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慧媛道：“我最看不慣這種無緣無故污蔑人的，回頭再讓我聽見，大喇叭批評他們。你放心，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范大姐絕對站在你這邊。”

姜琳便跟了解一下，發現汽配廠關于自己賣兒私奔的流言，其實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那時候孟依依回城探親又回鄉下，告訴原主卞海濤的消息，然后原主就蠢蠢。

這麼說，肯定是孟依依寫信過來跟人造謠，小科也說小鵬說過，定然是他們在家里說，小孩子聽見了。

既然你孟依依不仁不義，那我自然也不客氣。

本來姜琳只想讓孟依依還錢，回城就回城，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哪里知道，孟依依居然還搞這麼多私之事，分明就是想置于死地。

流言殺人于無形，還找不到真兇，是死得最窩囊不明不白的一種。

姜琳對范大姐道：“范大姐您是婦主任，有件事我不知道是應該去派出所報案，還是先給您說說看。”

范大姐一聽能去派出所的事兒，那自然是大事兒啊，這樣才能顯示自己工作的份量。

“你先說給我聽聽看？”

姜琳猶豫了一下，尋思反正程如山大部分都知道，讓他聽見也沒什麼，頂多就是之前太蠢還有利用他。

程如山俯對道：“我去路上看看姜興磊什麼時候回來。”他拍拍的肩頭，跟范大姐告辭先出去了。

姜琳一怔，沒想到他會這樣。

回頭把孟依依的事兒抓重點給范大姐講一下，側重哄和呂航對象換取留城機會，下鄉嫁程如山換取輕快工作，乃至騙錢幾個方面。

一副迷途知返的沉痛表，這是做思想工作的領導們最喜歡看到的，“范大姐，我以前太蠢，自己想起來都恨不得我自己。像您這樣思想堅定，工作優秀的干部，一定會瞧不起我。”

你孟依依能裝，難道我就不會麼？

范大姐已經被得不行，畢竟浪子回頭比優秀的人一直優秀更能打人心。

“姜琳啊，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啊。再說，你也沒犯大錯，并沒有搞男關系，下鄉以后也好好反省，爭取進步。倒是這個孟依依……”翻著姜琳提供的證據，有各種信件，以及匯款單，還有知青點幾位知青寫得文件，孟依依的簽名和手印。

可謂證據確鑿。

氣道：“實在是品德敗壞！應該予以嚴懲！”

姜琳跟道謝，來之前也是做過準備的，就是提防著孟依依反咬一口。

其實這種流言很好澄清，只需要姜琳和程如山公開面就可以。可很多流言就是很明顯的謊話，人們卻不管真假，只尋求刺激，傳播得不亦樂乎。

辟謠的真相，永遠不如謠言飛得更快。

范大姐嚴肅道：“這個事兒，我要跟孟凱平夫妻倆調查一下，要是他們態度好，咱們就私下調解，要是不好，我就上報工廠革委會，開會點名批評！”又示意姜琳把證據保存好。

告辭范大姐，姜琳就出去找程如山。

他靠在一棵白楊樹上，行道樹都是二三十年的白楊，修剪得筆直、高聳拔，他站在那里，幾乎與樹干融為一。

姜琳快步跑過去，他聽到靜回頭看，緩緩出一個笑容。

“你真的不用先回招待所嗎？”姜琳問。

程如山點點頭，“不用，咱爹娘也不是見不得世面的，有錢和糧票知道帶著文生大寶小寶吃飯，不著的。”

他想握的手，卻又怕在這里給造不好的影響，便克制住。說實話，他不是很想呆在這里，這個汽配廠是時代長的地方，這里沒有他，這里有另外兩個男人和的糾纏。

雖然的從前他沒法參與，可現在是他的人，讓因為過去的事被人非議，他依然很不爽。

既然認定是自己的媳婦兒，自然就要保護。

只要不是無法挽回的錯，不管現在還是從前的，他都愿意都一筆勾銷。

他也不允許，再有人拿那些來詆毀傷害。

姜琳：“那……要不咱們先去你老丈人家，等你混賬小舅子回來咱們男混合雙打收拾他。”

