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俊被當眾揭老底,喝道:「趙氏!你還待如何?」
趙清漪道:「我雖不告你,卻也想趁明霞郡主在此,向范大人陳明由,今日和離實是無可奈何之舉。
今日我得罪了你和王尚書,他日死於非命,不求其它,但求明霞郡主和范大人憐我一刻,我在天也得其安。」
范大人系出名門,乃前北宋名臣范仲淹六世孫,素有忠直之名,雖覺奇怪,乃道:「趙氏,無憑之語,不必多言。但實之事,你且道來。」
「民婦知罪!」
於是趙清漪娓娓陳述自己的世和沈俊的關係,這幾年侍奉公婆、育孩子、花嫁妝之事,說到滿心期待的進京來,卻是丈夫新娶平妻未告知。
「沈俊要攀附尚書府,民婦一介鄉婦,也不可阻他前程,願全他佳人和仕途兩得。
但民婦雖然微芥,家父也是有秀才功名,自教導道義,民婦笨,但是與沈俊道不同不相與謀。」
范大人問:「你說沈俊不告另娶,可有憑據?」
趙清漪道:「民婦有!」
說著,取出懷中家書,說:「夫君五年未歸家,倒是會寫信託個客商到縣衙,因我父乃是秀才,在縣裡還有幾分面,可轉於我。
夫君今年一月有一封信,今年五月也有信,特別是五月來信,言辭鑿鑿,要我們安於家鄉,等冬日來接。
他一月已與王氏有之親,王氏的孕為憑,大人可宣王氏上堂,令大夫或穩婆一驗便知;而五月他早已娶了王氏,信中不告知也就罷了,還謊稱公務繁忙不開,也未有一字告知。
為何要冬日來接我們,其意不言而喻,請大人明鑒!」
范大人看向沈俊,沈俊此時臉蒼白,范大人道:「沈俊,你有何話說?」
沈俊道:「范大人,下從未想休棄糟糠,早在迎娶王氏之前,已向岳父大人稟明,草民已有妻室。」
王尚書道:「老夫可以作證,確實如此。」
趙清漪哭道:「世上多未婚男兒,尚書大人家的小姐千金之軀,若非已珠胎暗結,何至於為人平妻?
倘若迎娶之前告知於我,我也非不能容人之輩,自古有言,娶為妻,奔為妾。
若納王氏為妾,我亦無話可說。但你們所作所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
「肅靜!」范大人一拍驚堂木,卻是犀利之人,一思索道:「趙氏,你說你是昨天傍晚抵達狀元府的?」
趙清漪本不想再走下一步棋,但聽范大人這一問,知道其明之,下跪磕了三個響頭,說:「范大人恕罪,民婦還有一未來得及向大人陳明。」
范大人眼睛一閃,說:「是何?」
趙清漪道:「范大人明鑒,民婦今日所為步步為營,非一日之功。
民婦之前不知沈俊另娶之事,卻於進京之路途中,民婦因是秀才之,通話,耳力也好,在金陵留宿,偶聽人提起今科狀元之鴻運,金榜題名后迎娶佳人。
民婦半信半疑,但是萬一沈俊真效仿前朝陳世,民婦深知此次進京怕是要面對龍潭虎。
是以從那時起就在站在沈俊和王氏的立場思考,計算他們所求,而思考破解之法。
我無權無勢,原只求真相大白而死,但是明霞郡主恰巧出現,螻蟻尚且生,我就改變了計劃,想要平安和離。是以才求得大人堂前。」
范大夫此時不敢小看堂下婦人,他一開口問,似乎就明白他想問的到底是什麼。
沈俊怒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昨日你言語懟於我,讓我不能開口告知王氏之事,竟是你的算計!」
趙清漪道:「大人,民婦此舉若是按律有罪,民婦認罰,但是先與沈俊和離再說。
民婦有理有據,請大人做主,沈俊歸還我十年賠進去的嫁妝。
他背信棄義、欺師滅祖,家父對他十年教導,師徒名份恩斷義絕!
但家父教導他不但分文未取,還時常補他,亦要有個公道。
家父十年心,民婦十年青春,千金難買,民婦肯請大人做主讓沈俊賠償家父一年一千兩白銀,賠償民婦一年一千兩白銀。
家父雖區區秀才,但也是大夏臣民,書聖賢,自小教導民婦忠報國,民婦願把沈俊賠償我們的兩萬兩白銀,捐給北方守國將士充作軍餉。求大人做主全!」
趙清漪是曾是老戲骨演員,臺詞功底何等深,這炮打得呱呱,令人聽之,不心澎湃。
明霞郡主忍不住拍案絕:「妙哉!」
范大人也是從未見過這樣的子,但他也不能被牽著走,問沈俊道:「沈俊,此事你有何話說?」
沈俊俊臉氣得鐵青,說:「這些不過是趙氏一面之辭……」
趙清漪道:「你與家父家徒之名,家鄉人盡皆智,家父不收束修教導於你,當年同窗人人皆知。」
另娶不是什麼大罪,但是讀書人欺師滅祖卻是大罪。夫為妻綱沒有錯,但是天地君親師,為者是逃不過的。
沈俊心中也十分忌憚,只有反污的名,道:「但是誰知你於家中之時,有沒有能盡心侍奉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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