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五月里,小小已經十個月,糯米牙也長了四顆。
簡單的單音節,小小也已經會了:滿滿,吃吃,咩咩,兔兔,嘎嘎,啾啾等等一系列,關於與人,和諧友好的辭彙,外加一些讓人聽不懂,猜不的嬰兒國語言。
大作方面,小小已經會扶著圍欄站起和蹲下,小滿每天也非常努力的帶著阿貍,給小小演示如何走路,怎麼打滾,怎麼找揍,等等的生活小技巧。
「小小都這般大了,你這......打算什麼時候去都城一家團聚啊?」吃完晚飯,正在院子里看孩子們笑鬧的姚外婆,真是快愁死了。
一方面捨不得夏安茹去都城,一方面又覺得,小夫妻兩人一直遠隔兩地,總不是個辦法。
就怕崔承允一個壯漢在都城,娶上幾個妾室的話.......安茹能不能把他噶了。
夏安茹用竹籤了塊桃,在搖椅上晃了兩下,才道:「年底吧,我手上還有不事兒沒辦。」
西州的生意開始有了起,不管是娘倆手頭的幾個廠子都得搞增產,建廠房。
沙地那裡,去年下去的草籽和公英,稀稀拉拉的也都有了點樣子,夏安茹最近正忙忙叨叨的讓蒯莊頭他們幫忙去找了沙棘來種。
還有幾千畝的杜仲樹,也死了一些,還得著人去採購來之後補種上去。
崔家的農田也有好幾百畝,這些也都不能荒著。去年蒯莊頭他們都種的糧食,夏安茹準備今年也種上些果樹。
要種的果樹,夏安茹得先在空間裡頭扦好了,長上了一兩個月,再一批批的倒騰出來,往自家果園裡頭栽種。
至於這些個玩意兒的來歷,夏安茹一概都說是崔承允在都城採辦的。
每次來樹種,還得讓姚蓉幫忙打掩護,目前來說,倒是還沒有人提出過質疑。
反正要辦的事兒太多了,要不是母倆準備在都城也把業務好好拓展拓展,夏安茹估計明年過年都不一定會去都城。
思念這種東西,若有似無,才是髓嘛。
「哎,」催問夏安茹合適去都城的姚外婆,聽得外孫年底要走,心中又不舍起來,「你這一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小小乖乖,快來太外婆這裡!」
正在讓海棠扶著走路的小小一聽召喚,趕往反方向跑了。
逗得夏安茹笑個不住。
這娃二十斤的重,能有十九斤的反骨,還沒到一歲呢,就開始叛逆了。
見姚外婆無奈搖頭,一臉苦笑的看著越走越遠的小小和小滿,夏安茹安,「您老且放寬心吧,我帶小小去了都城,又不是不回來了。
再說,爹不是前幾天回來說,安那火車的大車頭都已經造好了,說是火車都能跑起來了。
到時候就讓他把火車往咱們肅州造,那.......您老想要到都城來瞧我們,或者我們回肅州來看您和外公,只要往火車上一躺,兩三天就能到了。」
夏兆那裡,陳虎已經明確告訴他,皇帝的意思就是留他在新都三五年時間磨礪磨礪。到時候有了些政治資本,去都城會更容易適應些。
在此之前,姚蓉也已經問過了老姚家的想法,姚老八和幾個姚家的舅舅,都想留在肅州,不去都城。
古時因為通不便,除非迫不得已,很有人會背井離鄉。
姚家在八方縣,已經站穩了腳跟,有房有地有買賣,他們不願意走,其實也很好理解。
正因如此,夏兆怕過三年五年的走了,到時候縣令萬一再換了人,姚家了依靠,所以這回建新都,還特地帶上了姚家的四舅五舅。
老夏讓這倆已經老大不小的單漢,在自己邊辦差,也好多多鍛煉鍛煉這兩人。順便還得給他們瞧瞧,到底是不是因為八方縣衙風水不好,這才耽誤了他們找老婆?
姚老八也是綜合考慮了很多問題,最後才決定,不去都城,守著八方縣富莊這片老宅的。
而姚外婆不想去的原因倒是很簡單,那就是.......活不起。
要知道,當初夏安和陳娉婷走的時候,姚蓉可給了他們一萬兩置辦宅子的。
一萬兩啊!
