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鼓搗了一下午。」
外公不說了,向他,靜靜地,眼神裡有些緒,似乎在問他怎麼不問後來呢。
好吧,人老了有時候玩心也重了……
江南曦笑了笑,配合的問道:「後來呢?」
外公喜笑開:「你還別說,一下午的時間,愣是讓鼓搗出了幾顆像樣的糖來。」
「水亮亮的,帶點淺綠淺綠,那,可真漂亮。」
他記得那樣的,淺淺的綠,有些明的亮亮的,看起來就很清涼的,吃起來也是很清涼的味道,微甜,帶著薄荷獨有的清新。他還記得當時的他,是意外的,很意外的。給他糖果的小孩,似乎隻是眼的院子裡的人,從來沒談過,更不,就那麼冒冒失失的突然冒出來,遞給他幾塊糖,俏生生的紅著臉,比二月的花還要明艷幾分。說了句「給你。」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糖往他手裡一塞,然後……跑了……
隻有那幾塊糖的樣子和味道,被他一直記著。
「很喜歡那個小子?」
有些複雜的緒,老人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笑嗬嗬的拍了拍他的肩:「小夥子,做人啊要大氣些,小孩子嘛,懂什麼,都過去好久的事了。我記得當年啊,那個小子搬走的時候,我們家璃兒可是難過了好一陣子呢。」
他點頭,哭笑不得:「是,是是……」
外公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麼,而他的思緒已經飄遠了。
他努力的在回憶,尋找著記憶裡小孩的影,可是始終隻記得捧著薄荷糖遞給他的那個畫麵,怎麼看也看不清那張臉……模模糊糊,像是小孩又不太清楚……
他的人生裡過客匆匆,難覓影蹤……
……
☆、小時候和小孩
吃過午飯,花璃兒在廚房洗碗,將碗整齊的擺放好,用一邊掛著的巾手,轉進男人注視的眼裡。
那樣的眼神,帶著點探究,又略微有點茫然,深邃的放空的,可是又像是聚焦在上,裡麵全是招架不住的緒。
好吧,就算他隻是淡淡的一瞥也會覺得心跳加速招架不住,何況這樣專注又認真的看著呢?!
移開視線,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傻傻的問了一句:「外公呢?」
「吃過藥午睡去了。」男人雙手在兜裡,像是閒談,「你平時經常回來?」
花璃兒還沒能領悟過來他之前盯著的模式是什麼意思,腦子裡的想,在廚房這麼個地方……閒談?!
「嗯。」問什麼答什麼,還補充說明了一句,「爸媽也是,經常空回來。」
廚房空間不大,唯一的出路還被男人堵得死死的,花璃兒莫名的就覺得很有力。
似乎是看出了的不自在,江南曦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眼神,往小院子裡走。欣長的姿抬步邁下樓梯,懶懶散散的,但是偏生又走得,怎麼說呢,就像是消音的一幀幀慢作,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影片視,出奇的優雅好看。
走出廚房,在小院子裡坐下,江南曦扔了個話題出來:「為什麼不帶外公搬到城裡去住?」
那樣不是更方便照顧嗎?
「外公脾氣倔,說什麼也不肯搬離老房子。」找回了幾分自在,手拿過一邊的蘋果削起來,「我爸是孤兒,所以我們家的老人隻有外公外婆。當初我們搬出去後就想著把外公外婆一起接到城裡,可是外婆那年冬天……沒熬的住……去世了……」頓了頓,像是回憶,帶著愁緒和無奈,「外公和外婆的很好,他說他不想留外婆一個人,所以一直一個人守著老房子。」
這個家,到都是外婆的痕跡,外公固執的不願離去,怎麼勸都不聽。外公死守著這小院,也死守著他的。
歎了口氣,細水長流相濡以沫,這就是的外公外婆的一輩子。
男人沒有接話,不難想像兩個老人在這院子裡相守相依的景,一輩子就這麼過去,說到底是讓人羨慕的。
天邊出了些小太,深深淺淺的灑在院子裡,還有的落在他的肩頭,他就這麼靠在籐椅上,瞇了瞇眼睛,走神的想,等他老了會不會也是這樣,會有人陪在他邊嗎?自嘲的笑了笑,他這樣的人,該是孤老一生的啊……天馬行空的,又想到了小孩,他倏然睜開了眼,止住自己的念頭。
小孩把削好的蘋果切小塊兒擺在果盤裡遞給他,隨手拿了一塊塞進裡,挑了挑眉,瞥見旁邊還有洗好沒削皮的蘋果,手拿一個,輕鬆掰兩半,愜意的吃起來。
嗯,還是大塊的吃起來好吃。
花璃兒瞪大了眼睛,愣了幾秒後,也有樣學樣的拿過一個蘋果掰,吃的勁兒都用上了也沒掰開。
男人瞥了一眼,有些好笑。落在小孩眼底,亮亮的,讓他想起了那些薄荷糖。
他看著有些訕訕的笑著把蘋果放回去,拿起小塊的吃,憤憤的咬了口,再咬一口,櫻桃的小一張一合,的,再咬一口,嗯?沒了……繼續拿下一塊……
收回自己的視線,撇去心頭那些七八糟的思緒,他的目落在遠:「給我說說小時候的事吧。」
「說說你和我的事兒。」他慢慢的開口,語氣很篤定,「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你肯定記得的,不然,不會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提出那樣大膽的提議。」
