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也不知道薑原在生什麽悶氣，陸臨川看著薑原一個人默默地在那吃著蛋糕，思考片刻，又將剩下的種類的蛋糕都買了一份。

“都給你。”陸臨川把蛋糕都推到薑原麵前。

吃甜的東西會讓人的心變好。薑原吃了大半個蛋糕，心舒緩了許多，就是心裏還堵著一口氣。

他把特意留給陸臨川的那一部分蛋糕推過去，陸臨川笑笑，說:“不是說不給我嗎？”

薑原輕輕撇開腦袋，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說:“不開心。”

“怎麽了？”陸臨川問。

薑原看著他，坦誠地說:“因為哥哥說他的信息素好聞。”

陸臨川微怔:“因為這個？”

“嗯。”薑原了自己的耳朵，“為什麽我沒有信息素呢，我也想要哥哥誇我好聞……”

原來問題在這裏。

陸臨川抬手他的耳朵，說:“沒有信息素其實好的，不會限於alpha和omega之間生理規則。你不用跟誰比較，在我這裏，你就是最好的。”

“沒有信息素也一樣嗎？”薑原說，“有好多人都說，沒有信息素的omega不會有人喜歡的。”

這些言論薑原並不見，但是他從沒在意過，而現在卻突然想起來，心裏驀地就有了那麽點落差。

“長在別人上，但生活是自己的，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會有人對你的生活說三道四，學會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別人如何，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陸臨川輕聲說。他突然又想起了謝鹿鳴，那個曾經因為一個別而坐在臺階上默默抹眼淚的小男孩。

薑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陸臨川他的腦袋，薑原也用指尖蹭蹭他的掌心，說:“哥哥在我這裏也是最好的。”

薑原比賽的場地在年宮裏，陸臨川帶他過去後，發現進決賽的人並不多，三十多個年齡差不多的年，一間教室就足矣。

等待的過程裏，陸臨川在年宮裏漫無目的地走。他發現好像很多時候，他們都是在等待。薑原做檢查的時候，他在等待；薑原來見他的時候，他在等待；現在也還是在等待。而薑原也是如此，等他放學，等他回家，等他們的每一次見麵。

即使是假期，年宮裏也依舊熱鬧，陸臨川經過一個琴房，裏麵坐著一個半大的年，在彈著一首陸臨川不知名的曲子。曲子彈得很流暢，也很好聽，但是了點覺。

陸臨川站在門外，聽他彈完了這一首，然後就看到坐在鋼琴前的年煩躁地將黑白琴鍵摁一通，還把琴譜扔到了地上。

年心。

陸臨川轉想走，裏麵的年卻發現了他:“你站那聽什麽呢？”

陸臨川頓住腳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在那兒。

“好聽嗎？”年問。

陸臨川隻好走進去，走近才聞到對方上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好聽，”陸臨川如實說，“就是了點。”

“果然，”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就知道，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不喜歡鋼琴，怎麽能彈出有的曲子。”

陸臨川看了一眼時間，才抬頭看向他說:“不喜歡，為什麽還要學呢？”從他練的手法來看，學習鋼琴的時間肯定不短。

“因為你們啊！”年偏過頭來看他，“因為你們這些alpha，不都喜歡多才多藝的omega麽？優秀的alpha都更喜歡優秀的omega吧？反正我從小就開始學鋼琴了，還有舞蹈，繪畫，烹飪……”他掰著指頭一個一個數，“這麽多，我也就隻喜歡一個繪畫，其他的我都不想學，覺就是在浪費時間，哦，還要保持學習績！”

“那樣不累麽？”陸臨川忍不住說。他想起曾經的自己，有些同。

“累啊，”年抬眸看著他，“但是沒辦法嘛，你不學，別的omega會學，那自己的競爭就降低了！”

“也不一定，”陸臨川說，“我就喜歡可的笨蛋。”

年“嘁”了一聲，“你們alpha，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是這樣，”陸臨川難得對一個陌生人認真地說，“你覺得自己很努力，隻為了遇見更優秀的人，但你遇見的優秀的人，又何嚐不是在為了能更挑選更好的人而努力呢？努力沒有錯，但你努力的前提應該是為了自己，而不是因為別人。永遠有人比你更努力，也永遠有人比你更優秀，這種事沒必要太執著，人的時間和力都是有限的，不喜歡就算了吧，多花些時間在自己喜歡的事上。”

“……”年撐著下，瞇起眼睛打量著他，看了一會兒，說:“你家裏應該還有其他小孩兒吧？”

“啊……”陸臨川愣了一下，“嗯。”

“難怪，”年輕輕撇開腦袋，“這副說教的模樣簡直跟我哥一模一樣！真煩人！”

陸臨川:“……”

“不過你說的我都知道，但是嘛……就是道理懂的都懂，但是人吶，不就是執著於很多事，什麽都舍不得放下麽？要是都這麽容易看開，這個世界上又哪來這麽多糟心事呢！”

