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千凝冷眼看著,此刻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裏。
想來灌木叢遮擋後的夫君和母妃也記在了心中。
霍千凝故意道:“你如此以下犯上,母妃心裏跟明鏡似的,你以為會相信你的一派胡言?”
崔嬤嬤冷笑,從二十歲開始就跟在盛貴妃的邊,對的子了如指掌,隻要肯用心欺瞞,沒有什麽騙不過的。
揚著頭道:“王妃難不還以為貴妃娘娘會相信您?老奴不妨坦白和您說,貴妃娘娘之所以一開始就對您有意見,就是老奴在從中周旋的。王妃難道以為嫁進了王府就能高枕無憂了?簡直是異想天開!您上頭還有王爺,還有貴妃娘娘,隻要有他們在一天,您就一天做不了王府的主!”
綠兒已經離開一段時間,想來盛貴妃已經往這邊趕來,得盡快挑起霍千凝的怒火,讓自己為一個害者。
而此刻的盛貴妃在一旁氣得差點緩不上氣,司徒湛隻能幫輕輕拍著背安。
下一息,聽到霍千凝的怒吼聲:“把抓起來,掌二十!本王妃今日就代替母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奴才!”
崔嬤嬤輕哼一聲:“用不著王妃的人手,老奴自己來。”
說完之後,突然刷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開始左右開弓扇起自己的掌來。
蘇雲卿在另外一邊靜靜聽著靜,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不自覺挑了挑眉。
這是個狠人!
啪啪啪一聲一聲響起,崔嬤嬤的速度越來越慢。
在等,等盛貴妃在罰的時候趕來,說不定還能挨幾下。
隻可惜,等盛貴妃出現在後花園口之時,的二十掌已經扇完。
的臉高高地腫了起來,上麵還冒著一鮮。
看到盛貴妃的影,如見到救星,立即蹭蹭蹭爬了過去。
爬過去之後,便是聲淚俱下。
“貴妃娘娘,您一定要為老奴討回公道哇!”
盛貴妃剛才已經看清的臉,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此刻看到這副模樣,心中沒有半同。
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道:“討什麽公道?”
“王妃……王妃……太過分了!”
說著朝竹使了個眼,想要借的把事顛倒過來。
每次都是這個套路,經過別人的不親自訴說,更能得到盛貴妃的憐惜。
竹接收到的眼,立即跪下來道:“稟貴妃娘娘,事是這樣的,王妃此次生辰宴本是嬤嬤辛辛苦苦辦,卻沒想到在最後關頭王妃扣著銀子不給。嬤嬤沒了銀子自然就沒辦法辦事,現在王妃倒把這個罪責怪到嬤嬤頭上來了,說要把嬤嬤掌之後打死呢!”
的這番話配上崔嬤嬤有節奏的哭泣聲,別有一番韻律。
蘇雲卿想,們倆若是在現代唱雙簧肯定能火。
若是從前,盛貴妃肯定就信了竹的話,大發雷霆把霍千凝狠狠訓斥一頓。
可今日,在旁已經看了許久的戲,心中蒙著的灰塵早已幹淨。
“哦?可本宮怎麽聽說大廚房裏麵的人以下犯上,不想準備這次的生辰宴呢?”
麵對盛貴妃的問話,崔嬤嬤心中一驚,抬頭愣愣地看著。
從前可從來沒有反問過什麽,這次肯定是早就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才會如此。
腦中思緒紛飛之後,顧不上其他,親自開口道:“稟貴妃娘娘,大廚房裏的人一直安分守己,從未做過越距之事,老奴不知道貴妃娘娘聽了誰人的讒言,才會相信他們以下犯上。”
頓了頓又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王妃早就看老奴不順眼了,見大廚房裏麵的管事是老奴一手帶出來的,之前便打死了一個,此次定然是想借這個由頭發落了他們,還請貴妃娘娘明察!”
唱戲不能一個人,顯得太孤獨。
竹在旁聽著,忍不住接話道:“娘娘,嬤嬤一直以來都為整個十二王府心鞠躬盡瘁,對王妃也畢恭畢敬。可王妃剛進府中就對嬤嬤各種刁難。就拿這次生辰宴來說,王爺說要大行辦,可嬤嬤把單冊擬出來之後,王妃卻著銀子不放。八百兩銀子的食材生生被王妃二百兩,任誰有通天的本事也辦不到!”
竹的表委屈極了,仿佛心中有無限苦楚與無奈。
“嬤嬤辦不事王妃便要責罰,實際上自己花了一千多兩銀子才把這些食材置辦回來,之前要求的二百兩銀子完全就是故意為難嬤嬤,想趁機罰。貴妃娘娘,這府中誰不知道嬤嬤是從您宮中出來的,王妃這樣對嬤嬤,擺明著就是對您不滿。今日王妃如此罰嬤嬤,奴婢也顧不上尊卑有別了,定要在貴妃娘娘麵前揭王妃的所作所為,還貴妃娘娘能夠還嬤嬤一個公道!”
若是霍千凝沒有給盛貴妃提前打好準備,此刻竹的這番話定然會讓盛貴妃容不已。
本來今日之前,盛貴妃對於霍千凝的話還有九分不信,可剛才在旁邊聽了那些之後,頓時覺得從前對崔嬤嬤的信任都喂了狗。
這樣的好演技,不去登臺當戲子浪費了。
兩人一個勁的低頭哭訴,並沒有注意到盛貴妃的眼中帶著的厭惡和憎恨。
為上位者,最討厭的便是下麵的人顛倒黑白搬弄是非,們莫不是把當作傻子一般愚弄。
霍千凝見盛貴妃的子都在發抖,立即上前扶住的胳膊,以示安。
而後看向竹道:“誰告訴你本王妃花了一千多兩銀子才把食材置辦回來?你如此汙蔑本王妃,是不是想讓母妃覺得我不會持家,讓母妃我把掌管銀庫的職權讓給崔嬤嬤?”
“王妃花了多銀子心中有數,奴婢哪敢汙蔑,要是王妃明磊落,大可以把這次的賬單拿出來給貴妃娘娘瞧瞧。貴妃娘娘在宮中省檢著用度補到十二王府,不是給王妃這樣揮霍的。”
說罷,竹朝盛貴妃磕了個頭,癟著道:“貴妃娘娘,您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苦了,奴婢心疼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