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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親們有時候要是看到不明所以的頓號，那是過濾的敏詞哦

雖然並不常在外走，可是湖州不可能不與湖州本地貴族們打道，是以湖州城認得麟的人還是不。

在大部分人眼中，威遠侯雖然勳貴出，待人接卻幾乎不見什麽傲氣，即使與那些份地位遠不如他的人談，也都是溫和有禮的。

所有人都以為那便是威遠侯的本。

可如今，見識了麟踹胡太太那一腳的狠勁兒，在場的人不得不刷新了對他的認識。

麟今天穿了一件深青錦袍，上麵繡著象征他份的栩栩如生的麒麟與白澤，腰係玉帶，配上他此刻麵上的怒容，讓見者深威嚴的同時心裏又有種沉甸甸的力。

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胡太太，麟警告的視線自這些聚在一起看熱鬧的眷們臉上一一掃過。

“我威遠侯府的人，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欺辱的，若再有下次，就不是今天這般輕饒了。”麟道。

在場的大多是眷，平時在後宅裏就算有爭鬥，那也是毫不見硝煙的，如今早被麟這番發作嚇得噤若寒蟬，聽到“輕饒”二字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吐槽，胡太太都那個樣子了還輕饒，那下次再有人不長眼睛不得直接被打死？

不過，麟的話顯然起到了作用，那些自詡正室份的夫人們先前還拿鄙薄不屑的眼看著慕輕晚，如今卻是看都不敢往慕輕晚那裏看了，就算不小心看過去。也都立刻調轉視線，就怕引來麟的注意給們也來這樣一腳。

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被威遠侯踹上這樣一腳，這些夫人不知道胡太太怎麽想，反正若是們，以後是沒臉在外麵走了。

在麟仿佛承載著凜冽寒風的目視下，這些已經嚇得有些手足發的夫人們連連表示不敢，然後一個個爭相告辭。也不管點上來的飯菜是不是還沒上一筷。

隻不過片刻。除了止歌幾人，知味軒先前還攘攘的的二樓便走得一個不剩。

人群散盡，麟看了看因驚嚇而沒回過神的慕輕晚一眼。走進雅間坐到了慕輕晚邊想要握住慕輕晚的手，抬起的手卻在到止歌那清涼如水的視線時又頹然落下。

“阿晚……”麟喃喃道，嗓音因沉痛和頹喪而沙啞不已。

慕輕晚因這聲輕喚而回過神來，看向麟。那本該悉的麵容卻因這二十年的時而變得有些陌生。

就如同，他們本該是最親的人。如今卻連坐在一起都殊為不易。

……

流言總是這世間傳播速度最快的東西之一。

止歌等人回到威遠侯府時，在知味軒發生的事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湖州城，並迅速取代半月前的賞荷宴，為湖州百姓們新的熱議話題。

家大姑娘的生母與威遠侯兩相悅。卻遭威遠侯夫人棒打鴛鴦……

家大姑娘生母奪得威遠侯寵，打破威遠侯夫婦夫妻和睦的假象……

當這些流言傳到趙君耳裏時，正在澄明堂議事廳裏理侯府庶務。府中各管事都帶著賬本向匯報上月各支出況。

聽了王嬤嬤的耳語，原本麵帶微笑的趙君瞬間麵鐵青。抓起手中的賬冊便衝著正在回話的管事頭上一砸。

砰！

突然遭這無妄之災，那名管事麵上一懵，也不敢去頭上被砸到的地方，隻抱著從頭上落下來的賬冊一臉的不知所措。

“夫人恕罪！”還以為是自己的回話惹怒了趙君，那管事急忙跪倒在地，頭磕得響。

篤，篤，篤……

一聲聲響亮的磕頭聲中，趙君雙手握拳，指甲在掌心劃出片片月牙形痕跡。

好半晌，在王嬤嬤的提醒下，趙君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頭幾乎噴湧而出的怒火下去，衝那些驚嚇不已的管事揮揮手，趙君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得了話，那些眼見事不對的管事這才一個快過一個的迅速離開議事廳。

