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遊戲正式開始了,朵棉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電腦屏幕。

一旁,虎哥翹著二郎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擺著臺筆記本，看直播。

“我們跳哪兒？”大山問。

靳川打開大地圖快速瀏覽兩秒，冷靜答道：“學校宿舍樓。”

“嗯。”其餘三人點頭。

當飛機經過學校附近時,朵棉跳了下去，一麵控製著自己的降落方向，一麵調整視角看向周邊。

除了他們以外，還有一隊敵人也在往學校的區域降落。

“有一隊人。”開傘落地,衝進距離最近的一棟大樓，邊撿裝備邊語速飛快道：“我旁邊的這棟樓有兩個，另外兩個不知道落在哪兒。”

虎哥電腦上滾過彈幕：【喲嗬,路人王妹子的聲音還甜】【聲音不錯,就是不知道技怎麽樣】【一的，技能怎麽樣？】【但願別坑】……

“3號撿到槍沒。”靳川麵無表地盯著屏幕。

彈幕：【啊啊啊我的耳朵懷孕了懷孕了你把自己賠給我！！】【肯神的聲音也太好聽了叭,真的好想看看他長什麽樣……】【見過真人的在這裏。賊兒好看！！！】……

“……隻有一把噴子（霰彈.槍）和一把UMP9。”朵棉尷尬地回答。原諒吧，這個遊戲開局的幾分鍾運氣實在太重要了。

靳川靜默三秒鍾，淡聲道,“待你那樓別出去,我過來找你。”

“哦。”朵棉有點狐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沒多久,靳川開門上了樓梯,朝走近幾步,站定,然後丟下來一把M416，一把Scar，和90發5.56mm的子.彈。

“？？？”朵棉被他的舉弄得有點兒茫然，不解道：“這是……”

靳川說：“撿。”

這莫名悉似曾相識的場景……臉微熱，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是你自己留著用吧，初期大家裝備都不算太好。你把這些給我了那你用什麽？而且……”

“讓你撿就撿，哪兒這麽多話。”他有點兒不耐煩的樣子，“UMP9丟出來。”

“……”好吧。朵棉默，皇命不敢違，隻能乖乖將自己的UMP9扔了，撿起兩把步.槍，裝備了，上滿子彈。

然後靳川就拿著的UMP9轉出去了。

彈幕：【什麽況……Broken居然把M416和Scar讓給一個的，自己拿UMP9？】【這種特殊照顧，這的是SHEN的哪個親戚吧？準備出道當網紅了來炒個作？直播完了是不是準備買熱搜啊？】【我怎麽覺得Broken的語氣很寵溺……錯覺麽……】【錯覺。】【錯覺10086】【Broken很有紳士風度，好的啊。】【M416給這的也是浪費，估計一局下來也開不了幾槍】……

“老大，我看見那隊人了。”森森拿著6倍鏡觀察著周圍，沉聲道：“你旁邊那棟樓裏有兩個，我這邊兩個。”

靳川淡淡地說：“清了。”

“好。”森應完，瞄準鏡頭裏的一顆腦袋就是一槍，屏幕上立刻彈出一條係統提示：【Sen使用98K□□命中頭部擊倒了PinkDad】

“倒了一個，大山，跟我衝上去。”森作飛快地跳了出去。

大山托著一把AKM隨其後。

很快學校區域便響起兩陣槍聲。一陣來自森和大山攻的大樓，另一陣則來自地圖上靳川的位置，槍.戰發。

朵棉一驚，問道：“你已經開始攻樓了？”對麵是兩個人，他隻有一個人，應該馬上趕過去支援。思索著，擊碎窗戶跳出了自己這棟樓，朝著靳川所在的那棟樓狂奔。

奔著奔著，又聽見一陣衝鋒.槍的突突聲。

係統提示：Broken使用【UMP9□□】淘汰了Bobchen；Broken使用【UMP9□□】淘汰了dfghj。

朵棉：“……”

彈幕：【漂亮。】【教科書級攻房戰展示。】【666】【說了一個人頭十個遊艇，二十個遊艇已送出，兄弟記得收貨。開張大吉】【笑死老子，毫無存在的路人王妹子】【畢竟隻是電競館戰選出來的人，這路人王的含金量低得嚇人。】【還含金量？不拖後就燒高香了吧。】……

遊戲繼續進行，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靳川帶著森和大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就殺進了倒數第二個圈。

朵棉始終都默默跟在三人後麵。

靳川偶爾出聲，對下一次的進攻或防進行部署，除此之外，整個隊伍可以說是雀無聲。

“老大，決賽圈出來了。”森看了眼地圖，判斷著，皺眉，“我們離安全區大概500米。是一個反斜坡，又是草叢，易守難攻伏地魔也多，到時候可能有點兒難打。”

