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道:「不會吧,我看和村子里人都和氣的,不是那種人。比我是好多了,我外地嫁來的,又笨。要不是有像你這樣的好心人,你說我一個人也沒有個說話互相照應的,我……」
說著,又捂抹淚,只不過沒有一楚楚可憐風,演技比鞏利的《秋打司》還要強大,本人和角反差是判若兩人。
兩人拔了滿滿兩大籃子豬草回村,已經是中午,卻聽見劉春梅跑來說:「高嬸,哎喲,我告訴你,你早上錯過好戲了。」
高花奇道:「什麼好戲?」
劉春梅說:「王紅在朱家門外探頭探腦,說是想找李二虎的,李二虎一晚上沒回家。結果被劉黑子打了。」
趙清漪聽了像是嚇了一跳,說:「這怎麼能打人呢?」
劉春梅神兮兮地說:「你說,這李二虎會不會也瞧上……那位?」
高花說:「不會吧?」
趙清漪也說:「這話不能說的,劉黑子不是好惹的,他連村主任和鎮上的領導都不怕。」
劉春梅道:「嘿,我偏不怕,我也姓劉。哎喲,我呸!劉黑子是把我們姓劉的臉給丟盡了!」劉春梅正是劉黑子隔四代的姑姑,說起來村主任是劉春梅的堂弟。
高花角勾了勾,說:「也幸虧他爹娘早兩年去了,不然,不知道在村裡怎麼抬得起頭來。」
「那還不把那老不要臉的活剮了?」
趙清漪不嚇了一跳的樣子,隔了一會兒,說:「可能,他們是真呢,劉黑子是真的……那什麼朱嬸。也許他當年娶朱大姐會不會是因為喜歡朱嬸,但父母還在所以不敢娶,娶兒也是補償呀?父母不在了,沒有人管得了他,也不用裝了……」
這麼曲折離奇的腦,華夏國八十年代的鄉村還沒有人想得到,高花眼前一亮,劉春梅也不深思。
趙清漪說:「還是朱大姐可憐,一切都蒙在鼓裡,這麼多年當娘的『替』……我家水要是在,他也這樣對我,我想想都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唉!」
高花和劉春梅覺又打開了「炒冷不下去的飯」新角度。
包括趙清漪在的農村婦回家各干各活,一直到傍晚,聽說劉小軍去後山那邊的河附近發現了李二虎。劉小軍是去電魚的,不然那一帶村裡人倒不常去。
劉小軍還是好心回來報信,李大虎和李三虎兄弟去把李二虎搬了回來。但是他中風了,不能走,不能發出聲音,就會直流口水。
王紅大打擊,李家送李二虎到鎮上的衛生所,可哪裡治得了這種中風,中風就算是大醫院也是束手無策的病。
李家送人到縣城幾天,花了好幾百塊錢,卻是一點用都沒有,還是有位邱姓醫生好心地提醒,將人帶回去好好照顧,在醫院花再多錢也是枉然。
王紅對於丈夫這麼年輕就得這個病簡直要崩潰了,接著發現自己懷孕了。他們去年才親,去年也掉了個孩子,偏偏現在懷孕不是要人命嗎?
李家大房、三房照顧了幾天,眼見沒有希,不再為了李二虎耽誤農時了,扔下一切不管。
王紅的家人得知李二虎得這種病,也是急在心裡。
王家左思右想,王紅才二十二歲,還有這麼長的人生,現在李二虎了這個樣子,不是害了兒一生嗎?