直到沒有外人在場了，趙君才不再抑自己，一把抓起麵前幾上的茶盞重重往地上砸去，“賤人！可惡！”

清脆的瓷碎裂聲響起，上好的青花茶盞在趙君的怒火之下幾乎碎，裏麵未盡的茶水在地上鋪著的大紅富貴牡丹花紋地毯上漸漸暈出斑駁的腥紅。

王嬤嬤是趙家的第一批家仆。

那時的趙家因為趙天南的發跡而景漸好，從之前的家徒四壁到有能力呼奴喚婢，王嬤嬤便是那時跟在趙君邊的。

三十幾年下來，王嬤嬤當然明白趙君的脾氣，見狀也不勸，隻靜靜立於後等著趙君撒完氣冷靜下來。

果然，又砸了幾樣東西之後，趙君的心氣趨於平和。

“嬤嬤，為了他，我連長公主都不做了，甚至委做了讓旁人看不起的妾！”說到這裏，趙君突地氣息有些不穩，“這些年來我待他還不夠好嗎，為什麽他還要向著那個賤人！”

一想到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護著慕輕晚，趙君心裏剛剛下的怒氣便又有翻騰的跡象。

王嬤嬤沒有回答，知道現在的趙君並不需要的回答。

小小的議事廳裏，時間在靜默中漸漸流淌，夕西斜，晚霞漫天，可一直到這議事廳裏線漸暗，趙君都沒能等到麟回來的消息。

伴隨著天漸漸暗下來的，還有趙君的心。

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趙君猛地站起，力度之大，帶得下的椅子發出一聲重響，然後頭也不回的出了議事廳。卻不是回屋，而是徑直去了二門上。

看守二門的是個四十許、材壯的婆子，已近晚膳時間，這婆子肚子有些了，正抓了把瓜子磕得“咯咯”直響。

餘瞄到幾乎是衝過來的趙君，那婆子心中一驚，猛然站起。瓜子及瓜子殼落了滿地。

“夫人！”那婆子恭聲喚道。心下卻一片驚慌，生怕夫人發作。

趙君此時顯然是沒心發作一個守門的婆子，看了一眼外麵。勉強保持平靜地問道：“侯爺回來了嗎？”

婆子一愣，往日裏侯爺回來時二門上總會派個人去通知夫人一聲的，夫人怎麽還會問起這個？

麵上卻恭敬地回道：“回夫人，侯爺尚未回府。”

趙君一頓。接著道：“那大姑娘呢，可有回府？”

“也沒有。”婆子道。

趙君眼中一冷。果然是這樣。

卻是就這樣一語不發地站在二門，直直地看著外麵，微暗的仿佛在麵上罩上一層駭人的霾。

那婆子不知道夫人為何這般，也不敢問。不過看這樣子夫人是要長呆在這裏的，忙搬了平時曬太用的一張躺椅，仔細了又鋪上一層墊。這才敢放在趙君跟前，卻也沒指趙君會坐。

趙君無論吃穿用度素來極為講究。若換了平時，下人敢搬這樣一張椅子給坐，恐怕早就讓人打出去了。可這時一心想著要看看麟到底會不會與慕輕晚一起回來，哪裏顧得上這些，倒是沉著一張臉坐下了，倒讓那婆子驚了一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車滾的聲音，趙君麵微鬆，但隨即又重歸冷峻。

幾輛馬車緩緩駛來，到門前停下，丫鬟嬤嬤們先下了馬車，然後小心地攙著止歌與慕輕晚下來。在們後，則跟著騎著馬護了一跳的麟。

天微暗，但侯府各還未掌燈，騎在馬上的高大影，馬車下相攜著的看起來纖弱的一對母，兩者本該凸顯突兀的，卻意外的讓見者隻覺和諧。

可這樣的和諧卻讓趙君深覺刺眼，甚至眼角都狠狠抖了抖。

“侯爺可真是個大忙人，今兒怎麽回來得這般早？”趙君忍不住開口刺道，聲音因沒能掩住心中的怒氣而顯得格外尖利，“莫不是醉倒在了哪個溫鄉裏？”說這話時，趙君那似是淬了毒的一雙眼死死釘在慕輕晚上。