“……”朵棉心一，看了眼屏幕上方的剩餘人數：10。

也就說，除了他們以外還有至兩隊敵人。

“圈外應該沒人了。”大山說，“老大，進去麽？”

“嗯。”靳川麵無表地看了眼地圖，道，“開車，從東邊繞進去。”

四人坐上一輛破破爛爛的吉普。

剛到決賽圈的圈邊，槍聲便從四麵八方響起，子.彈有的過吉普車車，有的陷汽車鐵皮。

朵棉屏息凝神，仔細分辨著每一陣槍聲傳出來的方位。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

南145的石頭後麵兩個，南160的樹後麵一個，還有幾個應該趴在北30附近的草叢裏……

“決賽圈，狙的作用幾乎為零，也不需要太多的戰指揮。”忽然電腦前的靳川淡淡說了句，側目，視線落在邊白皙小巧的臉蛋上。

朵棉察覺到什麽，扭過頭。

兩道視線在空氣裏相遇。

他好整以暇，忐忑不安。

過了兩秒，

“It’syourshowtime（請開始你的表演），”靳川朝勾了勾角，“Apple。”

朵棉盯著那雙深黑的眼睛，有些出神。

突然明白了。此刻不是這局遊戲裏的突擊手，也不是所謂的路人王，隻是跟在太後的逐者，在他的照耀下生長，也願為他肆無忌憚地盛放。

……

這場戰役，MYS毋庸置疑地取得了勝利。

而最後一個敵人倒下的那一刻，虎哥瞪大了眼睛，忘了把閉攏，麵前的電腦屏幾乎被彈幕完全遮擋：

【我剛才是不是瞎了……】【我好像也瞎了……】【同瞎……】【這也太牛了吧……決賽圈衝防線的時候居然能1V4連殺一隊，真是活久見……】【這他媽什麽手速什麽走位什麽反應速度……要逆天？】【Hunter後繼有人？】【臥槽臥槽路人王妹子居然這麽牛？失敬失敬】【請問剛才是哪些銱癌和拜銱癌說妹子玩PUBG全是坑的？姑就問臉疼不？】……

“……”哢噠。虎哥用手托住下，合攏了。

電腦前，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引燃全直播平臺點、火了的朵棉，一手摁鍵盤，一手握鼠標，盯著屏幕上的“大吉大利今晚吃”還沒回過神。

……就結束了？

……剛才幹啥了來著？好像拿了把槍衝進決賽圈幹掉了一隊人？不過……那隊人是不是也太菜了，這麽沒遮沒掩地衝過去居然都隻打中一槍，居然還被反殺團滅……其實本來是抱著吸引火力必死決心衝進去的，以為這樣能為靳川他們製造突破口，萬萬沒想到……還真是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局……

正胡思想著，一個爽朗的男聲把的思緒拉了回來。森森笑道：“Nice，很棒啊Apple。”

“……”朵棉幹地笑了下，“過獎了。”

“這麽牛謙虛啥啊。”大山笑嘻嘻地站旁邊來，神好奇，“欸，你反應速度是多？簡直神了。”

“好像上……0.145？”朵棉也跟著站起來。

“臥槽！”大山驚得了句，“牛就一個字，我隻說一次。你真沒接過專業訓練？”

“沒有啊……”朵棉應著，視線往旁邊一瞟，隻見靳川摘下耳機隨手丟在桌上，站起，往洗手間去了。

和肩而過。

“一會兒別急著走，等我送你。”聽見他在經過自己旁時，淡淡地說了幾個字。

“……”心跳砰砰砰，一前所未有的喜悅在朵棉的心裏蔓延開。這種覺很奇妙，談不上多驕傲，也談不上多洋洋自得，更像是個一直在追逐一隻螢火蟲的孩子，一回頭，發現螢火蟲在自己背後連了一片海。

“Apple是吧？”突然又一個男聲響了起來，打斷的思緒。

朵棉回頭，見是一直坐在沙發上的戰隊經曆張小虎。他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又燦爛，手，“聽說你是Broken的同學，那你今年也是18歲，對吧？”

朵棉不知道這個虎哥為什麽忽然提這個，隻點點頭，“嗯，我和靳川一樣，都在念高三。”

“你有沒有興趣打職業啊？”

“……”朵棉一愣，“職業？”

“對。你的PUBG玩兒得很不錯，看得出來有天賦。”虎哥從上口袋裏掏出張明信片，遞到手裏，“不用急著給答複，先自己想清楚，再跟家裏商量商量，有意願的話隨時跟我聯係。薪酬什麽的都可以談。”

