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寒氏,止歌角不由微微上翹。
三世為人,在寒氏的那十五年,是所有生命中最溫暖的時。父親慈,兄長寵溺,族人相親,若不是的不安於現狀,恐怕如今的早已出嫁為世家宗婦,仍著來自父兄族人的溫暖。
不過止歌也沒因此就懊悔,骨子裏,還是煉獄裏那朵連蓮心都被染紅了的紅蓮。錯就錯在居然因為趙天南那十年裏沒有一天間斷的噓寒問暖而了心腸,本就是因為利益才結合在一起的,怎麽能因為那些許的廉價的就誤以為自己能重過他眼裏的江山呢?
想起趙天南這個人,止歌如今已經沒有太大的覺。
蘇醒最初,止歌心心念念的是要將趙天南欠的一切都親手奪回來,可畢竟是三世為人了,這大半個月的沉澱下來,反而覺得如今的日子亦不錯,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最多就是對付一下趙君的小手段,比起從前的勞心勞力可要好多了。
至於那些過去了的,若是趙天南不再招惹到頭上,也許,應該試著拋開從前認真的生活。
一邊聽著林嬤嬤說著湖州知州吳大人府裏的妻妾之爭,止歌一邊為自己以後的生活定下了基調。
主仆二人,主要是林嬤嬤談興正濃的時候,隻聽門外傳來“彭”的一聲響,似乎是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然後耳邊響起一個極盡囂張跋扈之能的聲。
“你們這些狗奴才,竟敢攔本小姐的路,都給本小組滾開,……那個誰,”說話之人頓了頓,得到旁邊仆婢的提示後才繼續趾高氣揚的道,“止歌出來!”
止歌好整以暇的坐在榻上,就連林嬤嬤也沒有。雖然之前已經稍稍調教過了水軒的丫鬟婆子們,但是止歌還想檢驗一下,下人們是不是把自己當時的話放在了心上。
外間,止歌邊的大丫鬟半夏一隻手捂著手肘,在扶風的攙扶下站起,“回二姑娘的話,大姑娘正在午休,特意吩咐了不任何人打擾,二姑娘若是有事還請晚些時候再來。”
來到威遠侯府大半個月了,在林嬤嬤的指導下,水軒的丫鬟婆子都比從前進益了許多,府裏主子的樣子更是牢牢記在了心裏。
此前半夏曾與止歌一起去過趙君那裏,與二姑娘鳴舞亦見過幾麵,隻是這幾次都隻是匆匆一見便離開了,沒想到尚年而且看著活潑可的二姑娘私底下竟如此跋扈。
大半個月相下來,水軒的丫鬟婆子都道自己是走了大運才能來服侍止歌,這位主子不僅沒有苛待下人的習慣,而且也真如當初所言,隻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事一概不管。
也因此,這些丫鬟婆子更將止歌當初說的關於誰是主子的話放在心上了,也才有了半夏先前那不冷不熱的話。
在半夏與扶風的對麵,一名約六七歲的在丫鬟婆子的簇擁下頤指氣使的瞪著半夏與扶風,帶來的人則推搡著水軒的人不讓們接近。
麵容致可,如一尊瓷娃娃般讓人一見即為之心喜,頭上梳著可的包包頭,戴了幾朵明顯不是凡品的珠花。上穿著桃紅的緙褙子,腰間綴著上好的羊脂玉做的步,若是忽略麵上的怒氣,還真是個通貴氣、玉雪可的小娃娃。
便是趙君所出的嫡鳴舞。
鳴舞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寵著長到了六歲,從前在整個威遠侯府都是無人敢忤逆的,沒想到在這個並不被承認的姐姐這裏,竟然被一個出卑賤的丫環給攔住了。
這還得了!
從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鳴舞隻覺得自己到了莫大的侮辱,渾的都衝上臉頰,漲紅著一張臉從腰間“唰”的出一條泛著寒的鞭子,抬手就要衝著攔在前的半夏與扶風揮過去。
“不可!”一隻手驀的住鳴舞的手腕,讓手中的鞭子沒能揮下去。
鳴舞轉頭一看,原來慕輕晚不知何時走了進來。
“原來是你!”見了慕輕晚,鳴舞心中的怒火不降反升,一把揮開慕輕晚的手,提著鞭子指向慕輕晚,語氣輕蔑地道,“不知打哪來的賤人,賴在侯府這麽多年都不肯走,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勾搭了我爹爹,生下個小賤種居然還想讓本姑娘一聲‘姐姐’,告訴你們,門兒都沒有!”
一向溫婉的慕輕晚聞言眉頭微皺,卻並未有多怒氣,隻是不讚同的看著鳴舞,好聲好氣的道,“大……二小姐,為威遠侯府嫡,怎能口出穢言,若是讓外人聽到了,恐怕還道是威遠侯府教不嚴,是要丟大臉的。”
聽慕輕晚如此說,跟在鳴舞邊的丫鬟婆子都不由變了。
鳴舞不過是個六歲的,若邊無人教唆,又豈會學得出口髒。也是邊的丫鬟婆子平日裏太過猖狂,隻以為鳴舞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孩,說話之間就不太避著鳴舞,時間長了倒鳴舞學得了這些汙穢之言。
以趙君對鳴舞的溺,若知道此事,為了給鳴舞遮掩,恐怕們這些跟在鳴舞邊伺候的人都得被活活打死。
想到趙君這些年來的手段,這些丫鬟婆子都生生打了個寒噤,為免鳴舞再說出什麽落人話柄的話來,趕手忙腳的想將鳴舞拉走。
不過,鳴舞驕縱慣了,哪能這個下人給拉了,當下順手一鞭子撲頭蓋臉的便往那些丫鬟婆子上去,直到再沒人敢近了,才繼續向著慕輕晚橫眉冷對。
方才慕輕晚那句臨時改口的“二小姐”可算是中了鳴舞的痛點,恨恨的剜向慕輕晚,“賤人……”
“住口!”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移向聲音來。
林嬤嬤一手掀開簾子,一手扶著止歌出現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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