“嗯……你說的也對，”陸臨川又看了一眼時間，“我該走了。”

“去哪兒？我不想練琴，你很有意思，我還想和你多聊一會兒呢。”年說。

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還嫌他煩人呢。

“不喜歡就別自己堅持了，”陸臨川說，“小孩兒就該開開心心的。現在，我要去接可的笨蛋了。”

“咦——你去吧。”年撇撇。陸臨川走到門口的時候，才聽到後一句輕輕的“謝謝”。

陸臨川重新回到和薑原約好的地方，時間一到，他就站在那兒等薑原出來。

那個悉的影出現的時候，陸臨川就看著他向自己奔過來，然後又是一腦袋紮進他的懷裏。

“哥哥，我結束了哦！”

“嗯，怎麽樣？”陸臨川撥正他因為奔跑而有些歪的帽子。

“還好，它的題目很簡單，就隻說了讓我們對公平和是非對錯什麽的談談自己的理解。”薑原說。

“那你寫了什麽？”

“嗯……我寫了一個話！”

“話？”

“對！就是有一個天使，的任務是淨化人們死去的靈魂，被淨化的靈魂，就會變銀河裏的一顆星星。”薑原抓著他的手，邊走邊說，“天空每掉落一顆星星，人世間就會誕生一個嬰兒，被淨化後的靈魂，會在新生中得到更多的好運。而每淨化一個靈魂，天使就會從上帝那裏得到一顆星星，收集的星星越多，向人間撒播的就越多。天使不會死亡，他們耗盡能量後，就會變一顆星星。”

“有一天，那位天使因為一個錯誤，不小心把需要淨化的靈魂，變了一顆黑的星星，天使非常的後悔和自責，就努力地工作，希能夠彌補自己的過錯。”

“找來了一個天平，一邊放上自己從上帝那兒得來的星星，一邊放上那顆黑的星星。等天平達到平衡的時候，就算的錯誤得到彌補。”

“可是天平怎麽也不平衡，永遠偏向於那顆黑的星星。天使很累，的心非常煎熬，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星星都放上去了，不知道自己還要攢多顆星星，才能抵消這一次錯誤。”

“慢慢的，天使逐漸力不從心，的能量也逐漸一點一點枯竭。終於有一天，耗盡了自己的能量，變了一顆星星。沒有像其他天使化的星星那樣匯聚到星星大橋裏，為靈魂指路，而是落在了那個天平上。天平也慢慢傾斜，最後終於平衡了。”

一個很簡單的故事。

但是卻反映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一個人不管做了多好事和正確的事，隻有犯了一次錯誤，或許就會因此被全麵否定。人心底的劣，或許總喜歡目睹星星隕落——不管你做多事來彌補，他們總會記著那一顆黑的星星。

一個錯誤，有時候需要一生去彌補。

“嚴格來說，你隻是用一個小故事來反映現實裏的某一種可能，這或許是你的看法，但如果評委非要揪著不放，也能算你並沒有談自己的理解，”陸臨川分析說，“你覺得自己有多功的把握？”

“那不重要！”薑原笑著說，“我寫得很開心，那樣就足夠了！”

陸臨川了他的臉，也笑著說:“開心就好。”

開心就好。

可的笨蛋，就該開開心心的，什麽煩惱也沒有。

“哥哥，我們去哪兒呀？”薑原隻顧著分他寫的小故事，一抬眼已經不知道被陸臨川牽著走到了哪裏。

“獎勵你喝茶。”陸臨川說。

“真的嗎！”薑原彎起眼睛，腳步也邁得輕快起來，“那我們快去吧！”

“聽到吃的你就神了。”陸臨川了他帽子頂上絨絨的白球。

點了一杯熱乎乎的茶，料也加得足，薑原捧著茶，另一隻手牽上陸臨川，就隻顧著低頭喝。

“不要牽著我就不看路。”

“好。”薑原含糊不清地回答，抬頭看路，然後晃了晃拉著陸臨川的手，說:“哥哥，這個芋圓好好吃！”說著他就舉起茶，遞到陸臨川麵前。

陸臨川微微低頭喝了一口，茶很甜，芋圓糯有嚼勁，確實很好吃。也不知道薑原這吃到好吃的就直接分給別人的習慣是怎麽養的，反正印象裏，薑原從來沒有顧忌過，好吃的會給他留，如果他在邊，那麽薑原就會立馬將手中的東西遞過來和他分。

“你對別人……也這樣嗎？”陸臨川問。

“什麽？”薑原遲鈍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嘿嘿笑著說，“不會，我才不管別人呢！好吃的我隻給哥哥！這個世界上那麽多個別人呢，但是我最喜歡哥哥了！好吃的都給你哦！”

陸臨川笑了一下，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尖，“還是你自己留著吧，小饞兔。”

還真是，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