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玉搖頭:“沒有呀。”端的是豆漿,豆漿里放的是萬靈水。
若是巧手的人,將一斤黃豆熬出十斤豆漿來,是輕輕松松的事,且不損失豆味。
王老太太拿出了十多斤黃豆,熬了近三百斤的豆漿。
三大鍋豆漿煮開了,分散去各家,幾乎每個人都喝到一口。
自然是拉得不行。
胡村長也喝了幾口,他倒是很想撐著,好歹不能輕慢前來賑災的差大人們,結果實在撐不住。
綠著臉說了一句:“各位爺,實在對不住!”就捂著肚子匆匆跑了。
差們的表那是非常之彩,這村人是怎麼回事?
中毒了咋滴?
“大——張先生,您看著?”為首的差臉難看,這村子有古怪啊。
張展看到他們這樣子,倒是想起了一些不愿回憶的事。
“無妨,他們不像是中毒。”表也不痛苦,說明也不是鬧肚子。
老王家七匹郎和老王家的人都還在,他們是因為喝過萬靈水,已經徹徹底底拉過一次,現在倒還能忍。
萬靈水主生機修復,有損的人喝了效果很明顯,沒有大損耗的喝了,也就是強健,讓人更耳聰目明。
“各位爺,都走累了吧?來,先歇歇腳,我給你們端點豆漿來。”
村里人都跑了,王老太太只能上前招待了,想起家里還有半桶豆漿沒分完,當即就隨手指了一個兒子,讓去提。
張展想說不用,但看后頭的差也確實累了。
更何況,那是豆漿,這個月份可難得。
災時,很能有那些褚存久的食。
老王家七匹郎看著王傳滿把豆漿提過來,看著差們就著木瓢一人一口喝了。
王五郎鬼使神差問了一句:“阿玉妹妹,你不會把水倒在豆漿里了吧?”
小阿玉笑瞇瞇點頭,一副贊賞的表:“五哥哥,你好厲害!”
居然是第一個想到的耶。
老王家七匹郎:!!!
然后,眼睜睜看著一群差到找茅坑。
唯有張展還勉強站著,不太確定地問:“你這豆漿——沒燒開?”
王老太太:“……不應該啊。”
明明記得燒開了——
這時,王老太太看向旁邊懵懵懂懂小阿玉,頓時反應過來什麼。
眼睛瞪大,瞬間又恢復如常。
想起自家人之前拉肚子后,反而輕松許多,尤其是躺在床上的老二,以及家里老頭子,都說上覺好多了。
難道不是他們瞎說,而是真的?
王老太太心中思忖,不聲走向小阿玉。
把孩子往自己旁邊拉一下,這才出笑來:“老婆子看著燒的,是燒開了。可能諸位爺長途跋涉有些勞累,喝了熱豆漿,有點不住。”
張展一副“我看你是在驢我”的表,他有這麼好騙嗎?
“爺爺,實在對不住!”正巧這時,胡村長跑回來了。
拉完一輕松,走路都帶飄了。
他們和普通拉肚子不同,肚子里也沒吃多東西,基本空了就沒了。
也就小半刻鐘的事。
其他村民也陸陸續續回來,大家還各自流想。
“我可好多年沒這麼輕快過了!”
“還真別說,前幾日狠了,總覺得傷了腸胃,現在倒是不那麼疼了。”
“我手腕力氣恢復了些,怪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之前我蹲坑沒個一刻鐘起不來,這才一會兒……”
張展默默往后站了一步。
這是一群有味道的村民。
好在差們也很快回來了,他們也覺得渾輕松不,但是比起村民們來,效果又稍微差了一些。
差們還想討論討論,張展直接一擺手:“好了,分糧吧!”
再說下去,他怕自己會吐了。
要是萬寧城里那些家伙知道這些,怕是要笑話死他。
按照之前張展所言,各家都分到了該得的糧食,老王家因為人口多,分到的也格外多。
只是小阿玉還沒登記在胡家村,按名冊是沒有的。
胡村長就忙說:“爺,這個小娃娃也是我們村的,因年紀小還沒來得及上戶籍,您看——”
其實,村里很給孩子上戶籍的,尤其是7歲之前的孩子,經常養不活,立了戶籍雖然多一點保障,但也要多一點春秋稅,大多人家都是不上的。
孩更是不上,只等到嫁人時,娘家好的給上個戶籍,或是直接去婆家上戶籍。
老王家是村里的特例,他們家的孩子,都是媳婦一出了月子就趕去上戶籍,一點兒不耽擱。
“先按名冊辦事。”張展并不肯通融,但還是好心提醒道,“再過兩日,道的雪就化了,到時再去縣城上戶籍。”
王傳滿忙道:“好好。”
他們帶的糧食有限,要保證大多數人都能吃到糧食,尤其是有名冊的。
此后再看是否有富余,再去統計沒有戶籍的人口,其次補助這部分人口。
胡家村的發放完以后,張展又帶著人和剩下的糧食去山村。
兩村之間有一個岔道,山村本該是先到達的,但張展私心想要多幫助胡家村,是以先來了這邊。
張展留下三個差,讓他們先在這里等候,他們順便要去調查易子而食的事,這事不理妥當,始終是個患。
村民們領了糧食,都歡天喜回去,無論明天如何,今天必須先吃頓飽飯!
王老太太也拉著小阿玉,讓兒子孫子們把糧食馱回去。
“娘,今天得了賑災的糧食,我們煮干飯吃吧!”小張氏趴在屋子里,遠遠就開始喊。
“吃吃吃!”王老太太沒好氣地朝那方大吼,“你是能坐起來刨,還是能走過來咽啊?煮干飯也不到你的份,老老實實喝你的粥去!”
小張氏:“……”傷患沒人權了唄。
話雖如此說,王老太太還是扭過頭對馮氏道:“今晚上煮糙米飯,結結實實煮一鍋。”
幾個年紀小點的孫子頓時歡呼起來:“好耶!”
小阿玉也學著哥哥們的樣子,小手握拳頭,往腦袋上一舉:“好耶!”
王老太太本來沒好氣,看這樣子,反而繃不住笑,但還是忍住,肅著臉。
“你啊你。”王老太太點點的額頭,扭進屋,“你跟我到屋里來。”
那豆漿的古怪,總是要問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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