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將一端系在屋頂上的一條白幡運起力往場中間擲去,那白幡如一條白龍一頭飛向場中央。
趙清漪提起真氣,施展絕佳之輕功,雪白的靴子輕輕踏在白幡上,真氣鼓盪,緩緩順著白幡如天仙降世。
五緻,氣質高華,長發、髮帶與擺帶隨風飛揚,便似又隨時能乘風飛去。
突然——
蓬萊派眾甲:「咦!那怎麼像是給掌門真人布置靈堂的白幡!」
蓬萊派眾乙:「哎!我剛好也想說這個!真像!不然哪裡來的這麼長的白幡?」
蓬萊派眾丙:「哇!把這麼一條白幡搬到鼓樓屋頂費力的吧?」
蓬萊派眾丁:「不是一條,是兩條,你們沒有看到那個介面嗎?是兩條白幡在一起才有這麼長的!」
(某裝大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們這些不懂藝嫉妒小爺玉樹臨風的漢兼豬頭!」)
蓬萊派眾N:「他居然敢破壞掌門人的靈堂?好大的膽子!」
趙清漪白靴終於落地,手中摺扇唰一聲打開,只見上書:傲笑江湖風流天下我一人
這時,是面向正前方的,所以那些有份一些坐在前方的人第一批看到,一個個也不訝然。
要說他狂傲,他小小年輕有此輕功,而風姿出塵,風流無雙,確實有些狂傲的資本。
紫真人自然是認識趙清漪的,說:「袁小公子,你有何異議?你若故意破壞鄙派推舉掌門,鄙派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趙清漪道:「我是來破壞鄙派推舉張雲海當掌門,但是你們蓬萊派應該謝我。」
張雲海張起來:「你一介外人,休要在此胡說八道!來人,將他拿下!」
當下一眾外門弟子,連六、八兩位師兄弟都出列了,圍住了趙清漪,正在一即發的時候,聽得一聲怒喝:「我看誰敢!」
只聽另一邊的鐘樓上傳來一聲怒喝,一道紫影施展輕功幾個縱躍飛來,最終落在場中央。
但見那道人束著銀道冠,髮髻梳得一不茍,經過修整三縷青須垂下,濃眉高鼻大眼,顯然年輕時頗為英俊。
「師……師兄?!」紫真人吃了一驚,瞪大眼睛。
這道人正是紫真人。他們上了岸后,找回居所,但是門口也只有兩個外門弟子看著,他們見著了紫真人還大吃一驚,紫真人解釋他沒有死的事,然後得知今天正是要舉行比斗會,除了幾個守門的人之外,所有人一早就去了演武場。
兩個從海水中出來的人當然不能就這麼去,於是就去洗漱了一番,換了服再來。至於趙清漪將他的靈堂的白幡拿來裝,老道士也沒有意見,他本沒死,怎麼會高興見到自己的靈堂呢?
紫真人道:「師弟,我沒有死,一切都是張小英的謀,張雲海是的親生兒子,母子倆合謀暗害我,將我封了四十二大困在三星,幸得競兒機智相救。」
趙清漪本來裝著,這時道:「老道士,我跟你沒有那麼,你這麼,我骨悚然……」
紫真人這兩天的相共患難差不多也了這樣的子,只微微一笑,沒有在意。
趙清漪看到紫英散人和張雲海相攜想要出逃,忙施展輕功追上,手中擲出一把飛刀,直/張雲海的后心。
張雲海回打下飛刀,就此遲滯,而紫英散人哪裡能丟下兒子?
這時陸煦已經攔去他們的逃跑前路。
紫真人上前道:「張小英,張雲海,你們母子叛逆犯上在前,殺害陳柏濤、東方靈兒在後,現在還妄想竊居掌門人之位,你們該當何罪?」
張小英是紫英散人出家前的俗家名字,紫真人這樣,就是從此不認為蓬萊派的人了。
趙清漪搖著摺扇,說:「老道士,他們什麼罪,你說了算,不要問他們。你問他們的話,他們肯定說自己無罪。」
(蓬萊派眾:這個小白臉明不明白掌門人說話語境呀?小白臉不懂不要胡說八道。)
紫真人鬍子一吹,卻沒有罵趙清漪,他對他們母子說:「你們還不束手就擒?」
紫英散人看看強敵在側,終是逃不掉,看向憤怒的紫真人和訝異的紫真人,目中閃複雜。
「掌門師兄,我也不想的,我有太多的不得已,可我都不能和你說明。我們終究沒有殺你,不是嗎?」
紫真人道:「我當年念師兄妹之,好意替你瞞,還幫你把張雲海帶上蓬萊島收為門弟子,沒有想到這幾十年的苦心竟遭到你們這樣的背叛。一句沒有殺我,就能抵過嗎?你們沒有殺我,那陳柏濤和東方靈兒兩條命總是你們欠的吧?」
紫英散人道:「師兄,都是我做的,與雲海無關。如果你要人償命,就要我的命吧。」
紫真人說:「張雲海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嗎?師妹,我記得年時你最善良不過了,你為什麼會變這樣?」
紫真人痛心地說,紫英散人仰天看向天空,說:「師兄,你肯定覺得我那麼做是恨你的,然而並不是那樣。我一直明白,那些年對我最好的就是你了,要不是你的幫助,我和雲兒早死了。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雲兒他還有好長的人生,還有他……我不能不管他們呀。除了他們之外,若是誰要為難師兄,我定是要與他拚命的。但是如今等我走到這一步,便也不能計算你對我的恩了,反正一來還不了,不做也得做,我只能對不起你了。」
