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忽然有種不好的預：“什麽……地方？”

“一個窟！”他的眼睛裏都放出來：“大部分都是陳腐的舊，位置特別偏遠，平時都不會有人過去——我打算在那裏呆兩個月，把解剖的事弄個清楚！”

“我不去。”海斬釘截鐵道：“也絕對不會幫你打掩護。”

這聽起來都讓人頭皮發麻，而且簡直有些變態。

“真的不去嗎？”達芬奇出失的眼神：“我又不是去侮辱他們，解剖完了還是會放回去的啊。”

海堅決地搖了搖頭：“送飯送酒的事你也拜托給其他人吧，我絕對——絕對不參與。”

這種事如果真的被記錄到曆史裏，簡直也荒謬的跟編故事一樣，估計沒有人會信吧。

這麽一位有份有財富的畫家，放著高額訂單不去，反而一意孤行地跑去各種地方和糾纏不休，不剖個明白就沒法安心畫畫。

……也確實很達芬奇了。

達芬奇又和確認了兩遍，長長歎了口氣。

“你還是會去的，對嗎。”看向他道：“哪怕沒有人送水，你也會呆在那，一研究就是一天，搞不好還睡在那裏。”

“……有什麽問題嗎。”

“你不會覺得恐懼嗎？”

不是有神論者，但對這些東西還是有本能的回避。

“恐懼？”他眼神裏帶著一茫然：“我死了以後，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

海手拍了拍他的肩，轉走了回去。

趁著狂歡還沒有結束，需要再來杯酒清醒一下。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

天氣漸漸地又炎熱了起來。

達芬奇在八月時了油畫，得到了修道院和好些人的一致好評。

他的構圖和線理比從前要更加出神化，對人態神態的捕捉也達到了新的高度，畫的質量和速度都確實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那個韋羅基奧教出來的徒弟，居然不拖稿了！！！

在各種手續理清之後，他真如先前所言，直接就在佛羅倫薩消失了。

還特意給海留了個紙條，跟解釋自己去了哪裏。

海著那張紙條，已經可以腦補出來他是如何在死人堆裏興致的研究著各種骨頭。

藝有這麽讓人上癮嗎？？

開水鍋爐房的建設已經在運行中，場地擇好之後就有工匠過來蓋房子砌水池，做的也頗為不錯。

海趁著《婦百科全書》在審核和等待出版的功夫，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這個時代沒有咖啡就算了，沒有威士忌也算了，總該來塊披薩。

說來也是奇怪，披薩城就在佛羅倫薩城的旁邊，可整個意大利都沒有披薩。

海自己去了一趟廚房，開始想著法子複製這種東西。

麵餅之類的事其實已經有些陌生了，但失敗個兩三次以後還是能夠功。

麵餅上要放上各種蘑菇塊還有酪，再放進爐中烘烤到發焦，拿出來切好分塊就可以吃了。

——味道竟也相當不錯。

這個時代的小麥都是無汙染的純淨品種，所有的蔬菜自然也是有機的，嚐起來口相當的好。

得了樂子，烤了好幾張，還做了雙拚餡料。

給領主夫婦們送一張，給小孩兒們送一張，再……

海作僵了幾秒，想到了某個既是瘋子也是天才的人。

算了，還是去看眼他吧。

萬一他死在那窟裏，也剛好不用搬了。

海打包了一份瑪格麗特披薩，帶了兩瓶葡萄酒，按著紙條去找了達芬奇指定的馬車夫，任由他帶著自己去了郊外。

等繞過一個又一個樹林和山頭，才終於看見了一個不起眼的窟。

馬車夫停在了一邊，沒有貿然返回，顯然是被提前吩咐過。

海給他塞了一枚銀幣，靠近了那個，捂著鼻子試著呼喚了一聲：“達芬奇先生——”

“——達芬奇先生？您還活著嗎？”

沒等第三聲喚出來，一個人忽然鑽了出來。

“在呢，就是有點。”

往後退了兩步，顯然也有些被嚇到。

先前被眾人稱之為‘俊溫和’、‘優雅從容’的某位先生，現在渾都帶著詭異的髒汙，聞起來也頗為奇怪。

直接把裝著披薩盒和葡萄酒的籃子放在了達芬奇的麵前，飛快地坐回了馬車上，隔著老遠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這個人。

達芬奇顯然在這已經泡了大半個月，中途有半夜回過宮裏洗澡和放筆記。

他在這裏的收獲，簡直難以用文字來形容。

從骨骼到理，從男的區別到肩周的各種，海量的信息讓他簡直長久地沉浸在快樂之中。

“海——我確認了一件事，男人和人的骨頭都是兩百零六塊！沒有任何區別！”

海已經能夠腦補他一個人數著骨頭的場景了。

“你為什麽在關注這件事？”

“因為聖經說，夏娃是亞當的肋骨的做出來的。”達芬奇喝著葡萄酒，連額前的塵土都沒有幹淨：“——這足以證明，聖經不一定是對的。”

馬車夫在旁邊裝著睡，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

像他那樣的老頭子，能多賺點錢去幾趟.院就不錯了，別的事管了也沒有用。

海很想直接告訴他聖經本就不是很靠譜，想了想還是把心裏話按了回去。

“那你是怎麽考慮結的？”

在聖經裏，男人們有結，是因為亞當被果給卡著了。

“我總覺得，這些故事……都不是很真實。”達芬奇吃著東西，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圓餅的特殊之。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解剖學上，連聲音都帶著雀躍。

“還有一件事是——小孩和年人的構造也完全不同，所以在繪畫的時候，也應該關注到這一點的區別。”

海靜靜地聽著他說著這一個又一個的發現，不知不覺地也笑了起來。

達芬奇有的時候，心純粹的像個小孩子。

他隻在乎自己認為重要的事，也並不在意其他人的評價或者指責。

像他這樣的格，肯定過的很開心吧。

“對了，”他頓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你知道微笑是如何形的嗎？”

“微笑？”

“對。”他看向海，語氣認真了許多。

“這恐怕是最複雜的命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