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聯賽在市育館舉行。

秦豔剛好大一開學軍訓結束,正有時間和時棲一起去育館看比賽。

時棲家的李阿姨開車送兩個人過去，一路上秦豔都在和時棲說軍訓的事。

直到下車進館,時棲才不用在意李阿姨，和秦豔嘀咕寇醉。

“他說‘嗬’，”時棲茫然地說，“小，他說‘嗬’,你說他是嘲笑今天籃球賽不會有帥哥？還是嘲笑我？”

秦豔踮腳兒張有沒有帥哥，隨口道：“或者就是吃醋呢？”

“哎呀，小你別看帥哥了，你先看看我,”時棲抓住胳膊不讓走，“他是吃醋嗎？可是覺上,也沒有酸味呢？”

秦豔哈哈笑，“他都這樣了,還沒酸味呢？棲寶你信我，寇醉他肯定喜歡你。”

時棲搖頭,這哪裏像他喜歡嘛。

他的這聲“嗬”,想象出了一千八百種意思,裏麵都沒有一種是確切的“我不準你去看林嘉軒”。

好討厭，每次猜測他的想法，都要消耗好多力氣，還不一定猜得對。

時棲抬頭找票上的座位號，沒注意腳下抬腳踩空了一下,差點沒摔倒，幸好胳膊忽然被人給扶住。

“林嘉軒？”

林嘉軒穿著黃的籃球服，服上有三中的校徽，臉上帶著即將上場的意氣風發的朗朗活力。

“是啊，你來了，我剛才一直在場上看你呢，”林嘉軒給指場上位置，雙腳不停地原地小跑著放鬆，“那是你朋友嗎？”

“啊，對。”

時棲拽住已經快要跑了的秦豔介紹說：“小，這是林嘉軒。林嘉軒，這是我好朋友秦豔。”

秦豔歪頭打量林嘉軒，男生算帥的，寸頭，眼角有疤，有點，但可能是籃球服的原因，還。

其實還不錯，就是和寇醉相比，沒寇醉那麽勾人。

“你好，”秦豔大大方方地和林嘉軒打招呼，“帥哥你今天打哪個位置啊？”

林嘉軒揚著下一臉得意地說：“得分後衛。”

“咦？”時棲不解問，“你不是替補嗎？”

“……”

一陣尷尬的安靜。

林嘉軒不太自然地了鼻子，揮手說：“那什麽，時棲，你們先找地方坐吧，我先去集合了。”

所以，林嘉軒有意對撒了謊。

他今天上場，還可能表現得很好，為了讓一睹他在場上馳騁的風采。

時棲吹了個大泡泡，咬破發出一聲大響，有點點不太喜歡他這個小心思。

時棲和秦豔坐好後，秦豔環顧育館裏四周的讚助以及帥哥們。

時棲則低頭給寇醉發信息。

“coco，coco，誰是世界上最可的人？”

寇醉沒回複。

看看，網上不都說喜歡你的人，一定都會秒回嗎。

寇醉秒回的時候之又。

來看這場比賽的人還多，是此次高中男子籃球聯賽的半決賽。

賽前音樂聲大又有強烈節奏，秦豔隨著音樂晃著，在時棲耳邊說：“九點鍾方向有一個大帥哥。”

時棲問：“九點鍾方向是哪裏，我左邊嗎？”

秦豔哈哈笑，“我也不知道。看那兒，前排正在發水那個。”

時棲前麵坐著個大高個子，正好擋住視線，站起來探頭看。是個冷漠嚴肅臉的男生，看起來就智商很高的樣子。

“這表，”時棲著脖子坐下，“有點像我爸年輕的時候，好像發脾氣也會打人手板。小，你喜歡這樣的啊？”

“喜歡啊，我記得你小時候也說喜歡這樣的，什麽時候就變寇醉那樣的了？”

時棲正要說，忽然聽到後麵有喊“寇哥”的聲音，回過頭去看。

觀眾席的中央過道上，站著原本說不來的寇醉。

有一隊穿籃球服的人經過寇醉邊，紛紛都喊著“寇哥”，得喊了有五六聲。

寇醉像是沒睡醒，懶洋洋地站著，後腰懶散地倚著藍座椅背，雙手兜和他們打招呼。

他姿勢隨意，但氣場上就像籃球隊長似的，好似自帶一種令人信服的威嚴。

最後停在寇醉邊的是寇文，寇文也穿著籃球服，一米七二的寇文站在他哥麵前，矮了十公分。

寇醉臉上掛起了時棲最悉的那種笑，覺他馬上張就能說出“小矮子”三個字。

時棲這才注意到大橫條幅上寫的三中對陣青田高中。

寇醉之前就是青田高中的，寇文升學高一也是在青田高中念書。

寇醉之前在他的高中很有名氣嗎？居然籃球隊的人都老老實實地他寇哥？

還是他之前是籃球校隊的？

那麽，寇醉是來看寇文比賽的？

……不是吃醋來的？

時棲和秦豔說了一聲，走到寇醉寇文兄弟倆麵前，蹦起來拍寇文腦袋，“沒想到呀，你這麽矮，而且才高一，就進籃球校隊了？”

寇文：“……”

“哥，”寇文沒戴框眼鏡，習慣地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你知道小棲姐多高嗎？小棲姐，一米五八。”

時棲糾正：“我一米六！”

“是是，你初中就一米六，到高中水了兩公分。”