紫真人道:「事隔這麼多年,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紫英散人道:「掌門師兄,我求你了,不要傷害雲海,我可自盡謝罪。」
張雲海道:「娘,不要!」
張雲海搖著頭,他明白母親的無奈,他是想當掌門,但是他也想多一些力量去保護母親。
張雲海看向站在一旁搖著摺扇的「袁競」,一切都是因為他,是他破壞了他們全盤的計劃。
張雲海想著如果「袁競」在他手中,以七師弟對「袁競」的在乎和「袁競」對師父的救命之恩,一定可以談條件,讓蓬萊派放他們一條生路的。他們只要答應了,就不能反悔,至現在他們母子能活著。
張雲海便演著戲,上前走了幾步面向紫真人單膝跪倒,這位置也剛好鄰近趙清漪。
「師父,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我與母親有太多的無可奈何。我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你老人家……」
那個家字剛剛出口,他就如獅子博兔乍然躍起,一招玄冰掌打向趙清漪,打傷再將生擒為質。
趙清漪只覺一陣寒氣襲來,腳下步法恰如凌波微步,令人捉不定,子如貍在地上斜斜翻滾,出了他玄冰掌的籠罩圈。
趙清漪當機立斷拔出腰上的皓月劍,一劍對上張雲海再次打來的玄冰掌。
陸煦就要去幫忙,倒是紫真人更有信心,說:「不急,競兒對付得了,你提防張小英。」
這時張雲海也拔劍也相擊了,趙清漪又躍開一步,說:「你智謀深遠,早就計劃著奪取掌門之位,甚至還研究出了那套克制長風劍法的路數,但是誰說長風劍法不如你那投機取巧之道?」
那套劍法其實並不高明,只是完全照著長風劍法的攻擊研究出的僵招式,本並沒有多強的攻擊力,只是以逸待勞防守的。那隻適合對付楊劍風這個想當上掌門的心急的同門師兄,對付江湖上別的高手就沒有什麼用了。
趙清漪說其投機取巧也不算錯。
趙清漪看完了楊劍風使完十八招長風劍法,這時也使了出來,只不過使得有些不同罷了。
比如原來長風劍法第一式是籠罩對方的上半的,改為打向他下半/,張雲海那種消耗對手的防守招式完全跟不上趙清漪的活用了,反而令自己陷危險境地。
趙清漪皓月劍在手,白墨發,劍氣縱橫,與張雲海越打越激烈了,兩人影在比斗場上縱躍來回。
趙清漪使的是長風劍法,但是毫不拘泥,有時半招與半招拼接又新招。一招使出去,打向什麼位置都是臨場應變,覺得哪裡好就打哪裡,但無論怎麼拆了再湊,使起來又能得長風劍法之氣神。
不套招的劍法在使來比之原版的還要逍遙靈逸,氣神相合,深得其髓。
張雲海被打得接連後退,臉變白。他的功力其實比趙清漪強,可是他本就無法了解這個對手下一招攻擊在哪裡。
而一招攻擊已經勢不可擋,他若不全力防備就要命喪劍下,所以就算趙清漪幾乎把長風劍法中的防守冗餘都舍了,他仍然不能向完整進攻一招半招。
劍招無跡可尋,作卻又這麼優,讓在場人看了無不心曠神怡。
陸煦暗道:這樣的劍法,如果是我對上,我也沒有勝算,恐怕還會輸。一劍在手的武功和無劍在手時相差太大了。他要勝也只有設計引去與他比拼力,但是這麼聰明的人未必肯上當。
就見趙清漪能把十八招長風劍法化出無形無跡的用法來,是長風劍法又不是原來的長風劍法。
張雲海的袍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這才知他原來那套對付長風劍法的武功本就不算武功。
張雲海又使出滄浪劍法,趙清漪劍勢一改,也改用滄浪劍法,但是也絕不拘泥形勢,只見半招套半招,或者前一招與后一招連接得超乎人的意料之外。
劍法抓住滄浪劍法的髓——大開大闔,每每有眼睛看到對方破綻,使出化自滄浪劍法的無招之招來。
張雲海打了五招滄浪劍法,終於被趙清漪一劍刺中了手臂,那半招卻像是之前張雲海勝楊劍風的那招,卻又不會完全一樣。
張雲海手臂流如注,趙清漪飛開一丈,吹落劍尖的,然後從懷中出帕,著劍。
紫英散人哭著朝兒子撲過去,擋在他前,絕地看著紫真人,說:「師兄,看在我們並無殺你之心的份上,饒雲海一命。我欠你的,我全還給你。」
張雲海哭道:「娘!」
紫英散人看了兒子一眼,說:「雲海,答應娘,活下去,不要報仇。」
趙清漪討厭紫英散人的,現在一切的變化沒有在自己的控制之。
「等等,紫英散人,你說的不要報仇,但是這個仇人不會是指我吧?我查案讓無辜害者沉冤得雪還有錯嗎?你們這麼苦,弄得我才是反派似的。關我屁事,小爺不玩了!老道士,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回屋睡覺了。」
說著,回劍鞘,又將摺扇在腰間,打了個哈欠,了個懶腰,往演武場外走去。
群豪不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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