你快親親我啊。

好像聽到葉悠的心聲，那人俯下來，吻住葉悠的。

可是什麼都沒發生。葉悠仍然不能。

也是，他那麼聰明，隻要找到葉悠，肯定第一時間就吻過了，不會拖到現在。

葉悠的腦子飛轉，這又是什麼新況？毒誓發作得更可怕了，連吻都沒作用了嗎？

他一直吻著葉悠，久久都不肯離開，有什麼漉漉的東西順著他的臉頰滾上葉悠的臉頰，沿著葉悠的鬢邊落下去。

他好像在哭。

葉悠想起他那晚做噩夢時眼尾落的淚滴，很想手去他的臉，告訴他別哭了，卻不了。

陸青衿終於離開葉悠的。

“葉悠，剛才我在海裡到找你的時候，全都想起來了。很多年前，我就見過你。”

“十九年前，東海大戰之後，很多人都到陸家老宅來了，當時你隻有兩歲，父母雙亡，也跟著你爺爺到了老宅。”

“我那時六歲，剛沒了母親，自責得想死，躲在老宅後院的角落裡哭。那時大人們都顧不上我，隻有你一點點大，笑嘻嘻地走過來，看到我在哭，就坐在我旁邊，像哄娃娃一樣抱著我，一下一下地拍我。”

“我們就那樣呆了一天，後來大人們找來了，我抱著你死也不鬆手，一直到後來，我發高燒昏過去了，你才跟著你爺爺走了。”

“那些天的事我病好後都忘了，可是卻記得你上的氣味。我能靠氣味分辨人，一直覺得你的氣味非常悉，聞到就覺得安心，可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葉悠，我喜歡的是你，你上是雲笈菇的味道也好，是你自己的味道也好，還是香水的味道也好，我都不在乎。你有哪種味道，我就會上哪種味道。”

“如果能重來，我一定會真的娶你，按龍族自古以來的規矩，三書六禮，讓你乘著九頭瑞擔的雲輿，重新嫁給我。葉悠，你願意麼？”

葉悠死而復生，滿心都是“我願意”，可惜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葉悠腦中仿佛有某種氣泡一樣的東西破裂的聲音，又像是響起清脆的鈴音。

陸青衿好像也覺到了，輕輕著葉悠臉頰的手頓住了。

葉悠猛然睜開眼睛。

--

葉悠從來不知道，結婚原來是這樣的苦差事。

還是現代的登記好，跑過去，簽個字，拍張照片，幾分鐘搞定。

要不是這婚非結不可，葉悠實在想逃跑。

不過除了葉悠，所有人都堅持葉悠和陸青衿的婚禮一定要完全遵照四百年前的規矩來。

陸青衿拿出管qs集團的完主義勁頭，對婚禮的每一個細節苛刻要求到變態，非要全都依照龍族的古禮。

弄不清的就去查古書，找專家，他和葉謙牧因為雲輿上雲紋的製式到底應該是雲氣紋還是卷雲紋吵起來的時候，葉悠就在想：這倆都瘋魔了吧？

最後陸青衿在好幾個專家的支持下勝出，雖然不說，但眉眼間明顯小得意了好幾天。

其實葉悠明白，他們那麼神經，是因為誰都搞不清毒誓到底是什麼標準，都怕一個弄錯，那鬼東西又跑回來了。

大雁山太遠，迎親不方便，葉家特意在離陸宅不遠買了幢別墅，暫時當作葉悠的娘家。

陸青衿認真地走流程，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樣一樣做下來。

送聘禮時，葉悠歡蹦跳地一路跟著從陸宅出發的隊伍，看他們把辛辛苦苦準備好的大箱小箱搬到葉家別墅，心裡好笑，悄悄拉拉陸青衿：“費這麼大勁搬來搬去，不都是咱們的嘛，過兩天還得再重新搬回來，麻煩不麻煩？”

陸青衿隨手的小揪揪：“皮這樣，一點新娘子的樣子都沒有。”

