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陛下登基之后,司滄喜歡皇夫的份似乎更勝于東幽皇帝,每天跟在皇陛下邊,幫忙理折子,兼職檢查兒子的功課,在大雍一待就是數年。
云子姝偶爾勸他回去,司滄都會說一句:“出嫁從妻。”
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時,云子姝著實一懵,完全不知道這四個字是怎麼從司滄的里蹦出來的,待到后來一次次習慣了,才明白司滄不回去,完全是不想讓大臣們有機會勸皇充盈后宮。
不過,不回去不代表司滄沒有關注東幽朝堂,除了有太上皇坐鎮之外,飛鷹傳書和手下報影衛這幾年里也被運用得太過頻繁,東幽朝堂大半時間都在司滄掌控之中。
雖然太上皇數次來信催他回去,頗有連下九道圣旨的意思,司滄也完全不為所,每隔兩年才會空回去一次,每次回去也只待三個月。
天子不坐朝堂,反而兩國之間來回奔波,古往今來也就這麼一個吧,幸虧東幽君臣之間的忠誠和信任還算牢固,否則就這種不江山人的作風,早晚被人顛覆了社稷。
“司滄。”云子姝某次正地看著他,“你是東幽君王,不能為了兒私而懈怠朝政。”
司滄語氣淡定:“大雍和東幽已然了一家,大雍朝政也是朝政,我不是每天輔佐陛下理政務嗎?怎麼就懈怠朝政了?”
云子姝無語片刻:“可是——”
“陛下抓住權力,我抓住陛下,我們還有一個曜兒。”司滄聲音平靜和,“東幽縱有再大的野心,可顧忌著曜兒在這里,他們也會克制一些。”
云子姝聞言,有些明白了他這些年的用心良苦。
曜兒是東幽皇族唯一的子嗣,皇族嫡長子,他如今在大雍,武帝和當年跟著他東征西討的那些武將們就算想吞并大雍,也會顧忌著一家三口還在東幽。
且司滄常年不在東幽,他們想勸諫都找不到人,日夜練兵,裝備良,卻無用武之地。
所以這幾年的太平盛世是“出嫁從妻”換來的。
想到這里,云子姝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合著我們的兒子也了牽制東幽的籌碼?”
“除了牽制東幽,也能讓我耳子清靜。”司滄如此說道,“況且我從始至終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從未變過。”
云子姝無言,心里一陣熱流翻涌。
抓住權力,他抓住。
他是想讓這種方式把主權都控制在手里,給足夠的安心,不必提心吊膽地擔心有朝一日他會變心——可事實上,云子姝從不是患得患失的人。
幾乎未曾刻意去想過司滄會變心這個問題。
放下手里的奏折,云子姝抬手勾起司滄的下:“曜兒五歲了,大雍朝局也日趨穩定,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再要個孩子了?”
對上那雙似水的眸子,司滄哪里還把持得住?把打橫抱起,毫不顧忌地決定來一次“白日宣”。
……
冬去春來,草長鶯飛。
宮中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在發生。
帝四年臘月,越來越差的太上皇移駕偏僻安靜的景宮靜養,邊除了兩名負責一日三餐的小太監,再無其他宮人伺候。
帝五年三月,安離被提為書房行走侍讀,可以輔佐帝理政務。
同年七月,司滄帶著皇甫凌風和奚風回了東幽,理一批貪污吏,鎮了某地蠢蠢的叛軍,雷厲風行的手段讓一些以為君王不在朝就蠢蠢的野心者瞬間偃旗息鼓,再不敢試探君心。
這一年還發生了一件不得不說的事。
云子姝登基已近五年,除了曜兒之外,至今沒有誕下子嗣,大雍朝臣們又開始有了些想法,他們以為司滄不想讓大雍有繼承人,所以皇陛下才一直未曾有孕。
至于為什麼這麼做,當然因為大雍后繼無人之后,東幽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大雍并版圖,從此兩國合為一國,君王就只有一人——這才是司滄真正想打的主意。
簡直居心叵測。
所以大臣們開始上折子,提議皇陛下充盈后宮。
充盈后宮并不全是為了子嗣問題,也是帝王籠絡大臣慣用的一種手段,為皇族之人,就是跟皇帝有了姻親關系,會讓大臣更加忠心。
當然,皇親國戚也會給家族帶來莫大的榮華利益。
不過云子姝沒有猶豫就駁回了大臣們的勸諫,原因是已經有孕在,暫不適合考慮后宮之事。
大臣們如意算盤落空。
……
帝六年二月,子姝誕下和司滄的第二個兒子,取名為昊,出生就被冊立為大雍太子。
曜兒對這個比他小了七歲的弟弟疼有加。
同年五月,南齊使臣抵達東幽,跟東幽聯姻,報寄到司滄手里,司滄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南齊聯姻的提議。
之后他頒布旨意,東幽乃是天下至尊,各國需遵從奉行。
不服者,兵伐之。
各國緘默,不敢多言。
……
帝七年正月,曜兒滿八歲。
司滄下旨,南齊、炎國和漠北各從皇族權貴之中挑選兩名送至大雍,做太子伴讀。
南齊、炎國和漠北不敢反抗,兩月之后就陸陸續續把孩子送了過來,還帶來了厚的貢禮。
曜兒邊早有忠心的伴讀和年侍奴,自然不需要這幾個從其他國度送來的男孩,不過這道旨意確實昭示著東幽為天下至尊霸主的事實,不容置疑。
往后一年又一年,東幽、大雍兩國江山穩定,兵力強悍,國泰民安。
司滄和云子姝依然如膠似漆,未曾有過毫褪。
曜兒和昊兒在一天天長大。
直至將來某一天,他們能獨當一面,東幽和大雍兩國江山就會相繼到他們手里,到那時,天下局勢還會如何翻覆,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