是個斂的小孩兒,雖然有那麼一點勇氣,可是大概在他上都用了。
花璃兒「誒」了一聲,剛想好的一大堆正常又充滿回憶的段子都被碎得一乾二淨,端坐好,整理了一下思緒:「你想聽?」
「講重點。」他不確定自己有太多的耐心聽以第二人的視線講他小時候的事兒。
……剛剛又想好的一大堆的關於他小時候的輝事跡又被碎得……一乾二淨……
在反思自己,不應該抱有他會耐心聽慢慢回憶年的想法的。
花璃兒有些尷尬的咳了兩聲,拿餘的瞥他,沒有看出什麼緒,反而自己的小心臟又撲通撲通的折騰了兩下。
「九歲那年,有一次回家路上崴了腳,一個人坐在路邊不知道怎麼辦,就看見你路過,我很早就知道你的,一個院子的大哥哥,漂亮績也好。沒奢你會認得我,我以為你會直接走過去的,可是你停了下來,問我怎麼了還把我背回了家。」
「十歲那年考試考差了,第一次被爸媽罵,覺得很委屈,想離家出走,走到後山就不敢再走了……」吐了吐舌頭,這種事說起來真的很丟臉,第一次離家出走,背了一大書包的吃的,然後走到後山,就不敢再走了,腦袋裡全是大人那些山上有老虎、熊外婆,還有專吃小孩眼睛的、心臟的……各種七八糟的……
「一個人躲起來哭,又遇到了你。」當時的就像是一個人在黑暗裡索了好久,磕磕絆絆,還要忍著自己心的恐懼,可突然在麵前就出現了一簇燈火,把從萬丈深淵前帶回平地,那種覺,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你替我了眼淚還把我送回了家……」
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可是後來你就搬走了,我也搬了家。」
江南曦皺了皺眉頭,不聲的把的緒盡收眼底,他有些頭疼的往後靠了靠椅子,小孩對他的心思,隻怕比他預料的,更早……更重……而且對於說的事,他完全沒有印象……他甚至可以想像自己當初或是順手或是日行一善的心才做了那些事。他是院子裡的大哥哥,看到有些眼的應該是一個院子的小孩,自然是要關心一下的。就是這麼簡單的事,他做了不知道多,偏偏小孩上了心。
他還有些煩躁,很久沒有這麼緒失控的覺了……
「都不記得了麼?」花璃兒有些失落,不過馬上又釋然了,那麼久的小事了,他怎麼會還記得呢……
「不記得了。」話落,又覺得有些不忍,抿了抿補充道,「隻記得薄荷糖,很涼,提神醒腦,而且那次考試我發揮不錯。」
「誒?」的眼睛亮了亮,他想起來了?!
「外公告訴我的。」他手彈了一下的額頭,「傻。」
是真傻,在他告訴薄荷糖的故事的時候就應該告訴他的,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他對的緒更理不清了。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我不傻。」了額頭,有些賭氣的意味,但更多的是陳述事實,「告訴你也沒用啊,你不記得我了就是不記得我了。」
「院子裡小孩那麼多,更何況你本來就不認識我……」
他啞然,確實,他不記得了告訴他也沒什麼用,而且,從來都不是會用小時候的分來束縛他的人。不然早在一開始就用小時候的事來套近乎了,何必一點一點靠近他呢?……
花璃兒的聲音變得空遠起來:「就像北鬥星一樣,它給太多人指明了方向,為了太多人的和信仰,可是它怎麼會知道這些呢?它是不會知道它在哪年哪月哪日照亮了誰的世界為了誰的夢想的。」
而你……是我的星星啊……
…………
時間就在閒聊裡打發了去,外公睡醒以後神了許多,拉著江南曦滿院子散步,遇到誰都笑嗬嗬的說這是自家外甥婿,他一直耐著子陪著老人家,時不時附和幾句,孝順禮貌帥氣年輕有為,標配男朋友。
花璃兒也跟著,院子裡不乏還記得江南曦的大人,更不缺認識的人,兩個人就這麼逛了一圈,覺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了。
可是知道,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吃過晚飯,該回家了,外公拉著男人的手代他下次一定要來看他,花璃兒在一邊惆悵,哪兒還有下次啊……
回到家,給他發了一條短信,第一條,也許也是最後一條。
「今天謝謝你了,我們,就到此為止吧,真是抱歉,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
男人看到短信的時候剛到公寓,有些煩躁的扔了顆糖在裡,仔細想想,小孩一直很乖,幾乎沒怎麼給他添過麻煩,除了偶爾要應付大人以外……
了太,他回復過去:「以後有需要就給我電話吧,也謝謝你。」
……
還能有什麼需要啊,失這種事需要安,難道還找他嘛?花璃兒對著屏幕發呆,拿被子一捂腦袋,睡覺!
☆、Q版DG隊
開學了,花璃兒回了學校,偶爾在博上會看到DG的消息,去哪裡比賽啊,拿了什麼獎啊……偶爾也會從Thor或者Scar的口裡得到他的消息。
好像DG贏下幾場比賽,畫完了一本新的畫,春天就去了夏天就來了。很快,快得的傷都還沒來得及結痂,更別說痊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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