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北境開戰的這晚,一向早眠睡容覺的楚璉這天卻到了夜半都沒睡著。
在高床枕上翻來覆去,原本早早就襲來的睡意這天晚上好像出走了一樣,遲遲都沒有召喚。
楚璉最后無奈,平躺在被窩里,在一片黑暗中大睜著眼睛盯著黢黑的帳頂。
雖然看過原書,可是到如今許多事都已經改變了,而且書中也不是每件事都代的很清楚。
就比如北境的戰事,楚璉只知道有這件事,最后是輸是贏,如果贏了,又是怎麼贏的,這些都不知道。
雖然想做一個什麼都不管的米蟲,做做食賺點錢,可這前提是靖安伯府一切都要好好的,如果靖安伯府在風雨飄搖之中,那麼這個三房三的份就什麼也不是了。
況且,除了鄒氏,對靖安伯府其他的親人都很喜歡,不想看到他們傷痛難過,甚至是為了家族犧牲出事。
楚璉閉了閉眼,好像是在做什麼決定,等到一雙澄澈的杏眸再次睜開,就算是在黑暗中,也仿佛讓人覺得里面倒映著星辰大海。
既然在長輩的羽翼下過了這麼久,那麼到該承擔的時候也一點不會退。
想通后的楚璉,不再翻來覆去睡不著,輕輕閉上眼睛,不用片刻,就已經呼吸平緩綿長起來。
外頭耳房守夜的喜雁聽不到里面的聲響也安心躺下歇息。
翌日,一向喜歡賴床的楚璉居然不用丫鬟們喊就自己起了。
鐘嬤嬤一進來就見楚璉換了一練功的短打,烏黑順的長發高高束起一只馬尾垂落到腰間。
鐘嬤嬤張著,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三,您怎麼這這打扮”
楚璉整理好了自己的頭發,又活了兩下胳膊,套上騎馬的靴子,這才抬頭看向鐘嬤嬤笑道:“晨練吶”
鐘嬤嬤臉瞬間就漲了豬肝,“晨晨練”
只知道以前幾位男主子在府上的時候,會有一大早晨練的習慣,尤其是三爺,幾乎是風雨無阻的,那是因為靖安伯府乃武將世家,做進朝都是要靠上的本事。可滴滴的三,一個才十五歲的姑娘,臉上的嬰兒還沒盡呢,說是要晨練,莫不是想人笑掉大牙
喜雁們也沒說過三會武啊
松濤苑有專門的演武場和練功房,以前都是賀常棣在府上用的,如今楚璉用起來倒也便利。
鐘嬤嬤見楚璉真要穿的這麼單薄出去,趕從旁邊的屏風架子上取了一件狐裘披風要給披上。
“三,如今了冬了,兒家可不能穿這麼就出去挨凍。”
楚璉忙將披風推開。開玩笑,穿那麼厚的狐裘還怎麼跑步。
“鐘嬤嬤,你不要擔心,沒事的,現在冷點兒,等會兒跑開了就不冷了。”
說完也不管鐘嬤嬤拿著狐裘在后面追喊,楚璉快步就出了正房,到了院子,寒氣瞬間侵襲而來,楚璉了雙臂,呼出口白氣,就繞著院子跑了起來。
鐘嬤嬤瞧著三穿那麼就在院子里跑上了,急的就要往后面追,卻一把被剛從花廳出來的問藍給攔住了。
“攔著我做什麼,還不快把你們三追回來夫人和老太君子如今都不好,若是三再有什麼差池可怎麼是好呦”
問藍抿著搖搖頭,到底是練家子的,知道的比嬤嬤多,問藍冷聲道:“嬤嬤,沒事的,三這樣跑跑對子好,嬤嬤,你放心吧,你去小廚房催一催朝食,披風給我,我在這里看著三。”
鐘嬤嬤見拗不過楚璉和問藍,跺了跺腳,將手中狐裘往問藍懷里一塞,氣的快步走開了。
許多天沒這樣鍛煉過,沒跑一會兒就開始上了。
楚璉放慢了速度,盡量調整呼吸。
其實昨晚就想通了。
現在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決定自己親自去一趟北境,那麼就先要將自己的調整好。
在現代的時候,是半個驢友,太明白一個健康結實的重要了。
而現在既然決定要遠行,那就要盡量讓自己健康起來,聽說往北走,過了龍行盆地就很冷了。
那里的冷可不是盛京城的冷可比的。聽府中見多識廣的老仆說,吐一口唾沫落到地上都能立馬結冰。
楚璉如果還是現在這樣弱弱,不說旅途勞頓,等過了龍行盆地那也會堅持不住,不管是北境戰事還是尋找雪山嵐之花哪一件都是不能耽擱的。
沒有一個好,到時候去了北境也只是給靖安伯府拖后。
