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守在丈外的梅余馨上前去扶。

　黎永寧抬手打住：“本宮想靜一靜。”轉踉蹌著下了山頭, 神落寞。梅余馨快到近前的車隊，面上亦是一般，退后隨公主離開, 們這回…又輸了。

　下到山腰, 黎永寧腳下一個磕絆, 子向前栽去。好在梅余馨手腳快, 一把將人拉回。這次黎永寧沒再拒絕攙扶, 主仆一道去山下取七弦琴。

　“公主, 要回別院嗎？”

　“不了, 本宮想去北櫻山…送送他們。”低估了楚陌。照著前事，可知其雖是景程教出來的，但行事卻完全不似景程。奎文講他刁鉆難纏, 清河說他詐狠辣, 還真是一點不過。

　車隊過去一刻，一細膩戲腔響在北云山：“倚看人間笑風塵，兒郎打馬追…”黎永寧抱琴，與梅余馨離山, 緩緩往北去。

　汪香胡同小楚府，吉安送走永寧侯世子夫人, 回屋里就給了楚陌一下子：“今天這宴辦得…一塌糊涂。”

　楚陌裝模作樣地著被打的肩：“不是好的, 禮到人不到。”

　“能這麼事嗎？”吉安氣鼓鼓地撇過臉看的小頭。

　小虎子正左右著小腦袋，兩白的小手往頭上夠。

　抱著他的吉孟氏，喜得不行，一眼舍不得離。午間他師公給剃了胎發, 五、臉模子更是凸顯, 像誰一目了然。

　“一個小頭, 可把你稀奇狠了。”吉安了帕子給兒子拭小。

　今兒小虎子百日, 來賀的不僅有前頭永寧侯府老太君，左鄰蒙老尚書家和后頭定國公府，還有魏茲力、談宜田、江崇清幾人。皇上了涼，不宜來，但與皇后、大皇子都給送了禮。

　各個王府不用說了，隨皇帝腳跟，禮備的十足厚。意外的是，三禾胡同張家、桐州韓家、宣城佟氏也來了禮，還都不薄，單金就封了九十九兩。朝中文武，亦是一個不。

　二品龍虎將軍常威俠的夫人馬氏，是個爽利人，帶了三歲大孫來玩…用完席離開時，一再叮囑，以后府里有事別忘了給常府下帖子。如此，就不用再費心思誆騙尚不曉臉面為何的大孫兒來討席吃了。

　雖是玩笑，卻也吉安臉紅。

　吉安是真不曉楚大老爺在外這般會來事兒。前些天，還問了楚大老爺，有沒有客？他怎麼回的…沒幾人，擺兩桌便可。

　兩桌？那不就是自家里鬧一鬧。也就照著話來了。前頭永寧侯府和左鄰蒙老尚書府，還是楊小爺和蒙豈豈上門關照，才下了帖子。今天……

　楚陌見媳婦這樣，覺必須要為自己辯解兩句：“也不知那些人是怎麼想的？明明在朝上是勢不兩立，在暗里是互看相厭，可送起禮來，又似與我十分親厚。人心難測，我等還是太淺薄狹隘了。”

　“還引發你悟了？”吉安瞪了他一眼，扭頭問辛語：“來禮都登記造冊了嗎？”頭回可以原諒，以后再辦事可不能像今兒這般了。

　“都登記清楚了。”

　“那就好。”吉安見小頭又流口水了，不由發笑：“你惦記什麼好吃的呢？”楊小爺與蒙豈豈今兒圍著小虎子稀罕了大半天。

　聽說小虎子現除了，還不能吃旁的，這對胖友是心疼極了。然后…兩人在小虎子眼前吃了一個下午，饞得小虎子口水淌了要有半碗。

　小虎子呀一聲，就想把小手往里塞。只指不對口，一下到了鼻上。

　“不許嗦手。”楚陌抓過小頭的爪子：“娘，我來帶一會。”

　雖不舍放手，但只要婿要帶，吉孟氏從不攔：“我回屋看看你爹，今兒中午吃多了酒，這會也該清醒了。”知道三個孫子親事都定了，老頭子有點念家里。可京里不太平，小虎子尚小，他們又不放心閨兩口子。唉…正為難。

　“爹不是說燒心嗎？我讓廚房再送盅蓮心湯過去。”

　“好。”

　待岳母出了正屋，楚陌低頭頂了下媳婦：“爹可能想家了。”

　“能不想嗎？信旻已經考過縣試、府試了，雖沒摘得案首，但也是僅次于案首，若無差錯，院試九能過。之后二哥、信也要下場…”吉安靠著楚陌：“我在想是不是送他們回陜東住幾月，等信旻親后，再接回來？”

　懷抱妻稚子，楚陌心被塞得滿當當，鼻尖在兒子小頭上蹭了蹭：“可以。”

　“我就怕爹娘一走，太爺也想帶著迅爺爺跑。”吉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