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默默汗，心想剛才要說了，開會的時候還不知道多人要遭殃。

“這……我也是才得到消息，剛才開會不好打擾。”

戚嶸只是用凌冽的眼風掃了他一眼，自家助理是什麼心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過不因私事耽誤工作也是他一直以來強調的，總歸也沒說什麼。

男人腳步如風走出辦公室，一直到那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林躍才猛地松了口氣，“嚇死了，還以為要去非洲喂大象了……”

電梯下樓直到地下車庫，戚嶸外套都沒穿，掛在臂彎間，長闊步走到車子跟前，司機已經拉開車門在等，剛準備手接過那服，只見男人脾氣很不好的將外套甩在了車座上。

司機默默護著男人頭頂，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車廂的氣氛都因為后座上心不佳的男人變得繃起來。

司機師傅大氣都不敢，小心翼翼的問，“戚總，回別墅嗎？”

“嗯。”只是一個鼻腔哼出的單音，已經足夠人聽得手心冒汗。

車子離開公司大門朝市里開，一路無言，期間戚嶸接了好幾個電話，都是跟公事有關，其中有一通是吳征的，說最近秦瑞航因為技部的問題跟新挖來的副總監陳瑜產生了矛盾分歧。

戚嶸本就心不好，這會兒口氣更沖，“我讓他們來公司是做技研究的，不是來拌吵架的，干不了就都給我滾蛋！”

司機師傅巍巍的朝后視鏡看了眼，握著方向盤的手都不自覺汗，總裁心不好，這個時候必須小心再小心啊，稍有不慎差不多就失業了。

掛了電話后，戚嶸直接將手機打開免打擾扔在了一旁的空位上。

腦袋往靠背仰了仰，手臂抬起按向太，氣氛更是如履薄冰。

就在司機師傅背后發涼時，沉著的男人再一次開口，“去季家。”

“什麼？”命令來得太突然，司機愣了下，很快回過神，“是，戚總！”

車子在前面路口掉頭，司機是之前職業賽車手退下來的，駕駛技沒多說，只是才剛朝另外一個方向開，又響起一道猝不及防的聲音——

“算了，回別墅吧。”

“……是！”

一個不大的路口，折騰了一個來回又回到之前的方向，司機大抵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戚總娶了一位太太姓季，只是要去太太娘家嗎？可為何這麼糾結呢？

一路平穩行駛，最終還是開回了別墅，在院子里穩后，戚嶸一點停留都沒有徑直下車朝別墅門口走去，看起來跟往常無異，可司機卻察覺到他焦躁的心。

否則那麼細致微的男人，怎麼會將服落在車上呢。

——

戚嶸進了屋將鞋子換鞋，直接沖上二樓主臥套間里的帽間換了居家的服。

連續一個禮拜他每天早上八點多忙到晚上十點多，工作強度比在救援隊的時候不知多了幾倍，沒有休息的時間，也不想有，一閑下來就能到那空無一人的寂靜，只會讓他更加心煩意。

換下來的服扔進洗手間的簍子里，他下樓來到客廳，劉嬸知道他今晚回來正在準備晚餐，清蒸鱸魚，蝦仁百合，清炒西芹，還有砂鍋煲的竹蓀湯。

戚嶸這一周幾乎都在酒店用餐，看見這一桌家常菜還算有點食，只是坐下來看見那擺在另外一邊的干凈碗筷時，目卻微微閃了下。

劉嬸給他盛了一碗湯，順勢要去拿另外一只，這人收回視線淡淡開口，“不回來。”

季溏心自從那天跑走之后就再也沒回來過，劉嬸本想是在學校上課吧，今天周末總該回來了，卻不想……

老人家到底是過來人，瞥了一眼先生難看卻忍著的的臉，不著聲的開口道，“先生，季小姐是在外面吃飯嗎？這麼晚了，一個孩子安全嗎？”

聞言，戚嶸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深邃的目朝劉嬸遞過去，“你不用替說話，有本事跑出去就不會著。”

劉嬸心思被看穿，臉上有些尷尬，不好繼續說什麼，也只能是收了餐回廚房。

只是剛一轉過，男人深奧無謂的臉便浮現出了郁結之，他不抬頭去看窗外幾乎全暗下來的天空，那雙人看不懂的黑眸中思緒深沉。

……

季溏心吃完飯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沒幾分鐘的清凈，季優便門都不敲的直接走進來。

環視一圈打量了一眼屋子里的陳設，看著比自己小了一半還多的單人床，雙手換在前，開門尖山的問道，“發了麼？”

季溏心臉不是很好，指了指靜靜放在一側桌子上的手機，“還沒。”

季優翻了個白眼，一步三扭的走過去將手機拿過來放在眼皮子底下，卻沒有要給的意思，“輸碼。”

“呵，”季溏心被一連串作逗笑，冷嗤一聲，坐在床邊抬起眼皮看過去，“這是我的手機。”

“廢話，早發晚發都是發……”

“季優，我再說一遍，這是我的手機。”季溏心仰頭看著跟前的人，加重語氣重復了遍。

那灼然的目落在臉上，竟讓季優一時間有些慌神，雖然沒有生氣也沒有怒目，可就是給人一種特別抑的迫，這樣的覺讓想起另外一個男人——

戚嶸。

是在一起時間久了，所以不自覺的會染上相似的地方嗎？要知道，之前的季溏心可是每天看著人臉，連句話都不敢多說的畏樣子。

季優攥進掌心中的手機，很想據理力爭，卻在這樣的目中不自覺地將東西遞給了。

季溏心過來，連著按下四位數的碼，點開通訊錄到那悉的號碼，瞳仁一像是被刺痛到，按下短信，看著那白的對話框，竟然落不下手指。

提前一周就說好的事，在沒有一通電話解釋中冷了一顆心，本以為可以輕松做到，可到了這一步卻發現還是不行。

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一顆心都被揪了，是喜歡上戚嶸了吧，這一刻才完完全全明白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喜歡，又怎麼會這樣心痛呢？

季優看到蒼白下來的臉，生怕遲一步會后悔，連忙搶過來，手指飛快的敲下一行字，一點猶豫都沒有的發送過去。

看著信息功投遞出去，季優這才滿意的扯開一抹笑意，“行了，算你識相。”

喜形于不止一點點，就連走出房間的步伐都充滿雀躍，季溏心看著屋門開了又關，放在側的手機再一次振，渾瞬間僵的像塊石頭，撈過一看，只有一個簡單的字——

好。

干凈利落，惜字如金，是他的風格。

季溏心像是拿著一塊燙手的山芋，立刻將手機扔在一邊兒，仰倒向后的冰冷的床面，淚水翻滾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