麟正翻下馬，聞言冷冷看了趙君一眼，第一次在下人麵前落了的臉，“你這又是發的什麽瘋？”然後轉向慕輕晚與止歌，語氣輕緩和，“你們先回去吧。”

這般明顯的差異，別說趙君了，就連那看門的婆子都聽出來了，直嚇得死死地低著頭，大氣也不敢一聲。

止歌與慕輕晚看了趙君一眼，也沒與打招呼，徑直朝著水軒而去。

在們後，麟將馬繩給了牽馬的小廝，“有什麽話回去再說。”然後不等趙君有所反應，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君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有心想要將心中的怒火盡數發作出來，偏偏麟本就不接招，又顧忌著在這裏發作讓府裏下人看了笑話，雙拳握又鬆開，幾番往複，這才冷著臉跟了上去。

直到確定趙君真的走遠了，那個看守二門的婆子才終於將懸在心頭的那口氣籲了出來。

呼……

奇怪，是威遠侯府遷至湖州便進府裏當差，如今已快二十年，怎麽，之前這二十年來，都從未見過大姑娘邊的那位？難道這就是戲文裏常說的侯門恩怨？

婆子一邊搖頭驚奇，一邊利落的給二門上了鎖。

隻是個看門的婆子而已，還是去想這些事的好。

……

麟與趙君一前一後的回了澄明堂。

跟在趙君後的王嬤嬤估著兩人定有一番爭執，一進了院子便悄悄讓院子裏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以免他們到時候聽到什麽不該聽的白白送了命，然後自己也輕輕掩上房門。

麟進屋之後才發現，平時他一回來便小心侍候的下人如今居然一個都不見。麵上不由冷了幾分，他這些年到底是有多順著趙君，才會連這些慣會見風使舵的下人也都隻顧著看趙君的眼？

他才是威遠侯府的真正主人！

自己手換了家常裳，二十年來，麟第一次不住那藏在心底的怒意。

而他的憤怒，在聽到趙君所說的話之後變得更甚。

“難得侯爺還知道回澄明堂，妾還以為。侯爺會地跟到水軒去呢。”到底是心氣不順。趙君一開口便是刺。

話一出口，趙君心裏便有幾分悔意，其實心裏也知道。就算麟在外麵護著慕輕晚也說明不了什麽，這時最應該做的不是衝著他發火，這樣隻會將他的心更往水軒裏推。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二十年來，嚴防死守。就是怕慕輕晚又出現在侯爺眼中，前麵倒也順利，隻是沒想到止歌那個賤丫頭一醒過來，居然讓心如死水的慕輕晚像是活了一般。如今還正大明的與侯爺一同在外？

都已經過了二十年，難道還想把侯爺搶回去？

做夢！

一邊想著這些，趙君麵上的怒更甚。

麟與趙君同床共枕二十年。基本上隻要看的表便能知道在想什麽。

“你想我去水軒？”沒有像往常一樣在趙君發怒時出言安，麟的聲音冷得刺骨。

想到今天看到慕輕晚被那麽多人用輕視不屑的眼神看著。麟心裏就一陣絞痛。

二十年前，麟能用他是為了保護慕輕晚讓活下來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屈服在皇權之下，可是二十年後的今天，他卻隻覺得自己有多可笑。

這二十年來，雖然趙君對他確實噓寒問暖將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可是這並不代表趙君就是溫和無害的，出皇室的驕傲早已刻進的骨子裏，每每遇到麟和意見相左的時候，便會豎起渾的刺，直到贏得勝利。

整整二十年，麟有的隻有一次又一次的屈服，從來沒有哪一次據理力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