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課間，教室的喇叭突然響起來。

大家面面相覷，以為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郝主任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高一同學請注意！請注意！最近我發現高一某些同學借晚自習之便，談天說地，不務正業，學習態度懶散！從今天起，我將加大對高一晚自習巡視度，請各位同學以學業為重。

謹記！”

話落，教室里頓時激的討論起來。

“郝主任說的不是談天說地，該是談說吧？”

“我聽說，郝主任抓了一對，當時兩人在kiss！”

“咦……”

“這麼牛！那不是完了！”

“兩人哭著保證都沒用。”

……

姜曉嘆了一口氣，“完蛋了，我的書怎麼辦？”

林蕪問道：“你都看完了？”

姜曉：“沒呢。

林蕪要不先放你宿舍一段時間？

拜托拜托。”

林蕪失笑，“傍晚放學有時間搬吧。

你還是別再看了。”

姜曉雙手合十，“死你了。”

隨即起，“我那本《顧盼生輝》在誰那里？

看完了趕給我，我得帶回家了。”

蔣楠回道：“在我這兒呢。

我還有一點沒看完，中午看完，下午給你。”

姜曉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同學把書還給姜曉，“我看完了，謝謝啊。

可惜，主最后也不能開口說話。”

“是啊，太讓人心疼了。

不過主能遇到男主很幸福了。”

“對對，我特別喜歡那句——顧盼，清華見。”

“我也是。”

“如果有像男主那樣的人和我說上這一句，我一定發憤圖強。”

……

孫一陣皮疙瘩，“真不了你們，不就是一個虛構的故事嗎。”

“你不懂！”

異口同聲的反駁。

孫切了一聲，“我學習，我驕傲。”

秦珩扯了扯角，看了一眼前面的林蕪，林蕪帶著耳機，估著在聽英語。

他低下頭繼續做著題目。

郝主任從教室后門進來時，誰也沒有發現。

等有同學發現，剛要開口，就被郝主任瞪了一眼。

姜曉開心地和同學分最近在看的另一本，神采飛揚。

郝主任手一抬，從手中走了書。

林蕪抬眼趕喊道：“……郝主任！”

姜曉僵在那里，“郝——郝主任！”

郝主任看著手里的書，“《顧盼生輝》夜蔓，你眼波中流轉的無聲，全世界，只有我聽見。

你都看的什麼書？”

姜曉著頭皮說道：“課外讀。”

“課外讀？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問問你們班歐老師，這是讓你們看的書還是語文組新添的課外讀？”

姜曉：“……不是的。”

郝主任：“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姜曉：“郝主任——”

林蕪趕拉住，“郝主任正在氣頭上，你先等等。”

姜曉要哭了，“可是我這本是簽名版的。

沒收就沒了。”

眾人：“……”

姜曉：“郝主任進來，怎麼都沒人提醒一下啊。”

孫：“誰敢啊！你沒看郝主任的那個氣場，冷颼颼的。”

林蕪一臉抱歉，“我剛剛也在聽歌。”

秦珩抬眼看著，眼里一閃而逝的驚訝。

沈宜行真是關心，連娛樂生活都幫安排好了。

林蕪想了想，“等明天吧，去和郝主任好好說一下。”

秦珩：“期末考試，考到年級前五十名，你可以找郝主任商量一下。”

姜曉：“……萬一他不給我呢？”

孫：“可以等郝主任忘了，過段時間，去拿回來。”

秦珩斜了他一眼，“這不是拿，這是！如果被發現了，就是分。”

林蕪也不贊這麼做。

姜曉無力趴在桌上，“我最近真倒霉。”

轉眼到了周日，沈宜行生日這一天。

林蕪八點多鐘出了校門，坐了半個小時的車到站了。

看了看時間，下來走過去大概要半個多小時。

遠一個聲音傳來：“林蕪——”

沈宜行早已在那等候半個小時了，一旁是他的自行車。

林蕪朝他微微一笑，“宜行哥，你怎麼來了？”

“上來我載你。”

沈宜行拍拍后座。

林蕪坐上去。

“帶了書？”

“嗯！在圖書館借的，還有一點就看完了。”

“最近在看什麼？”