程如山又笑起來，忍不住抬手的頭發，索握住的手，“走。”

走了兩步，姜琳還是把手回來，注意影響，免得被人逮著查問男關系。

進了汽配廠，程如山對姜琳道：“你先走，我去跟范主任打聽點事兒。”

姜琳想他應該是不想聽見，便點點頭前面先走。

程如山去找范慧媛。

范慧媛看他進來，立刻高興地起：“如山同志，還有什麼能幫你的？”

程如山：“謝謝范大姐，我想了解一下孟依依一家的況，的家人。”

范慧媛笑道：“小伙子細心，正好在我工作范圍，我給你講講。”

等程如山出去的時候，天暗下來，姜琳并沒有走遠，而是在不遠等他。程如山快步過去，握住的手，“走吧。”

姜琳之前想好幾個招數要收拾姜興磊那臭小子，不過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

和程如山沒急著往姜家去，而是在汽配廠轉轉。

等下班時間才去家屬區，有人看到他們，因為男人太高大人又材窈窕，很引人注意，便一直盯著瞧。

有人終于認出來，“哎呀，這不是老姜家琳琳嗎？這是……回來啦？”

姜琳也懶得去細想這是誰家，反正就是爸的同事他們家附近的街坊就是。

笑道：“您好，我回來探親。”

那人就好奇地看程如山，難不這就是私奔的男人？

程如山看眼神帶著難掩的興和八卦，立刻道：“你好，我程如山，是姜琳的丈夫。”

那人立刻明白程如山看穿了的心思，頓時有些訕訕的，忙掩飾道：“哎呀，還是第一次見呢，歡迎你們啊。”

程如山笑起來，用一種調侃的語氣道：“我和琳琳回城探親，事先沒通知爸媽，看起來有點像私奔？”

“沒沒，怎麼可能呢，小兩口真是登對，郎才貌的！”那人趕恭維兩句，被程如山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盯著覺有很大的力。

得趕去跟常閑話的姐妹兒們知會一聲，人家男人跟著來的，可不是聽說的私奔什麼的，免得們一個不小心說讓人家聽了去打。

到了家門口，一路上姜琳已經應付了好幾撥好打聽的鄰居。

程如山不厭其煩地自我介紹一遍，順便給他們灌輸一下他對私奔這個說法的憎恨，嚇得人家趕澄清，從來沒有這麼認為過。

一頓飯的功夫家屬區就流傳著一個說法：老姜家那個下鄉的二閨帶著一個又高又俊、又兇又悍的農村丈夫回城探親，那氣勢能嚇死人。

鬼扯的私奔喲。

當然也沒人懷疑他是私奔的那個，這時候私奔的是不敢明正大說丈夫的，一個電報、電話就能確認，要是被查出是私奔的，那是要被批d坐牢的。

程如山陪著故意走得慢，還多繞兩條巷子，等他們到家的時候，正好姜興磊鬼鬼祟祟地回來。

他接到消息以后嚇得直哆嗦，要不是沒有足夠的錢和糧票，他能直接逃北大荒去投奔大姐。最后不得已，他跟著進城的車回來，畢竟省軍區的人找他，他可不敢大意。

沒想到冤家路窄，正好在路口就上。

巷子里沒有路燈，只有院子里的燈和巷子口的路燈過來，線昏暗。

姜興磊就看著對面一個高大的影從黑暗里朝他走過來，每走一步就好像踩他心臟上一樣嚇人，撲通撲通，他沒有逃跑的勇氣，心臟要被踩了!

“公安同志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姜興磊嚇得趕把信掏出來雙手遞上。

信的確是他拿的，他聽姜東漸說二姐回來，當時下意識的念頭就是媽呀已經暴快逃！

程如山接過信，抬手搭在姜興磊肩頭上，輕輕地拍了拍，姜興磊撲通跪地上。

“公安同志，我代，我……我拿了信去威脅孟凱平要點錢花，我……我真的沒干別的壞事，別抓我坐牢啊！”他以為是自己敲詐的事兒暴，要被抓起來。

程如山：“……”

他蹲在姜興磊跟前，淡淡道：“我程如山，姜琳的丈夫，你的二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