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京城到北境，如果是百姓商賈會選擇走道，因為道寬敞，沿途遍布茶寮和驛站，路過許多重鎮和城池，不管是做生意還是歇腳都極為方便。

可是楚璉他們這次趕去北境時間迫，哪里有工夫在路上耽擱。再說他們輕裝簡從，途中也不過幾車做樣子的棉棉被，本就不用考慮貨的問題。

所以賀老太君、賀常齊與家將商量過后，就選了去涼州的一條小路。

小路從盛京城郊外直切北境腹地，一路上沒什麼可以落腳的小鎮村莊，有時候還會幾日見不到水源，途中大部分都是山林，定要有充足的準備亦或是手矯健能在山中打獵的好手，否則，想要到達北境都難。

不過這樣一條小路卻是能省不時間，只要有一匹腳程好的快馬，從盛京到涼州約莫只要十幾日，比走道省了三分之二的時間。

離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楚璉毫不敢浪費時間，這些日子每日一早起來鍛煉，問青問藍教的幾招防也練的練了。

又去繆神醫那里要了些防和治各種傷勢的傷藥。

繆神醫對楚璉最是大方，足足給打包了一個小包袱，防毒防蟲甚至是凍傷藥膏都給收拾了一瓶。

楚璉又列了一個單子給秦管事，讓他照著自己給的這張單子把東西準備齊全。

等到臨行的前一日，魏王府居然真的派來了兩名護衛，說是魏王妃差來專門保護楚璉安全的。

一男一，是一對兄妹，男子李星，子李月。

兄妹兩長相普通，都是穿了一王府的護衛服，微微低著頭，楚璉第一次見，也不知道兩人是什麼樣的格。

魏王妃專門派來的人，楚璉不好推辭，只好喜雁帶著兩人先下去休息。

等到了出發這日，楚璉的所有行李也收拾妥當，晉王府派來了一小隊人馬，約莫有二十多人，領頭的是一位做唐言的年輕男子。

唐言早就見過楚璉，可是楚璉卻是第一次見他。

唐言帶著人走到了楚璉面前，看到了眼前馬車上裝的滿滿當當的資，驚的下都要掉下來了

他先是朝著楚璉施了一禮，介紹了自己，隨后張著干的問，“這這些都是鄉君的行李”

楚璉站在一邊點頭，臉淡定，“是啊唐大人覺得有什麼問題”

唐言張了張，到最后還是忍不住提醒：“其實鄉君完全不用這麼大費周折，因為府上早通知了晉王說是走小路，下已經命人準備了足夠多的糧食，還帶了大夫和專門的廚子。”

楚璉瞧著他，歪了歪頭，道：“那唐大人可否告知咱們這一路有多輛運資的馬車”

“約莫至九到十輛。”

楚璉點點頭，“既然這樣，那麼多我這一輛也不算多了，況且這些是我平素用慣了的東西，好多都是零碎的，不值一提。”

唐言被噎了一下，瞟了一眼旁邊滿滿的馬車，那出來的一角居然還有一口小巧的鐵鍋

唐言汗，心里抱怨道：還不值一提呢連鍋碗瓢盆都帶了這一路上條件艱苦，食材貧乏，帶了鍋難道還真能做出什麼味不

楚璉走的時候，靖安伯府除了還在被足的鄒氏和臥床不起的靖安伯夫人，都來府門前相送。

楚璉這趟去北境，邊就帶了問青問藍兩個丫鬟，另外還有秦管事，其他的人手都是賀老太君安排的，聽賀老太君說還派遣了兩名暗衛，只不過他們藏在暗，不到重要的時候是不會現的。

除此之外就是魏王妃派來的李星李月兩兄妹。

府門前，賀大郎正在一旁與唐言說話，賀老太君拉著楚璉的手舍不得放開。

“璉兒，這去北境一路辛苦，你一定要先保重自家子。”

“祖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還有問青問藍在呢倒是您老人家在府上可要保重，等孫媳和夫君回京，可要瞧見健健康康的祖母才行”

賀老太君頷首，眼眶微，拍了拍楚璉的小手，又給理了理耳邊散落下來的一縷碎發，這才催促趕上馬車。

旁邊桂嬤嬤眼眶都紅了，楚璉是帶大的，就算是嫁人，也跟著來了靖安伯府，這還是第一次與楚璉分開，若是還年輕個幾歲，就算楚璉不允，也是要跟著去的。

楚璉踏上了腳蹬，又回頭看了一眼，見桂嬤嬤帶著喜雁追了出來，自己眼角也有些潤潤的，楚璉大聲道：“嬤嬤和喜雁快回去吧”

