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煦目送霍振離開,轉頭低聲吩咐了旁的任子昂幾句。
任子昂眼中有詫異,最後點點頭離開。
連著趕路將近六日,霍振帶領的糧食隊伍終於到達橫塘郡的境。
橫塘郡郡守彭謝信像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迎了出來。
“可是霍將軍帶著賑災糧來了?”
霍振點點頭,道:“皇上特命本前來賑災,後麵皆是此次賑災的糧食。”
彭謝信往後看去,隻見霍振後雖然有較長的一節隊伍,但上麵的糧食遠遠不夠賑濟橫塘郡災民。
他本來欣喜的神立即變了,鐵青著一張臉道:“霍將軍,橫塘郡至有十餘萬災民,這點糧食怎麽夠?隻怕是吃上幾天就沒了!你大老遠跑過來賑災,至也要多帶點糧食呀!”
彭謝信子向來耿直,說話不會拐彎,這是京城眾人都知道的事,霍振也知道。
當初他就是因為說話得罪人,又不願意與人結為朋黨,兩袖清風,才從一個京城三品員貶為了現在的六品郡守,而且是橫塘郡這個多災多難地方的郡守。
霍振知道他沒有惡意,想當初自己也是這樣的子,還是跟著司徒煦之後才學得圓一些。
要是別人可能聽到這話就惱了,但霍振沒有,他歎了口氣道:“本也覺得賑災糧太,奈何皇上隻拿這麽多出來,我能怎麽辦?隻能夠聽從皇命了。”
“不可能吧?下呈上奏折的時候已經說明了此地災嚴重,而且每兩日一封加急,皇上應該更加明白這裏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怎麽會隻讓帶這麽一點糧食過來?就這點東西,連塞牙都不夠!”
彭謝信急得都快跳了起來,指著霍振後的糧車唾沫星子橫飛。
為了安災民,他已經把府上的糧食全部拿了出來,自己都快喝了半個月的稀粥了。
好不容易盼到賑災糧食,結果卻讓人大失所,不跳腳才怪。
霍振看著他焦急的模樣,一邊拉著他往前走一邊道:“皇上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之,我們當臣子的要諒才是。皇上登基不久,基還不穩,國庫本就張。前些日子為了給太皇太後慶壽,大型辦了一場,糧庫更是張了。這些糧食省檢著一些,估計也能夠撐上七八日,到時候再想想其他的辦法。”
“什麽?我早在一個月之前就給皇上遞的折子,橫塘郡災如此嚴重,沒到兩個月後下一批糧食出來時不會有緩解,皇上明知道糧庫張,為何還要為了一個壽宴如此鋪張浪費?這可是十幾萬條人命啊!”
霍振輕輕歎了口氣,道:“皇上的想法我們做臣子沒辦法左右,彭大人若真心疼這些百姓,到時候再去問皇上要就是了,何必在這裏著急上火呢?”
臨走之前,司徒煦代過他一些事,有些話該說或不該說要如何說,都是有講究的。
這件差事本就不好辦,彭謝信有怨言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既然敢扔這個燙手山芋,他也不必為皇上留麵子。
況且司徒容之前為太皇太後辦壽宴是事實,他並沒有造,國庫也並不是拿不出足夠的賑災糧食出來,隻是司徒容自覺國庫不是很充足,想留些保底罷了。
彭謝信聽到這番話,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好,過幾日我就再遞上折子,再問皇上討要一些糧食,橫塘郡這麽多百姓命在此,想來皇上不會坐視不管。”
果然,沒過幾天,司徒容又收到了彭謝信的奏折,而且是連著三封。
他氣得把折子摔到了地上,怒道:“真是貪心不足,朕已經撥了那麽多賑災糧過去,居然還問朕要,難不之前那些糧食都被野人給吃了?!”
“皇上息怒,橫塘郡即便有災,也肯定沒有彭大人說的這麽嚴重,彭大人確實有些言過其實了,皇上不理會即可。”
“就是,橫塘郡幾乎年年鬧災,朝廷年年撥款,想來彭大人是覺得朝廷的銀糧容易要,就愈發放肆了。”
開口的幾個大臣都是慣會見風使舵的人,而其他人因為不知道橫塘郡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況,故而不好開口,整個朝堂之上就那幾個人在蹦噠。
司徒容聽了他們的話,也覺得是彭謝信言過其詞,於是並沒有理會他的請求。
隻是彭謝信是個執拗死腦筋的人,見司徒容那邊久久沒有回音,又是連上幾封奏折,封封都是要賑災糧食。
那邊在著急上火的寫奏折,這邊還要安橫塘郡的百姓。
“大夥放心,本已經呈上了折子給皇上,皇上肯定會念及大家,再運賑災糧食過來的!”
“彭大人,你這話已經說了好些天了,可是我們連半粒米都沒有看到,再這樣熬下去,大夥就要死了!”
“就是,我們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糧食要是再不來,一個個全得死。”
“本知道,可你們一直堵在府門口也不是辦法啊,你們知道的,本把府中所有的糧食都拿出來了,自己也是一直吃著稀粥,朝廷不撥糧食,本是真沒有辦法。”
彭謝信是出了名的清,橫塘郡百姓都知道,此刻聽到這話,不免開始對司徒容有所怨言。
這邊災鬧得這麽嚴重,朝廷還不撥糧食,是完全不顧老百姓的死活。
司徒容這些日子被橫塘郡災之事鬧得心煩不已,沒有閑再去找蘇雲卿,蘇雲卿樂得自在,一邊悠閑的畫著自己的畫,一邊通過小火團子與司徒煦通。
“我主人說了,等百姓怨聲四起的時候,你就可以主請願拿出一部分糧食出來賑災,隻有到那時候,百姓心中才會有落差,會到雪中送炭的覺。”
司徒煦微微一笑:“卿卿與我果然心思相通。”
他並不是不顧念老百姓的死活,隻是在這種時候,需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
連續半個月的奏折轟炸,讓司徒容越發覺得彭謝信肆無忌憚,忍無可忍之下,直接批了個“無”字給彭謝信,讓他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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