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兩聲，似乎終于支撐不住了，倒在肩頭上。

那麼重、那麼沉，顧玉汝本就被嚇得不輕，本支撐不住，只能順著力被他在地上。

刺鼻的腥味，有熱流順著上方流下來，往脖子里鉆。他上到底有多傷，不知道，只知道他帶著自己逃到這里來，整個人已經了人。

“你別說，薄春山你肯定能活下來的，馬上就有人來救咱們了……”嗚咽地哭著，渾抖。

“我可能等不到那時候了……”

他低嘆著，聲音里帶著些許笑意：“老子也是鬼迷了心竅，明明已經跑出城，也不知哪神經了又跑回來……想到齊永寧那人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書生的別看平時風，關鍵時候手無縛之力，一點用都沒有，若是他為了逃命丟下你，說不定能便宜老子一場，讓我撿個媳婦……”

“薄春山……”

“……顧玉汝，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我、我……”

“……我一直覺得配不上你……若是早知道這條爛命會送在你手里，當初我死纏爛打、拼著臉皮不要，也會把你從齊永寧手里搶過來……”

“……可虧死老子嘍……”

這句話似乎了什麼，他一邊笑一邊嗆咳起來，而隨著他的嗆咳還有仿佛流不盡的從他角溢出。

“薄春山……”

“……顧玉汝你答應我，若是能有下輩子，就給我當媳婦吧……”

……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沒死？”

本來無力的手突然生出一力道，地握住的手，不抓得生疼，也將抓懵了。

誰沒死？

“我瞞了你一輩子，其實也不算一輩子，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沒死……他不沒死，還了六橫島島主，了海上有名的大海盜，后來反盜為了剿寇名將，被南朝封為鎮海王……”

“……他獨掌南朝朝權，一生未娶……為了你，跟北晉、跟我做了一輩子對，給我添了一輩子堵，可只要你還是我的妻，他就一輩子不可能贏過我……”

“……他連死都死在我前頭……之前我才收到鎮海王薨于臨安的消息，哈哈哈哈他終于死了……我的心病終于除了……”

“所以你只能是我的，下輩子你還是我的妻……”

……

怦怦、怦怦、怦怦……

心，突然跳得很快。

顧玉汝忍不住按了按口。

宋媽媽見這樣，以為有什麼不適的地方，便往跟前湊了湊。

接著，一聲驚劃破了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