時棲：“你初三一米七二，你現在水了十公分。”

寇醉看兩個小矮子互相傷害，笑得像個巨人。

拍寇文後背，“行了，小矮子你去比賽吧。”

教練也在喊寇文了，寇文揮手跑，“哥你等我打完比賽啊，結束一起吃飯！”

寇文離開後，時棲正要問寇醉坐哪裏，肩膀上突然多了個腦袋。

寇醉輕附在耳邊說：“屎屎啊。”

“？？？”

時棲本來被他靠近的氣息烤得半邊臉都紅了，聽見這三個字就變黑臉了。

一點點移著腦袋，時棲一字一頓地問：“你要幹什麽？”

“你啊。”

“？？？”

“你剛才不是問我嗎，”寇醉拿起手機在麵前輕晃，“問誰是世界上最可的人？”

“……”

哦。

時棲本來變黑的臉，又一點點變紅了。

他這回答得也太跳躍了，在北極問他一句話，他跑到南極來回答了。

時棲捂著臉，有一點不自在的忸怩，“那禿腦亮寇哥，也是世界上最帥的人。”

“……謝謝屎屎。”

**

開賽前，啦啦隊上場表演。

啦啦隊穿著熱辣，跳得舞也熱辣，時棲有點想捂住寇醉的眼睛，忽然肩膀再次多了個腦袋。

寇醉疲倦的聲音沙啞，“太困了，人棲寶把肩膀給哥哥用用。”

時棲肩膀有點僵，寇醉腦袋枕著肩膀，姿勢很，他的腦門剛好在了的脖子上。

“哥哥，你腦袋好像有點熱，”時棲小聲說，“你是發燒生病了嗎？”

“沒有，”寇醉輕聲打了個哈欠，笑說，“是你上太熱了，傳給我的。”

頓了頓，寇醉腦門在頸間蹭了蹭，“還行，也算是會暖床的棲寶了。”

“……”

臭流氓。

開場比賽，時棲盯著青田高中的隊員看，沒看到寇文的影，回頭要問秦豔看沒看見寇文，秦豔正探腦袋看肩膀上的寇醉。

秦豔用口型問：“什麽況？”

時棲怕吵到寇醉，小聲說：“他困了。”

上次一起去海邊的時候，秦豔也看見過寇醉倚著時棲肩膀睡覺，這回就見怪不怪了。

但是秦豔不太相信在這麽吵的育館裏，寇醉能睡著。

“哎呀，”秦豔鼓掌說，“刀疤男厲害啊，上來就是三分，帥！”

時棲肩膀上的寇醉眼睛沒一下，像是真睡了。

時棲心想，看看，看看，這哪裏是吃醋的樣子嘛。

寇文可能是替補，所以沒上場。

而場上林嘉軒確實猛，得分後衛不是虛的，隊友傳球給他後，他各種炫技般的投籃全部得分。

場上啦啦隊和後援團掌聲尖聲激烈，而青田高中的實力也強，兩隊旗鼓相當，搶球的畫麵超熱，時棲都看得激沸騰起來。

不過林嘉軒比青田高中的得分後衛投籃勢頭準，上半場結束，林嘉軒隊領先對方十八分。

“林嘉軒確實帥啊，”秦豔發自心地誇，“力好，彈跳力也好，投籃也準，這場比賽簡直就是他的個人炫技賽了啊。”

時棲也小聲地誇，“確實有幾個投籃作帥的。”

“哎，棲寶，你說他是不是因為你在場，所以就跟打了似的這麽牛啊？”

時棲不說話了，這種問題難說。

而且確實可能和有關。

寇醉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從時棲肩膀上抬起頭來，看向場上林嘉軒。

林嘉軒剛好也在看時棲，他對時棲笑著招手，汗水閃著荷爾蒙的。

時棲也禮貌地揮了揮手，對他豎起個大拇指。

然後林嘉軒的目和寇醉相，兩個人的瞳孔都了一下，誰也不服誰的氣場。

林嘉軒仰頭喝水，咕咚咕咚看起來很爺兒們似的，隨手一扔空瓶，跑步上場。

寇醉定定地看了林嘉軒半分鍾，忽然拿出他錢包和手機，一一放到時棲懷裏，他站起來晃了晃脖子。

時棲仰頭看他，“禿腦亮寇哥，你要幹什麽去？”

寇醉俯笑，手指點眉心，“你再喊我一聲禿腦亮試試。”

“……禿腦亮。”

寇醉輕抿了下，笑著直起腰，“真是慣的你了。”

時棲嘀咕，“哪裏慣著我了啊。”

而且還都不吃醋。

寇醉笑笑沒說話，也沒說幹什麽去，懶洋洋地雙手兜，走下樓梯去前排了。

時棲的注意力被寇醉的手機和錢包吸引了。

寇醉手機有碼鎖，時棲倒不是想看他的私，就是有一種看到奧數題就想做它的覺，想試試看能不能猜到寇醉的碼。

先試了寇醉生日1223，時棲恬不知恥地又試了自己的生日0623，再試2323，都沒解鎖功。

時棲隔了會兒時間，再繼續試碼，仿佛被奧數題給激起了征服。

沒多久，邊坐下個人，拿著手機要遞回去，就看到是一臉不爽的寇文。

寇文還穿著寇醉的服。

時棲問：“小蚊子，哥哥把你給了？”

寇文氣結，“了，差點衩都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