葉謙牧在旁邊聽見了，深以為然，當天就不讓葉悠再回陸宅住，讓好好呆在葉家收心養，準備結婚。

好不容易才熬到結婚這天。

第一天是正式的婚禮，隻以龍族的份宴請各大妖族，等到第二天才會以陸家和葉家的份宴請生意上的夥伴。

陸宅外當晚喜氣洋洋，賓客盈門，妖類的名門大族都到了。

午夜時，龍啼，數百隻鸞鳥引路，浩浩迎親隊伍的盡頭，是黃金與硨磲打造的雲輿。

葉悠按龍族嫁娶的規矩，頭戴鑲滿紅珊瑚珍珠等等海中七寶的雲冠，穿著大紅禮服，坐在九頭瑞擔著的雲輿上，在雲層上兜了一大圈，才自夜空中緩緩往下降。

陸青衿就等在陸宅前，也穿大紅禮服，看到雲輿上的葉悠，與遙遙地相視一笑。

?那間，天空中忽然飄起紛紛揚揚大片大片的雪花。

九頭瑞展開五的翅膀，在漫天白的飛雪中，一大紅的葉悠乘著雲輿飄然而下。

看見陸青衿的表，還有賓客們統統看呆了的樣子，葉悠深深地覺得自己sy得非常功，在家憋了這麼多天，還是很值得的。

陸青衿三樓的套間被佈置了房，紅一片。

好不容易終於隻剩兩個人時，葉悠指指頭上那頂不知道幾斤重的雲冠：“這個能摘了吧？”

陸青衿幫摘掉雲冠，小心地不去勾到的髮，順便吻了吻：“累麼？”▃思▃兔▃在▃線▃閱▃讀▃

“還好。”葉悠嗅一嗅：“你喝酒啦？”

剛剛葉悠按規矩等在房裡，他一個人下去應酬。他的薄帶著清淡的葡萄酒香。

陸青衿輕鬆答：“放心，我從小酒量就不錯，肯定不會耽誤房。”

葉悠沉默了一下，沒理會他的調笑，瞇起眼睛：“你從小就什麼？”

陸青衿怔了一下，猛然想起以前吻時有點失控，隨口撒過一個不會喝酒的謊。心想：酒果然是不能多喝，腦子容易。

葉悠撈住擺，俐落地從大床上蹦下來：“謊話說太多了，自己都有點記不清了吧？你這個大騙子，還想房？想得。”

陸青衿去握的手：“葉悠，我那時候也是迫不得已，你原諒我好不好？”

葉悠火速甩掉他的手，繞到床的另一邊，隔著大床叉好腰：“不好。”

好幾天沒怎麼看到了，整個人漂亮得像會發，一大紅禮服，幾寸寬的腰帶把腰收得不盈一握，陸青衿按捺住直接過去捉住的衝，溫聲說：“葉悠，你想要我怎麼做才能放過我？隻要說出來，我都可以。”

葉悠偏頭想了想：“好。你變大兔兔，我就不跟你計較。”

這就是存心難為人了。陸青衿無奈：“你明知道……”

話音未落，整個人都矮了下去。

大紅禮服跟著落下去，一對雪白又茸茸的長耳朵從一堆紅彤彤的服裡鑽了出來，抖了抖。

葉悠一臉震驚地看著突然變出來的大兔兔，腦中頭一個反應就是：那可怕的毒誓又回來了？該不會雲輿上真的應該按謙牧哥的主意刻卷雲紋吧？

陸青衿用湛藍的眸子看著葉悠，半天才說：“毒誓又回來了？”

葉悠哭無淚，點點頭。

陸青衿沉默了幾秒，忽然一閃，又變回人形。

葉悠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我隻不過了念頭而已。”陸青衿低頭看看自己，“葉悠，我好像可以控製變化，就像變龍一樣，想變就變。”

“自己能控製？不是吧？那說不定我也能……”葉悠的話說了半句，就不能了。

陸青衿立刻聞到雲笈菇的香氣在房間裡彌散開，葉悠上已經消失的香氣又回來了。

“……也能控製。”葉悠轉瞬就讓自己恢復了行能力，把後半句說完。

“所以不是毒誓回來了？”

兩個人麵麵相覷。

陸青衿會了一下，才慎重地答：“我覺得不是。”

葉悠又試了一下，真的可以隨心所地控製。

這倒是不錯，以後掉進水裡再也不怕了，直接裝蘑菇就行。

葉悠甚至有種覺，那種聞不太出來的香氣說不定都可以收放自如。

“你在控製雲笈菇的香味？”陸青衿突然問。

“你覺得了？”葉悠一臉驚喜。

“嗯。味道一會兒濃一會兒淡。”陸青衿答。

莫名其妙拿到一個新技能，葉悠認真地切換狀態，全沒注意到不知何時陸青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