“《名人傳》《格利弗游記》這些。”

沈宜行了然。

這些都是中小學必讀課外書。

他們從小就在這種閱讀環境中長大，而林蕪卻沒有這種條件。

“也不需要每本都看，不然學習力不夠。”

“我知道。

只是總覺得沒有看過，有些可惜。”

到了一中才知道，自己要學的東西太多了。

且不說國外那些名著，就是國四大名著都沒有看完整。

分數真的不能代表什麼，那些人熱自信，擁有開闊的眼界，就像沈宜行，像秦珩。

“別給自己太大力！扶好了。”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迎面風呼呼地吹著。

林蕪小心翼翼地抓著他的角。

初冬的風，打在臉上一點都不覺得冷。

終于放下繃的神經，著片刻的自由。

到家之后，沈宜行看著紅撲撲的臉，“應該給你帶個圍巾的。”

林蕪臉，“我不冷的。”

今天特意穿著沈母給買的大，帽子上還有一圈狐貍領，很暖和。

服很好看，早晨在宿舍換上時，大家一直盯著看。

沈宜行拎著的書包，“快進去喝點水。”

沈宜行十八歲生日，沈家的近親都來了，熱熱鬧鬧的。

沈宜行給倒了一杯溫水，“葶葶還在房間，我堂妹沈宜琳也來了，我陪你上去找們。”

“不用了。

宜行哥哥，你去招待客人吧。

我一人坐坐。”

“我一會兒來找你。”

沈宜行知道不太和陌生人說話，還不如讓一個自在些。

林蕪一個人坐著倒也不會覺得尷尬。

沈家養了一只英短，名字可樂，林蕪見過幾次，可樂跑到腳邊，蹭了蹭的鞋子。

林蕪彎腰抱起它。

自從林蕪出現，這間屋子里有人就悄悄議論起來。

“就是呀。

都這麼大了。

長得真好看，聽說學習也很好。

小姑娘命好，救了我們葶葶，現在也在一中念書了。”

……

沈母忙了一會兒，才過來找，“怎麼最近都不過來了？”

見林蕪穿的大，的眼角浮出了笑意，這孩子懂他們的心。

“周末在學校復習了。”

“不能顧著學習。

上回聽說，你的錢包被了。

你這孩子什麼都不說。”

“阿姨，錢包找到了。”

“那是找到了，如果找不到，你是不是也不準備告訴我們？”

林蕪沒說話。

是的，是不想告訴任何人的。

“林蕪，你媽媽不在你邊，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林蕪的心緒全都寫在那雙靈的眸子里，沈母怎麼會看不出來。

這時候門口傳來聲音，好像又有客人來了。

“阿姨，您去忙吧。”

“那你自己玩，要是不想待這里，去宜行的書房看看書。”

林蕪點點頭，“好的。”

沈母來到門口，見到來人，聲音滿是愉悅，“好久不見。

秦珩又長高了吧。”

“楊阿姨，你好。”

（沈母本名楊曦。

）

沈母噙著笑意，“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兩家一向走的，不過秦珩的脾長輩們都知道，他平常并不太喜歡參加這樣的宴會。

“媽，你和楊阿姨聊，我去找宜行他們。”

秦母笑著，“去玩。”

沈母和秦母走到一旁。

“最近很忙吧？”

“是啊。

你呢？

怎麼樣了？”

“等兩個孩子上大學，我什麼都不管了。”

“還是你好，秦珩省心。”

“你怎麼不說，你家葶葶呢。”

秦母也喜歡孩子，可惜生了秦珩，也不打算生二胎。

很喜歡沈宜葶。

沈宜葶從小就學鋼琴、舞蹈、繪畫，參加了各類比賽，健還獲得了全國二等獎。

兩個媽媽笑談著。

秦珩早就在人群里看到林蕪了，一個人坐在沙發邊。

他走過去，輕輕了一聲。

林蕪驚訝地抬頭，“你怎麼來了？”

問完就后悔了，他是沈宜葶的青梅竹馬，兩家關系好，他來再正常不過了。

秦珩：“我媽偏要我過來。

這只貓怎麼長的這麼了？”

