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里的果

文/陌言川

你的青春有沒有遇見這樣一個人，所有的沖與年輕狂，只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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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接到杜明薇的電話時，正在錄音室看劇本，醞釀緒。

錄音室太安靜了，呆久了會覺一陣陣涼意，丁打了個噴嚏，嗓音有些啞：“明薇。”

杜明薇在電話里說：“今晚約個時間吧。”

丁低頭看了看劇本，有些抱歉：“周末可以嗎？”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丁抿，想起前幾天給杜明薇打電話，杜明薇咬牙切齒地說：“喲，丁啊，你還知道聯系我啊？我還以為你把我們這群老同學都忘了呢！”

還在氣頭上。

丁想了想，發了個短信過去，杜明薇沒搭理。

丁把自己關在錄音棚一個星期，30集電視劇主角的配音工作總算結束了。

回家補了個覺，丁給杜明薇打電話，杜明薇這回終于沒再給甩臉，兩人迅速約好了時間地點。丁在床上躺了幾分鐘，著臉爬起來，洗澡，挑服，化妝，一切準備就緒，抓起車鑰匙，出門。

丁在餐廳等了十幾分鐘，杜明薇到了，兩人互相對視著，丁先笑了，杜明薇忍了三秒，也笑了，上不饒人：“笑屁啊！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呢！要不是節目組想做一期配音演員的節目，看見名單上的名字，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呢！”

丁笑得乖巧：“對不起。”

聲音很好聽，語氣真誠又帶著幾分愧疚，一張掌大的小圓臉，眉眼彎彎，牙齒又小又白，角兩個小梨渦賊甜，杜明薇有再多的氣，也消了一大半。

杜明薇看著，“你倒是沒怎麼變。”

丁說：“你變漂亮了。”

杜明薇了，幾時不漂亮了？

丁沉默地瞥一眼，高中的時候就一直奇怪，杜明薇發育怎麼這麼好呢？現在明顯更好了，目測36D。

丁跟杜明薇初中到高中都一個班，當年兩人關系太好了，就算如今幾年沒聯系，也總能找到許多話題，回憶和八卦就足夠聊上幾天幾夜不停歇的了。

最后，杜明薇安靜下來，下一秒，看著丁問：“不就是跟陸時勉分個手麼？你至于連我都不聯系了麼？”

終于還是說到這個名字了。

丁握玻璃杯，細白的手指不斷在上面挲，這是張時最習慣的作。杜明薇是跟陸時勉那段青里最直接的見證人，剛開始是不敢聯系，怕回憶，后來……

杜明薇見沉默，連忙擺手：“算了，不跟你計較這件事了，否則我會氣死。”

丁松了口氣，以為這話題就此打住，沒想到，杜明薇又追問：“所以，你跟陸時勉到底為什麼分手的？”

丁垂下眼，“不合適吧。”

杜明薇知道沒說實話，笑了下：“怎麼不合適了？你跟他做過了？”

丁：“……”

抬頭看杜明薇，當年連問一句“你跟陸時勉接過吻了麼”都會臉紅的小姑娘不見了，大家果然都長大了，年人的世界不再那麼含蓄。

杜明薇看著，又說：“這是我這些年跟徐騫糾纏得出來的真諦，男之間如果有了.關系，就沒那麼容易分手了，今天吵架甩臉，明天滾個床單，就和好了。”

丁：“……”

“當然也有例外，那個男人不行。”杜明薇又補充了一句。

丁不想繼續陸時勉的話題，問：“你跟徐騫打算結婚了麼？”

也是當年杜明薇跟徐騫的最直接的見證者，跟陸時勉分手了，杜明薇不是還跟徐騫好好的麼？青春年時的，還是有人能守到開花結果的呀。

杜明薇眨了下眼睛，“還沒有，過一兩年再說吧。”

這一天，們聊了很多，從餐廳轉到KTV包廂繼續聊，直到徐騫給杜明薇打電話說要來接，兩人才準備回家。

徐騫的車靠在路邊，看見丁，跟看見鬼似的，很驚訝。

杜明薇上車前，忽然說：“其實，是你甩了陸時勉對吧？”