這樣想著,楚璉決心也變得更加堅定。
不一會兒,問藍居然也換了裳跟了過來。
楚璉不解,看了這妮子一眼,眼里帶著尋問。
問藍抿了抿道:“三,奴婢陪您一起。”
楚璉笑了起來,點點頭。
等覺到了自己的極限,楚璉這才慢慢停下來,由問藍扶著去了練功房。
忍了許久的問藍終于憋不住了,“三,您怎麼突然想起來跑步了難道是想學功夫”
楚璉怔了怔,從喜雁手中結果濡的巾了額頭的汗水,看向問藍,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后只好解釋:“我不過是想學上一招半式,健防罷了。”
楚璉平日里本來奇怪的心思就多,問藍也沒有多問,想了想,道:“既然三有這個想法,不如奴婢教三幾招防的招式如何”
楚璉真想猛拍大,哎呀,怎麼把問青問藍兩個會功夫的給忘了,雖然在現代的時候也學過幾招防,可怎麼能與問青問藍這樣的相比,要是有們指導,不說一打五,在面對窮兇極惡的歹徒時至能有一些自保之力。
于是,楚璉在請安前的時間就在練功房里度過了。
一連好幾日都是這樣,每日楚璉天不亮就起床,稍稍吃點東西就開始在院子里跑步,隨后跟著問青問藍在練功房里學個一招半式,一個時辰后,再用了朝食去慶暿堂給賀老太君請安。
每日里都有晉王府的護衛來給靖安伯府傳遞北境的消息。
賀老太君臉越來越凝重,賀常齊更是早出晚歸在朝堂中打聽況。
朝廷到現在仍是束手無策。
終于,這一日,賀老太君再也坐不住了,拍了拍邊楚璉的手,吩咐周嬤嬤去尋賀常齊來。
楚璉觀神,面一,開口道:“祖母,您是不是想要大哥去一趟北境”
賀老太君有些吃驚地轉頭看向楚璉,而后頓了頓,苦笑了一聲,“原來璉兒與祖母想到了一塊兒。朝廷想不出辦法,但我們賀家人可不能坐視不理,只要有一希,我這老婆子也不會放棄的。三郎三郎他可還年輕,才二十歲呢”
靖安伯府兒郎彌足珍貴,代代都是單傳,到了賀常棣這一代也才好不容易三個兒子。老伯爺死在戰場上已經是莫大的憾了,如今除了大郎也都各個在軍中。三郎這才婚沒多久,連個后還沒呢怎麼能看著那孩子犧牲。
賀老太君眼圈泛紅,一雙老眼里淚爍爍,楚璉咽了口口水,這才道:“祖母,讓我去北境吧”
賀老太君的眼淚還沒流出來,就被楚璉這句話嚇到了。震驚地看向楚璉,“三郎媳婦,你說什麼”
楚璉認真地看向賀老太君,一雙澄澈的杏眸如星辰璀璨生輝又堅毅非常。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祖母,讓我去北境吧,沒人比我更合適了。大哥要照看府上,離不了京,再說還有差事,兩個侄年紀也不大,咱們家的男兒都在外面,大哥不能再去了。”
賀老太君這才聽出來楚璉說的都是真的,先是一愣,隨即握住楚璉的手,沉聲道:“不行,你一個兒家怎麼能去北境那樣的不之地”
楚璉一早就猜到賀老太君會反對,放緩聲音道:“祖母,您是中豪杰,您年輕的時候不是也跟著祖父去過南疆您是最清楚的,咱們兒不比男子差,關鍵時候,咱們子也能頂上半邊天呢大哥不能離開京城,這不是由咱們決定的,是皇上”
賀老太君雖然不是出自將門世家,但從嫁給老靖安伯后,就隨著老靖安伯在南疆戍邊。聽婆婆靖安伯夫人說過,賀老太君年輕的時候智計百出,算得上是老靖安伯的智囊。好幾次與南疆人的死戰中,老靖安伯都是因為老太君的巧計這才險勝、死里逃生。
楚璉一席話點醒了賀老太君。
賀家兒郎都在外面,之所以要讓賀大郎在京中任個閑職,其實并不是單單為了賀家子嗣著想,更多的是皇上的意思。
靖安伯是戍邊大將,父子不能同軍,子承父業也必須等到靖安伯從明州退下來,而作為長子的賀常齊留在京中更多的原因是作為質子般的存在,是要讓皇帝放心的。
既然是這樣一個份,又怎麼可能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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