王大娘來李家看兒,看著王紅垂淚,思考了許久,還是抓住兒的手說:「紅,事都過了一個月了,你也看清楚了,這二虎怕是好不了了。」
「娘,我可怎麼辦呢?大哥,二哥可是都不管我們了,我一個人,家裡要照顧二虎,家裡還有四頭豬,還有六七畝水田,那哪顧得來呀?」
王大娘低聲音說:「紅,你聽我說,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你看看李二虎,沒希了,家裡的錢也花了。紅,是我們不好,當時還以為李二虎結了婚,以前的不好都會改,還沒有見他改,現在就這樣了,就沒有讓你過一天的福。」
王紅聽著又悲從中來,但是生活就是這麼現實,王大娘說:「你不能再他牽累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要。趕離婚,趁年輕再嫁。」
「這……這怎麼可能……」
「那你要一輩子守著個廢人嗎?你要一輩子過這樣的日子?」
王紅實在不想,只是也看不到前方的路,在李二虎沒病倒之前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就算是李二虎耍流氓,在看來主要還是外頭的人不好。比如李二虎最肖想的趙清漪,王紅心裡最是有疙瘩。
但是這樣的思維建立在要和李二虎過下去的前提下,如果不和他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紅深思慮,還是接了母親的提議,不管是走是留,孩子現在要不起。
於是去縣裡做了人流小產,小產月子時,王大娘來照顧。出了月子,王紙就收拾了東西跑了,王紅打算孤注一擲出去打工。
這樣李二虎沒有人照顧,上臭氣薰天,快要死時還是他大嫂過來看看,發現家裡沒有人。李二虎說不出話來,但是李家兩房兄弟很快發現王紅不見了,找上了王家去。
兩家起了好大的紛爭,李家兄弟是不可能接手李二虎這個爛攤子的,必須要找回王紅。但王家怎麼擔下這事?
最後兩人都鬧到縣裡去了,這老婆跑了也不是什麼刑事罪,況且本人都還不在,李家沒有權利要求王家人做什麼。
此事鬧了半月,之後不了了之,而李二虎的生活,村主任做主,分攤到兄弟兩上,給他一口飯吃,但是李二虎的六七畝水田、百畝山地的權益都讓兄弟平分。
李二虎躺在床上意思清醒,可對自己的無法控制,盡了苦楚,他的心充滿了不甘。
李二虎懷疑是趙清漪做了什麼,因為他醒來孩子就不見了,可是他再想找趙清漪的麻煩,他也不可能做任何事了。
因為這個村子的風化問題,縣裡準備派一個風化思想教育小組來宣揚神文明建設,公安局的劉紅英正是其中工作人員之一。
在村子的簡陋大禮堂,召集婦來開會,給們講課,因為村主任和村支書傳了消息,沒事不得請假。於是村裡百名十八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婦集結在禮堂。
趙清漪也跟著高花、劉春梅過去了,縣裡來的婦聯領導,給們講了什麼是神文明,還有道德的重要。
趙清漪看到了前生審的劉紅英,這人是個狠角,犯人不招供,那是電直接上來的,原主就被折磨得夠嗆。說什麼神文明,劉紅英扣帽子罵人時的用語也高貴不了多。
在這樣愚昧的時代愚昧的村子里,不想同流合污,生存空間實在有限。
講完了課,婦聯領導和劉紅英等人還是和朱大嬸談話,但是看到朱大嬸的模樣還是讓們大掉眼珠子。
這人實在和他們想像的搶兒老公的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儘管現在往年輕里打扮,還穿了紅,但那本就提升不了的氣質呀。
不過這個老婦氣倒是好,眼波含,幸福小人樣子。
婦幹部和談話,說做的事不道德,朱大丫委屈,老眼中含著淚。劉黑子聽說朱大丫被人特別談話,心中著急飛趕過來,對著來教育神文明的幹部們又是一陣指責。
