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紙箱，六個塑料袋，裝的全是已經烤的豬。

　上次在陸家，陳揚的吃相，還有兩個小家伙往家順走烤，絕對的三個吃貨。

　應該是陸家人看在眼里，記在心里，才有了這六箱烤。

　陳揚抱著紙箱掂了掂，估計一箱有十斤左右，六箱就是六十斤。

　一斤，需要一點五斤到兩斤生，這六箱烤就相當于一百斤生豬了。

　陳揚以六壇米酒作為回禮。

　回禮的人也算浩浩，除了兩個小家伙，還有二妹三妹三弟。

　這是陳揚有意而為。

　二妹三妹三弟都戴著校徽，在陳揚看來倍兒有面。

　別小看農民，寒門出貴子，這是一個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時代。

　今年的臘月是小月，只有二十九天，廿九就是除夕。

　張媽廿七回了趟家，廿八就回來了。

　陳揚也不問，以他的估計，張媽的兒媳肯定不待見。

　與劉老師的況差不多。

　廿八上午，劉老師給家里打電話，三句沒說完就吵了起來，一分鐘不到就撂了電話。

　兩個人，同病相憐。

　廿九，全家人都忙碌起來。

　全家人商定，除夕要吃十八個菜。

　在溫林縣鄉下，除夕也除夜，吃晩餐也吃除夜。

　其實，上海人大多來自蘇浙兩省，風俗與蘇浙兩省差不了多。

　唯一的憾，就是居委會下了通知，這里大多數房子，都是舊房木頭房，嚴燃放煙花竹。

　要放煙花竹可以，到外面大街上去放，但責任自負。

　陳揚初來乍到，又不是本地人，當然不會去犯這種錯誤。

　對聯還是要的，院子門、車庫門、車庫小門、貯藏室門、一對廊柱、堂屋門……一樓的和二樓的，凡是有門的地方，都上了對聯。

　本來，院門和堂屋門，應掛大小燈籠各一對。

　陳揚慎重，燈籠也給取消了。

　燈籠里點著蠟燭，也需要防火。

　吃除夜，比平時吃晩飯要早，四點半就開始了。

　八仙桌上，放滿了各種菜肴，十個葷的，六個素的，再加兩個湯。

　主食也有六樣，面包、饅頭、方糕、包子、年糕和麻糍。

　陳揚與二妹三妹三弟，還有劉老師和張媽，以及兩個小家伙，正好八個人，八仙桌正好坐得下。

　大家坐好，劉老師讓陳揚說幾句，因為陳揚是一家之主。

　大家都是正襟危坐，包括兩個小家伙。

　陳揚笑笑，就說了倆字，“吃啊。”自己的快子早了出去。

　很快的歡聲笑語，大家打仗似的了套……

　除夜這麼多菜，就是圖個吃不完，這年年有余。

　剩菜不倒，放起來明年接著吃。

　吃了除夜，接著是給歲錢。

　歲錢和拜歲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舊年給的歲錢，把舊年住，去掉一切晦氣。

　新年給的拜歲錢，拜拜新年，愿新年一切都好。

　一般況，歲錢和拜歲錢，都是長輩給晩輩。

　這幾年有點改革，像二妹三妹三弟，也都能從大哥那里領歲錢。

　陳揚坐在堂屋的沙發上，端端正正的。

　兩個小家伙，在二姑三姑三叔的教唆下，手向爸爸討要歲錢。

　陳揚一人給了一百零二塊，十張嶄新的十塊票，陳揚特意從銀行換來的。

　兩個小家伙倒也干脆，拿了錢轉就給劉老師保管，自己只留下兩塊錢。

　二妹、三妹和三弟，每人兩百零二塊。

　接著，陳揚拿出兩個信封，鄭重的分遞到劉老師和張媽的手上。

　一個信封一千塊。

　劉老師笑著收下，張媽卻不敢收，因為從年齡上算，和劉老師都是陳揚的長輩，是不能收歲錢的。

　陳揚讓劉老師向張媽解釋。

　劉老師告訴張媽，這不是歲錢，是年終獎，每年年底都有。

　劉老師還告訴張媽，這年終獎必須收下，不收陳揚會不高興的。

　張媽連聲說謝，再將錢收起來。

　看春節文藝聯歡晚會前，家里還有一個重要的事，就是給大家分零食。

　公平公正，大人小孩都一樣，每個人都分到一箱子的零食。

　兩個小家伙可高興了，拉著劉老師和張媽，幫他倆把零食搬到樓上去。

　二姑三姑三弟都嚇唬兩個小家伙，晩上去他們的零食。

　兩個小家伙如臨大敵，堅壁清野，好久才將自己那份零食藏好。

　陳揚想起小時候的形，看著三弟笑了。

　三弟問道：“大哥，你笑什麼？”

　陳揚笑道：“我想起了你小時候的事。”

　三弟忙道：“大哥，我小時候可沒別人的零食吃。”

　二妹笑道：“老六，別以為我們都忘了。有一年過年，你兩天就把自己的零食吃完了。然后你先吃爺爺的，再吃爸爸媽媽的。后來，你開始我們的。大哥的和大姐的，都被你了。”

　三弟，“二姐三姐，我可沒你倆的。”

　三妹笑道：“那是因為你二哥的零食時，被二哥發現，你逃跑時摔斷了。你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你不了了。”

　三弟咧直樂，“大哥，我可忘記了啊。”

　陳揚也樂，“可我們忘不了啊。我至今還記得，那時你才四歲多點，比兩個小家伙大點。但你像鬼子進村一樣，實在是太厲害了。”

　三弟轉移目標，“大哥，零食的事，三姐也干過。”

　三妹道：“我可沒干過啊。”

　三弟道：“大哥和二姐可以證明。”

　二妹道：“三妹，人家零食，你也干過。”

　陳揚道：“豈止是干過。有一年，老五你把全家人的零食都了一遍。不過你很聰明，不是，而是每人那里都一點。”

　三妹不好意思的笑了。

　陳揚起道：“好了，好了。你們趕把自己的零食拿回去。這兩個小家伙，說不定也會半夜出來活的。”

　三弟住在二樓的客房，二妹三妹分住在兩個小家伙的房間。

　兩個小家伙暫時與爸爸一起住。

　陳揚把大床讓給兩個小家伙，自己在書房里搭了一張折疊床。

　不讓放煙花竹，這個年過得稍稍有點清冷。

　陳揚和全家人一起，看了兩三個小時的春節聯歡晚會，早早的上床睡了。

　新年到了，外面胡同里卻響起了喧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