八方縣如今買塊地,造個像樣的三進院,都花不了二百兩。
哪怕是五進的院子加花園,估著也不會超過五百兩的。
這裡頭差了多倍來著?!
姚外婆雖然算不清,但是深知,想要在都城住上像他們現在住的這麼大的宅子,外加再有個一兩百畝土地,要出的錢,是他們所不能承的。
人各有志,反正他們老兩口和幾個兒子媳婦,已經想好要在八方縣待一輩子了,至於後生小輩們以後準備在哪裡過活,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老人家還是捨不得姚蓉他們。
雖說這母,是真是假,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是從海利到肅州,再在肅州從頭開始,置辦宅院田地,開鋪子做生意,攢出那麼多家當,一路過來,他們都和夏家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幫忙。
這樣的,早就比親還要牢固了。怎麼可能輕易割捨得下?
雖然心中很是不舍,但是姚外婆聽得小夏的安,還是非常給面子的,「那好啊,那外婆就等著安那什麼燒火的車,早點兒能開到八方縣來。
到時候啊......我這老婆子一年跑都城三回五回的,也去見見世面去!」
燒火的車......聽聽這名兒,其實姚外婆對這玩意兒也不怎麼抱有希。
車是木頭的,這一燒,不就沒了嗎?!
夏安茹笑道:「那行,到時候讓安就給您留一個車廂,您可以一邊看著沿路的風景,一邊打打線聊聊天,一眨眼~~人就到都城了!」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夢做的,姚外婆心想,到時候不得家裡頭得雇個車夫,趕了馬車去都城看安茹。
不過如今八方縣通往泰平城的路,已經在開始修了,西州那邊聽說路也修的不錯,老太太估著,等要去都城瞧外孫的時候,這車程,大概要個十來天估計也夠了。
這會兒就得多吃點兒,多喝點兒,好好養養這把老骨頭,別到時候趕路再把給顛散了!
與此同時,都城。
「安,你規劃下鋪設的途徑吧,皇上說三個月,得把軌道鋪設完畢。」崔承允站在軍備營院門口,朝裡頭灰頭土臉的夏安喊話。
夏安倒是很客氣,「姐夫,進來說話嘛!」
「不用了,我還有要務在,就跟你說一下這個事兒,馬上就得走。你......你自己,小心點。」
說完,崔承允扭頭就準備走人。
夏安還在後頭喊:「不是,姐夫,你放心,咱們現在這個煉油設備已經完全沒問題了,真的,你相信我!」
「你......不用跟我保證,你自己小心著些就行了。對了,差點兒忘了,皇上還讓我問一句,你說好的一百門火油炮,準備什麼時候發去鄭將軍那兒?」
夏安還在招呼,「進來嘛!進來說嘛!我跟你好好說說.......」
可話還沒說完,就聽後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夏大人,不好了!!」
崔承允條件反的往後退了兩步,然後朝夏安揮手,「你還是先去看看吧!千萬小心,別再把營帳燒了!」
「又怎麼了?!」夏安皺眉回了一聲,然後沖姐夫解釋,「不會燒的,咱們前幾日改良過了提煉黑金油的設備,理論上來說,不會再炸了呀......」
此時,喊不好了的人,已經氣吁吁的跑到了夏安邊,夏安一瞧是陳全,便問:「怎麼又不好了?今天你和王平不是沒在煉油坊嗎?」
「是是是,」陳全用手撐著波棱蓋,大口呼吸了幾次才道:「是電,王平,王平不小心了下電門,人,人就暈了!」
「什麼?!」夏安很是震驚,「不是跟你們說過,別瞎兒嗎?!」
「不是王平說他以前修過那個發報機上的線路,這不是新機的那線鬆了嗎?他就想給接一下.......」
陳全話沒說完,夏安大吼道:「那能一樣嗎?!他修的那玩意兒,那時候還是手搖的,那才幾伏啊?!
現在那發電機,你看看和手搖的差了多?我這都說了多遍了,先斷電,再維修,你們.......」
「安!安我先走了,火炮什麼時候你給個準信兒!」崔承允聽到那些什麼電啊,火啊的,就有點兒悶氣短。
畢竟,他也是被安的所謂電燈,差點兒電死的人,這種害怕,應該屬於應激創傷綜合征,可以被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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