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心口一酸，了凌霜的手，低聲說：

“霜兒，抱歉……”

他想說不必做出這樣的犧牲，他從未嫌棄看不見。

然而事已經發生，此刻再說這些無濟于事，反而是對犧牲的否定。

除了抱歉，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凌霜聽著他低落又歉疚的聲音，銀眸微微閃，輕聲笑了起來：

“你為何要道歉？我想醫治眼睛，完全是為了我自己呢，你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嗎？”

清靈悅耳的聲音，將他從低沉的緒中拉了出來。

燕霄有些驚訝地看向：

“什麼？”

凌霜臉上帶著清淺的笑意，輕聲開口：

“從前，我從未因自己看不見，而憾過什麼……”

說話間，抬起手，緩緩上他的臉。

的作比起以前，顯得有些生疏和遲疑，纖長微涼的指尖在他眉眼間輕輕過。

“可是如今，這世上，唯有一個人的樣貌，我無論如何都想，親眼看見。”

的聲音無比和，帶著幾分期待的喜悅。

燕霄心口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又似有無數焰火在心頭綻放。

他握住的手，似海黑眸掀起滔天巨浪，久久說不出話來。

直到黎清玥輕咳了一聲：

“那個，雖然不想煞風景，不過現在有些要事要決定……兄長你若想換個人去賑災，只需說一聲，人選已定好了。”

凌霜微微一笑，先一步對燕霄說道：

“你回來前我都會住在皇宮，不必擔心，賑災是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堂堂燕王殿下可不能讓百姓失。”

他收斂了心緒，鄭重點頭，對蕭煌和黎清玥說道：

“賑災一事給我，不必換人。”

誤會解開，事說定，燕霄心里終于踏實下來。

他親自送凌霜上了宮里的馬車，目送著離開，這才轉起程。

……

時間流逝得飛快。

黎清玥在生產前，沒再有任何大作，之前積累下來的一堆事已經夠忙了。

林靜的子終于徹底恢復，由于被黎清玥和東皇淵心調養得好，個子都長了不，瘦小的材也漸漸長開。

的臉原本由于太瘦削，只有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惹眼。

如今臉蛋飽滿了不，五的優雅致終于也顯現出來，加上也不再刻意收斂一氣質，整個人帶上了一種令人驚艷的，一眼看過去簡直難以移開視線。

以前雖然東皇淵也從未把當下人看待，但兩人站在一起，旁人往往都會認定就是個伺候公子的小丫環。

然而如今穿上東皇淵專門給挑的，再跟他同時出現的時候，任何人見了，都毫不懷疑這兩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林靜的真實份，只有四人心知肚明。

因此，最覺得不可思議的，就是白族的一眾心腹。

白義簡直要佩服自家主子五投地，他明明向來對人不興趣，沒想到當初怎麼就眼那麼好，竟然一下子就鎖定了林靜這個從胚子。

當然，這種事東皇淵是絕對不可參解釋的，他也不在乎手下怎麼腦補。

他如今惦記的，是想早點把林靜娶進門。

只可以小姑娘如今還沒到及笄，怎麼也得再等一段時間。

……

另一方面，研究院也走上了正軌，黎清玥暫時不需要太多心。

而姜秀極為珍視這次機會，格外努力，在一眾研究員中很快穎而出，加了院長親自帶隊的研究小組。

黎清玥對這個進展十分滿意，姜秀這個真實人的出現，無疑給的新書帶來了許多素材。

蕭煌除了上朝理政，幾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黎清玥上。

不過越是這樣，黎清玥就越發現一件事——

這人好像……越來越不待見肚子里的小東西了？

尤其是月份大了以后，胎越來越頻繁和明顯，每次他的臉都沉得能滴出墨來。

黎清玥心中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才會這樣，所以哪怕這一抬折騰得確實比上胎難得多，都是盡量忍耐，做出一副輕松的樣子。

但大反派向來敏銳，越是故作輕松，這人反倒越是臉更差。

久而久之，黎清玥干脆棄療了。

心想畢竟是親生的，之前念念跟爹一面也沒見過，還不是一見面就親近得不行？

這一胎大概也是這樣的吧，現在是懷著娃，大反派考慮多些也正常，等到孩子出世見到了肯定就不再會是那個態度。

想通了這一層，就不再擔心這個問題了。

就在這樣平靜而忙碌的日子中，終于迎來了臨產的這一天。

許久以后，黎清玥每每回想起兩次生產經歷，還是會嘆世事無常。

懷念念的時候，出了那麼大的子，頂著力和混咬牙堅持，那一胎本反而十分順利。

然而如今這一胎，可以說是趕上了最好的時候，被保護照顧得無微不至，卻從一開始就孕吐得極為嚴重。

若不是自己醫好，用溫和的藥和針灸緩解了不，怕是那時營養都要跟不上。

后期倒是不肚了，寶寶的胎卻又鬧得想睡個踏實覺都難。

終于要生了，結果，居然難產了！

黎清玥下午進產房，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還沒把娃生下來時，只覺得玄幻。

用空間里的設備產檢時，一切都很正常，胎位也正得跟教科書一般，再加上已經是第二胎，完全就沒想到會卡在這里！

說好的生過一胎以后再生會更順利呢？

唯一值得欣的就是，質夠強，不怕生到最后會沒力氣，直到這會兒自己心里也還比較有底，應該不至于有危險。

就是這過程熬得實在心俱疲，趁著肚子暫時沒了靜，黎清玥迷迷糊糊地閉上眼，打算養蓄銳一會兒。

沒想到這一閉眼，把產婆嚇到了，小心翼翼地晃著的胳膊喚道：

“皇后娘娘，您不能睡啊！快醒醒！”

許是產婆的臉不好，一屋子助產的宮嬤嬤也嚇得夠嗆，當時就慌了神。

蕭煌本就守在外面一直不安地踱了一整夜的步，聽到靜頓時就不淡定了，完全不顧阻攔就闖了進來。

他一眼看見面蒼白，躺在那里一點靜都沒有的黎清玥，整個人都不好了，箭步沖上去握的手，急聲喚道：

“玥兒！玥兒你沒事吧！”

黎清玥這會兒心累得本不想說話，但可以不理產婆，卻不忍心讓蕭煌擔心。

只是這會兒太疲憊，反應比平時慢了許多，正在努力著想睜眼給他個回應，但卻晚了一步。

一旁的產婆突然戰戰兢兢地跪下，冷汗淋漓地說道：

“陛下，老奴看娘娘這況不太妙……還請陛下決定，保大還是保小……”

黎清玥：？？？

實話實說，兩輩子加一起，也從沒經歷過如此懵的時刻。

人好好地在這兒呢，怎麼就出現保大保小的選擇題了？

頓時就是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