“……”朵棉明信片的指微微一，靜默片刻，笑笑，“好的。等我考慮清楚之後再跟給您答複吧。”

“沒問題。”

兩人正說著話，靳川從洗手間出來了。

“我先送回家。”他隨手把手的紙巾丟進垃圾桶，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看朵棉一眼，“走吧。”

“……嗯。”朵棉乖乖地點頭，跟屋裏的其他人禮貌地道別：“那我先走了，再見。”

大家笑著揮手，“再見。”

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前後離去。

砰，門開了又關。

森森靠在電腦桌上了下，瞇眼，“欸，剛才決賽圈的時候你注意到沒？”

“注意什麽？”大山往裏塞了一口薯片，哢哢嚼著。

“那姑娘一挑四的時候，老大一直在給保駕護航，不僅幫清了西北方向的另外一隊人，還一直在替補槍。自己技是不錯，但也沒這會兒網上吹的那麽神。”

“你一說還真是……”大山抓了把金燦燦的頭發，皺眉，“川哥為啥啊？這麽照顧，專門給人頭給機會秀技。”

森森挑眉，意味深長地說：“原因嘛，恐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

離開電競館已經晚上九點多。

夜裏的風涼悠悠的。

朵棉原本以為靳川又要打車送回家，卻並不是，他直接把帶進了電競館的地下停車場。片刻，摁了下車鑰匙。

一輛朵棉不認得牌子的黑轎跑，車燈閃了閃。

“……”朵棉詫異地瞪大了眼睛。

靳川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沒什麽語氣地說：“這會兒時候不早了。別傻站著，上車。”

朵棉遲疑幾秒，跟著坐進了副駕駛室，好奇道：“這是誰的車呀？”

“我的。”

“……@#￥”

靳川看一眼，“怎麽，你有什麽意見？”

“……沒有。”朵棉被嗆了下。心說您老人家是誰啊，知名的PUBG人形掛，直播裏殺一個人就能讓心甘願送出兩個遊艇的電競巨神，買個豪車怎麽了？大爺您就是把月亮買下來也不敢有意見啊。

白馬道離朵棉家不遠，加上晚上通通暢，一路暢通無阻，開車過來隻花了二十分鍾不到。

靳川把車靠邊停下。

朵棉微轉眸。這一帶的路燈是較深的橙黃，他垂眸點煙，半張臉籠路燈的線下，看上去，質細膩，深邃的五仿佛流溢彩。

“噌”，打火機的火一閃即逝。

車廂裏又陷了黑暗。

黑黑的，又很安靜。

……好像真的太安靜了。朵棉有點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很清楚地聽見，自己腔裏砰砰直跳，跟剛跑完馬拉鬆一樣。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聽見了……應該不會吧。他應該聽不見自己的心跳，除非有超能力。迷迷糊糊地琢磨著。

就在這時，邊兒上的大爺忽然金口一開，打破了沉默。他淡淡道：“沒什麽話對我說？”

“……”朵棉悄悄做了個深呼吸，說：“……謝謝。”

靳川挑眉，眼神玩味地盯著，“謝我什麽。”

“……謝謝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展現自己，認可自己，證明自己……”好方……怎麽覺像小學生的獲獎言……朵棉囧了囧，著頭皮繼續，“總之，真的很謝你。”

車廂裏一片安靜。

一秒鍾過去，五秒鍾過去……

朵棉低頭搖了搖瓣，手指無意識地絞擺，忐忑張。

突的，旁邊那人著煙輕笑出聲。

“……”朵棉臉刷的紅，更囧了。

笑個土撥鼠啊。雖然好像是有一點好笑……但是真的在誠心實意謝你啊，你直接笑出聲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那頭，靳川足足笑了有半分鍾才停下。

“嗯。”他嗓音懶洋洋的，還有幾分之前的低沉笑意，“沒了？”

“……”朵棉搖頭。難道還應該有其他什麽嗎。

“。那你說完了，到我。”

“……什麽？”朵棉有點詫異地抬眸，看向他。

你還要說什麽？

靳川掐了煙頭隨手丟出車窗，側頭，視線落到臉上。朵棉被他這麽一看，莫名，更張了。他的表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眼神還是一貫的淡，但不知為什麽，就是覺得他有哪裏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說不上來。隻知道黑夜和夜下的人，都令人心驚跳。

朵棉盯著他，心跳更快了。

“蘋果……”靳川低低喊了一句，，盯著，食指若有似無勾了勾的臉蛋。略濃的煙草味侵的呼吸。

然後他住的下，傾近，“我有點兒想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