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好嚴的，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看拿玫。

拿玫：“……”

這撒謊水平也是絕了，就差沒把“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寫在臉上了。

但這已經足夠糊弄傻子萬祺了。而當然也並沒有拆穿路顯揚。

其實路顯揚知道得比萬祺要多得多。畢竟他的哥哥就是項目的直接負責人之一。他甚至知道頌藍是怎麽死的，也知道拿玫是一名仿生人。

但這些都是絕消息。他曾經發過誓不會告訴第二個人，哪怕萬祺也不可以。

他大概也能猜到為什麽全組人都會罰。

因為這整個計劃對於拿玫而言，都太不公平了。

所有人在進坎梅斯以前，都充分理解了這個遊戲的危險，哪怕這個遊戲對他們本質是無害的。

這個遊戲隻對拿玫是致命的。但卻什麽都不知道，從一開始就完全是作為某個微不足道的工而進遊戲的。

這也就算了，畢竟那時候的確實隻是一個剛剛被生產出來、甚至沒有經過試驗的仿生人。

但到了遊戲後期，「仿生人」顯然已經不足以定義。

的人、的聰慧、對於這個項目的貢獻、對Valis甚至於其他人的影響，全部都是有目共睹。

但即使到了這一步，他們居然還是隻想著殺死。

就因為是一個仿生人。就因為上那所謂的「未知的風險」。

無論當時在遊戲背後的人是誰，是怎樣的級別，他們都太傲慢、太淺見、也太故步自封了。假如拿玫真的死了，那麽他們都是兇手，都應該被送上法庭。

幸好沒有死。

路顯揚心想。否則……他也不知道後果會是如此。也許Valis會發瘋，也許他和一起去死。

沒有人應該低估……在他心裏的地位。

路顯揚後來還曾經見過Valis一麵。

一開始他也和其他人一樣，以為Valis本不在乎遊戲裏發生的事，以為他醒過來之後就再次變了工作狂。

直到有一天，他恰好去了一趟公司找他哥哥路軻。

他並沒有想到，Valis就在那個辦公室裏。他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路軻：“你想過嗎？隻是個仿生人，你們之間會有未來嗎？”

Valis：“我說有就有。”

正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路顯揚神一凜。

他意識到了他們在說誰。本來打算敲門的手也僵住了。

路軻：“的壽命有多長？能夠陪你多久？”

Valis：“的衰老速度會和一個健康的年人一樣。”

“那還好一點。”路軻的語氣稍有緩和，“那輿論力呢？仿生人是沒有人權的。你自己也很清楚，這就是為什麽之前你和頌藍的人工智能研發計劃遲遲沒有辦法再推進下去。人類對於機人總是天然有敵意的。仿生人隻需要是工，也隻應該是工而已。以你的份地位，選擇一個仿生人作為伴……”

Valis漠然道：“如果站在我這個位置，依然連自己想要的人都留不住，還有什麽意思？”

路軻一時啞口無言。

“不會有人知道是仿生人。”Valis繼續道，“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的，隻有我和你。”

路軻：“那項目組的其他人……”

Valis：“都做過記憶消除。他們不會記得關於坎梅斯的任何事。這也是頌藍留下的安排。”

“他把什麽事都想到了。”路軻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你們兩個人……”

路顯揚聽得心中容。

但就在此時，門背後兩人的對話卻戛然而止。

接著他聽到一個平靜的聲音：“誰在外麵？”

路顯揚瞬間心跳如擂鼓。不知為何，這短短的四個字，卻令他到極大的威懾力。

一隻蒼白的手猛地拉開房門。

路顯揚愣住了。

他沒想到Valis會變這樣。

Valis在他心目中向來是天神般的男人。但此時他幾乎可以稱得上不修邊幅，這張臉英俊而疲憊，瘦得驚人，目都是枯和凝滯的，像是被風幹的琥珀。

他聞到一種煙草混著酒的濃鬱氣味，這味道幾乎令路顯揚想要咳嗽。可以想見對方過去這幾天都過著怎樣的日子。他吃了一驚。他從未想過Valis也會有這樣……走下神壇的一天，從未想過他也會像個凡人一樣，表現出痛苦和沉淪。

但即使如此，此刻站在他麵前的Valis，依然足夠嚴厲和鋒利。某種上位者的威儀，自然而然從麵前這個高大的男人上出來。

他果然比在遊戲裏要可怕得多。

路顯揚嚅嚅，有些遲鈍地如此想。

而在他後的路軻則說：“好了，現在有第三個人知道了。讓我的傻弟弟先進來吧。”

路顯揚傻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路軻安地說：“行了我知道了。剛才如果不是你站在門口，而是另一個人，係統早就發出警報了。”

路顯揚：“QAQ哥。”

他遲疑地走進了路軻的辦公室，又傻站在原地等了半天，卻沒再聽到Valis對自己說一句話。

他心下惴惴不安，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要給自己來個記憶消除。

接著他回過頭。

這時他才發現Valis本不在乎自己。他獨自坐在房間的另一端，旁若無人地戴上了VR眼鏡。

路顯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路軻：“別管他，快來幫我收拾東西啊。”

路顯揚：“啊？”

路軻：“啊什麽啊，你哥這不是被降職了，明天就要換辦公室嗎。”

路顯揚小聲道：“那哥，他、他在幹嘛啊……”

路軻冷笑一聲：“守株待兔呢。”

Valis說：“我在等。”

他戴著VR眼鏡，卻依然能夠準確地手出去，為自己點一煙。

路顯揚永遠都記得那一幕。

夕從窗玻璃裏映照進來，落在他上。他蒼白的指尖夾著一支短短的煙頭，也被塗上一層金沙般的。這個英俊而瘦削的男人坐在煙霧之中。VR眼鏡擋住了他的上半張臉，但路顯揚很清楚，他的眼中一定也充滿了懷念與熱。在日落之前……日。

*

換辦公室之後，路軻借口那地方實在太小，不符合他合夥人的價，改為在家辦公。實際上路顯揚知道他隻是借機躲避與Valis見麵，免得再次承對方的怒火。

“你不知道。”路軻說，“他天天掛在遊戲裏等他老婆上線呢。隻要拿玫一天不出現，世界就一天不會太平。哎，更年期的男人真可怕。”

說著他就打開終端，並且發現蔣睫再一次把自己拉黑了。

路軻：“……”

路顯揚想對他說，管好你自己吧，你難道比他好很多嗎？！

他說不出口。他隻能每天在家也戰戰兢兢，生怕被更年期的哥哥暴打。

並且仰頭長歎，為什麽他總是活在生鏈的底層，嗚嗚嗚。

幾天之後，他看到新聞，得知ALIEN更新了遊戲版本。

全世界都為之震。

這時候的路家兄弟恰好都坐在飯桌前。路軻平靜地夾了一筷子菜，轉頭問路顯揚：“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路顯揚：“你要複職了？你們要大賺一筆了？”

路軻慈地看著他：“我的傻弟弟啊。”

“不，是他終於找到了。”本文已閱讀完畢，歡迎發表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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