桂嬤嬤用帕子捂著，用力點頭，“三，您放心，老奴會幫您照料好松濤苑的。”

楚璉回頭，不再留，腳用力一蹬，進了馬車，接著，防風的馬車氈簾就落了下來，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靖安伯府中的家將和唐言跟著隊伍很快就消失在了靖安伯府門前。

直到瞧不見人影，賀常齊才親自攙扶著賀老太君回了府中。

楚璉走了半日，此時正是午后，一向安靜的靖安伯府門前突然跌跌撞撞沖過來一個披頭散發的瘋婦，頭發散，一張臉上到都是污漬，本就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

搖搖晃晃到了靖安伯府大門前就要闖進去，旁邊守門的小廝哪里會給進去，一個窩心腳就將這瘋婦踹倒在地，“哪里來的瘋婆子，也不長眼看看這是哪里就敢往里面闖不要命了嗎”

披散頭發的子躺在地上痛苦的著，片刻后，就大喊起來，“快快給我進去通報，我是你們府上三邊的大丫鬟，對，我是你們府上三邊陪嫁來的大丫鬟，你們快幫我通報三”

守門小廝蔑視的看著，“呸，坑蒙拐騙的賤貨，還想冒充我們府上的丫鬟，也不照鏡子瞧瞧你那慫樣，告訴你，我們三邊的姐姐們我都見過，可沒一個你這樣的”

子聽到這小廝這麼說，目恣裂，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去拽小廝的角，還把遮住自己臉龐的凌頭發給撥開，出那張臉來，只可惜臉上遍布黑灰，抓著小廝的一只手也滿是爛瘡，“你看我的臉，看我的臉，我確實是三錦宜鄉君邊的大丫鬟，我的名字還是三給取的呢，我明雁，明雁啊求求你，你就進去幫我通報一聲三好不好”

小廝早被看不清的臉和滿是膿瘡的雙手給惡心到，哪里會去真的分辨的樣貌，他嫌惡的又一腳把明雁踹開，“臭要飯的，別裝了，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讓五城兵馬司的人來把你抓了下大獄”

小廝心里冷哼，三邊的大丫鬟只有喜雁福雁景雁，剩下的就是問青姑娘，什麼時候有一個明雁了別以為起了一個雁的名字，就能混進靖安伯府

明雁哪里肯放棄最后的機會，明明壞那樣，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居然往前踉蹌了幾步，抱住了小廝的小，“求求你，讓我見三一面吧，只要你幫我通報，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對了，我知道三的方，你如果幫我通報，我把方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小廝可被這個瘋人惡心到了，這下他不再留，喚來兩個人將抱著自己不愿松開的瘋婦強行扯開，往府門前的臺階下一扔，小廝諷刺道：“告訴你，就算你真的認識三，你也來晚了，咱們三已經奉了懿旨去了北境”

說完再也不顧這個瘋人，只吩咐兩名家丁，若是這個人敢接近伯府大門，打殘

明雁那雙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猛然瞪大，滿臉的不敢置信，瘋狂地搖著頭，怎麼可能，怎麼會，三去北境，這怎麼可以，如果三不在府上，誰來管的死活呢

不管明雁如何鬧，都沒能進靖安伯府，最后，被護衛扔到了一院墻的角落，抱著雙膝，蜷在角落里。

寒冷侵襲著，凍的麻木，腦中不自覺回想起來的卻是在靖安伯府松濤苑跟隨著楚璉的那些日子。

三和悅，從不苛待下人，三爺雖然不在府上，可整個靖安伯府腰桿子最直的也就是松濤苑當差的人了。

三賞賜給們大丫鬟的金釵和戒子，那花紋真是好看，從小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過呢

可惜現在沒了，被人從自己手中奪走了。

三做菜的方從來不避諱著們幾個大丫鬟，甚至高興了還會指點們兩句，大著膽子還問過三一道甜點的方，三不但沒有生氣，還耐心的將方說了一遍，說完后，問有沒有記清楚。

從三那里學會的方，那就是自己的，那些人想要學去沒門，就算是自己雙手爛掉，也不會把三的方泄出去

明雁這般想著就往那高高的院墻里看去。

多希那個時候沒有鬼迷心竅做出那個選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