丁啞口無言。

杜明薇盯著，當年丁有多喜歡陸時勉，追得多辛苦，都知道。怎麼也想不通，丁怎麼會甩了陸時勉呢？不過事實應該就是這樣的，雖然當事人不承認。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陸時勉跟你分手后，在教室里喝得爛醉，還發酒瘋，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著。還被人拍了視頻和照片，放到校園論壇上，那個子當年火得不行，陸時勉什麼子你最清楚了，發酒瘋……很難以想象吧？第二天，陸時勉黑了校園網，帖子和視頻也被刪了，兩件事連在一起，差點兒被學校通報分。”

丁驚愕地瞪大眼睛。

杜明薇見這樣，有些惋惜：“視頻徐騫之前存有的，被陸時勉著刪了，不然真想給你看看……”

那個眼神沉靜寡涼的年啊，也有這麼瘋狂的時候。

好像，一下從高冷神壇上被拽下了泥潭，接地氣了。

丁了下角，嚨干。

杜明薇拍拍的肩膀，笑了：“我走了，你要是見到陸時勉，記得千萬不要提這件事，他會殺人。”

尤其是，前友。

杜明薇上車后，徐騫問：“丁？我沒看錯吧。”

杜明薇：“是啊。”

徐騫：“嘖。”

丁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轉離開。

丁接了個廣告配音，酬勞是按照頂尖的配音演員的價碼給的，是份輕松又賺錢的活兒。

不過，要試音。

第二天下午，去跟導演面，看過廣告畫面，確定廣告詞后，就準備進錄音室。

剛舉步，電梯里走出一道頎長影，男人穿著簡單的襯衫黑，眉眼漆黑，鼻骨高，薄閉，那一張臉長得是真好看，時期的丁就是被這一張臉給迷了。

那張臉突然又落眼前，丁愣在原地，目就有些移不開了。

幾年不見。

還是會被這張臉的主人迷住了。

導演看見他，笑著迎上去：“陸總。”

丁還站在原地，看著他。

導演看丁還站著，就順勢介紹了一下，“這是丁，這次廣告的配音演員，的聲音你應該很悉……”

導演話沒說完，被陸時勉打斷：“是很悉。”

導演笑了笑，列舉丁配過音的電視劇和電影，只是這兩人誰都不搭腔，他話音一落，就冷場了。

尷尬幾秒，導演看向丁：“那個，你先去試音吧。”

丁嗯了聲，走進錄音室。

陸時勉的突然出現擾了的心緒，原本幾句廣告詞輕松背下，這會兒戴上耳機突然又忘詞了，只好又把文件拿出來，多看了幾次，順便熱熱嗓。

陸時勉在外面站了一分鐘，低頭背詞的模樣，跟讀書那會兒一模一樣。

那時候早讀課，全班就屬最認真了。

他轉離開的時候，丁抬頭看見他的側臉，盯著他清雋的背影出神，沒來由地開始想象他發酒瘋的模樣。記憶里，陸時勉很喝酒，但酒量不錯，從來沒見他喝醉過，更別說是發酒瘋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了。

導演：“丁，發什麼呆呢？試音了。”

丁回過神，“啊，好的。”

試音結束，順利接下這活兒。

錄音結束，丁摘下耳機，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導演看著這姑娘，長得很靈氣，笑起來又甜又勾人，這值從幕后走到臺前本不是問題，包裝起來捧一捧，能紅。

他試著問：“丁，有沒有興趣拍電視劇？我可以給你個角。”

丁笑了一下，搖頭：“謝謝導演的好意，不過，我不會演戲。”

導演：“演戲可以學的嘛。”

丁：“我學不會的。”

演戲不是長得好看就會演的，這幾年有好幾個導演試探過，均被拒絕了，只是聲音里的演員。

導演很憾：“你要是改變主意了，可以聯系我。”

丁只好點頭：“好的，謝謝導演。”

“叮咚——”電梯里空無一人，丁低頭走進去。

正準備按下樓層時，一雙手忽然開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電梯門又打開了，一個年輕寸頭男人走進來，“陸總，進來吧。”

丁抬頭，陸時勉站在寸頭男人后，淡漠疏離地掃一眼，從容不迫地走進來。

寸頭男人手過來按樓層，丁下意識讓開一點，退后一步，跟陸時勉并排而立。

低頭，看見他垂在側的手，干凈修長，骨節清晰。

空氣里又是那種尷尬的靜謐。

如果不是確定陸時勉沒有失憶，丁都要懷疑自己在他眼里就是個陌生人了。

想起前些天，杜明薇問過的那個問題。

跟陸時勉啊……

做過啊。

也分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