可樂好像聽懂了，沖著秦珩喵喵直。

秦珩拿余打量著，見今天穿著和平時不同，見慣了穿校服的樣子，今天這個風格還是他第一次見，他不覺多看了幾眼。

林蕪輕輕安著貓，沒有察覺到他的打量，“胖一點可啊。”

秦珩突然彎下腰，指尖點了可樂的鼻子，只是一瞬，他覺到指尖粘上了什麼東西。

他問：“這是什麼？”

林蕪忍著笑意，“應該是可樂的眼屎。”

秦珩一臉嫌棄。

“你還是和以前……”說了一半，話鋒一轉，“去洗手？”

秦珩立馬去洗手間了。

林蕪順著可樂的。

可樂乖乖地睡在的上。

秦珩再回來時，看可樂還是不順眼。

林蕪拿著紙巾輕輕著可樂的臉。

秦珩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它倒是會。”

沈宜葶知道秦珩來了之后，從樓上下來，今天穿了一條新的連，顯著纖瘦的腰。

“秦珩，你之前怎麼都不告訴我，你會來哥哥的生日會。”

秦珩：“我媽喊我來的。”

這就是他的理由。

年輕人聚在一起，話題不斷。

林蕪靜默地坐在一旁，話不多。

偶爾沈宜行和說話，才會說上幾句。

沈宜葶和秦珩坐在一起，看著對面，“哥哥對林蕪很好啊，我都要吃醋了。”

秦珩沒搭理。

“林蕪平時不怎麼說話，和哥哥在一起好像就不一樣了。”

“誰說的？

林蕪平時經常和孫說話。”

“那和你呢？”

“還行吧。”

“秦珩，你覺得林蕪怎麼樣？”

秦珩涼涼地看了一眼，“聰明漂亮，沉魚落雁，閉月花。”

沈宜葶一張臉都僵了。

“哼！”

秦珩把沈宜葶氣走了，看到腳邊的可樂，強行抱到上——擼貓！

午飯，沈家開了兩桌。

林蕪被安排在主桌，和沈家人一起。

秦珩坐在對面，兩人第一次同桌吃飯。

沈父高興，“從今天開始宜行就滿十八歲了，希你未來的路遂心如愿。”

沈宜行端起面前的杯子，“謝謝大家。”

沈母溫婉地笑著，“葶葶也要向你哥哥學習。”

“我沒哥哥那麼聰明，我可沒那麼大的信心，你們指林蕪吧，是我們年級第一，考B大肯定沒問題。”

林蕪尷尬地握著手里的筷子，一不。

秦珩：“你努力努力，考個北京別的大學也是可以的。”

“就是啊。

到時候不你哥，還有秦珩都在北京，多好啊。”

沈宜葶牽了牽角，“我試試吧。”

林蕪的余看向秦珩，見他也在看自己，慢慢別開了眼睛。

沈宜行給夾了一個。

沈宜葶看到了，“哥哥，你真偏心。”

沈宜行失笑，起夾了一個放在的碗里。

“公主殿下，滿意否？”

一桌人都笑了，只有林蕪沒有，格格不的困窘讓抑。

秦珩坐在對面，看著安靜地著米飯。

飯后，沈家親友漸漸離去。

林蕪在走之前，把沈宜行到走廊，從書包里拿出了禮。

“生日快樂。”

沈宜行雙手接過來，“你能來我就很高興了。”

他打開筆記本，第一頁上有著林蕪清秀的字跡——生日快樂！心想事！

林蕪仰著頭，微微笑著。

“還沒有恭喜你，保送B大。”

沈宜行抬手了的發，“我在北京等你們。”

林蕪微微笑著。

“你和秦珩現在關系好的。”

林蕪臉釋然，“起初我以為，我和他們會很難。

不過后來完全不是。”

“那兩個小霸王小時候是調皮。”

“人是會變的。”

沈宜行含笑點著頭。

短短的四個多月，林蕪也在一點一點的變化，不再像以前那麼沉悶。

這麼一想，當初沈家說服來一中是對的。

秦珩站在玻璃門外，手里拿著禮，看著兩人談天說笑。

林蕪和沈宜行在一起的輕松自在，還有角掛著的笑容。

他靜靜駐足片刻，轉時眉梢有些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