「你們這些惡毒的人,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丫頭』?我們真心相礙著誰了?」
婦幹部們:……
趙清漪不聲躲在了高花後面,簡直不忍直視。
劉紅英道:「劉黑子,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們是婦神文明建設的宣傳員,我們怎麼惡毒了?」
劉黑子護著心的「丫頭」,目冰冷地看著們,說:「你們只不過是嫉妒!我從來沒有過別人,我劉黑子從前就算有再多的人,我心中的只有『丫頭』一個!」
劉春梅和高花說:「看,還是真的,劉黑子原來就……朱大丫,朱銀只是……什麼。」
「替。」
婦聯的王副主任說:「我知道你們已經結婚,但是,這事兒影響很不好,朱大丫怎麼也是你原來的長輩。這事兒讓我縣的神文明建設和婦工作都帶來了干擾和負/面評價,我們只是和朱大丫談話……」
劉黑子說:「我不管!又不是我的娘,任何人都別想把『丫頭』從我邊奪走!」
然後,在所有人還沒有回神時,劉黑子霸氣地打橫一個公主抱,將朱大丫抱起離去,走路十分拉風。
接著,禮堂中揀眼珠子的揀眼珠子,揀下的揀下。
「真是為老不尊。」
「那男的也不要臉。」
忽然一個婦說:「這兩個人留在村裡只會給村子丟臉。」
「又不能將人趕出村去。」
「為什麼不能?」
大家議論紛紛著如何趕走村中的敗類的問題,外頭下起了大暴雨。
趙清漪也困在了禮堂。劉紅英素來看不上這些落後的農村婦,但是婦聯過來下鄉,縣委也決定要派個公安來,不得不命前來。
村子里的事簡直不堪目,都不知要怎麼說了。
忽然驚鴻一瞥看到了一個年輕人,雖然很土氣,皮也黑,但那眉眼實在是好看,不有些訝異。
這樣的人在村子里怕也是個不安分因素吧。
劉紅英決定談一談,把那些不堪之事扼殺在搖籃中,或者發現了及時批評。
劉紅英和婦聯王副主任提了一句,王副主任一看,之前都沒有注意,這人確實好看。
兩人走了過去,當然也不能空口白話,就和攀談。
看到領導過來攀談,高花是滿臉堆笑的,唾棄了劉黑子兩人一頓后,劉紅英問趙清漪,說:「你也是村裡的?」
趙清漪一口土味的方言說:「是呀,領導。」
劉紅英聽這麼稱呼心中舒服了一些,還是說:「們老一輩的有些是沒有救了,你們年輕人這些病可不要學,為我們縣裡的神文明建設抹黑。」
趙清漪點頭哈腰:「誒,我們都曉得的!像我們全村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我們其他人都是好的。」
忽然邊的一個婦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水媳婦,我們可跟你不一樣,想你的男人怕是不的。」
劉紅英眼前一亮,暗暗為自己的眼點贊,劉紅英正道:「我們新時代的婦要自尊自!別按耐不住就浪,這人不發/浪,男人能粘上去嗎?」
趙清漪不了角,暗想:說什麼新時期的,這種觀念立場完全就是給男人開,男人喜歡眼睛粘在漂亮人上,就是人的錯。
總之是迫害同,對同嚴苛,這樣的人心底哪裡是什麼新時代的,說是向男人跪著的都不過分,或者說是「仇視/同」的。社會上確實不乏優秀的新時代,但是這樣的中的渣渣也是不的,甚至有些人不是愚昧造這麼簡單了,而是一種醜惡的本/。
趙清漪知道原主所之苦,一些愚昧的不分是非帶給的傷害不小於那些男人給的傷害,但是還是沒有對那主下過手。
朱大嬸是對不起了,當是給何水的父母贖罪。但是不管是朱銀還是王紅,最多只是和那兩個渾蛋男人離婚,其實未必將來會過得更差。
雖然沒有權力去決定那些人的選擇,但是對大惡人的回擊也不會投鼠忌,束手束腳。
趙清漪委屈地往高花挨了挨,高花這些日子常去人家家裡白吃白喝,還是良心說一句:「清漪不是那種人!雖然長得地道,但是子是本分的。」
忽有一個婦道:「哎喲,還本份,多男人就去家看一眼,你能知道沒有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