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平行世界之青梅竹馬（八）】

　馬車停了下來, 月皊探頭從車窗出去，問：“這是哪里呀？”

　“宜。”江厭辭道，“今晚在這小鎮住一晚, 明天一早出發。下午應當就能接到人。”

　兩個人下了馬車，就近找了家客棧。

　店小二笑呵呵地迎上來，詢問要幾間房。

　“兩間。”江厭辭道。

　月皊了江厭辭一眼，又飛快垂下眼睛。默默跟在江厭辭后上了樓, 直到到了房間之后, 才知道江厭辭之所以要了兩間房，另外一間是給趕車的小廝。

　坐在床邊，睜大著眼睛環顧屋。客棧簡陋, 自然比不得家中外間套里間, 這邊床那邊榻，只一張簡單的木床。抬起眼睛仰著江厭辭，問：“我們住一間嗎？”

　搭在側的手了床榻，這屋里可只有一張床。

　“你敢一個人睡一間嗎？”江厭辭問。

　月皊愣了一下, 抿抿不吭聲了。外面有著長長的走廊, 一間間客房挨著，聲音嘈雜時不時傳進來, 好像的確不太敢單獨住一間……

　夜里, 江厭辭給月皊整理好床鋪，自己抱了床被子打地鋪。

　月皊躺在床榻上，著屋頂發呆。夜深了，外面的嘈雜聲也逐漸沒了。偏過頭，在一片黑暗里向在一旁打地鋪的江厭辭。

　早春時節, 天氣還冷。

　月皊輕輕咬了下，小聲喚了聲“阿兄”。

　“外面環境是差一些, 忍一晚上。”江厭辭道。

　黑暗里，月皊沉默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又一次地喚了一聲“阿兄”。

　江厭辭這才轉過頭，向床榻的方向，問：“怎麼了？”

　月皊不說話，先是輕輕地哼了一聲，才吞吞吐吐：“地上涼，阿兄……阿兄上來睡吧。”

　好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月皊著頭皮小聲說：“我相信阿兄。”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江厭辭道。

　月皊呆住了。好半天，才哼聲嘟囔：“你怎麼能這樣！”

　翻了個，面朝床榻里側去。

　可不多時，月皊聽見了后的聲響。當江厭辭將手搭在的腰時，月皊輕喚出口的“阿兄”，便帶了一音。

　“廿廿，轉過來。”江厭辭道。

　“我不……”月皊微微用力地攥住了被角。

　江厭辭握住纖細的肩，輕易將人轉過來，面朝著他。月皊眼睫了，抬眼向他，帶著一點心慌地喚聲：“阿兄……”

　“你冷嗎？”江厭辭問。

　月皊腦子里糟糟的，也沒聽明白江厭辭在問什麼，便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看見江厭辭微微揚起了角。

　接著，江厭辭便將摁進懷里，抱著。兩顆心相，去聽對方的跳聲音。

　月皊不僅腦袋里糟糟的，心里也慌得一塌糊涂。覺得這樣是不對的。就像小時候，背著阿娘吃冰。就像讀書時，讓阿兄模仿的筆跡替寫課業。就像在生病時，溜出去玩……

　這是錯的，是不應該的。可是心里的喜悅卻像一個人的陷阱，讓忍不住往前邁。

　“阿兄……”

　江厭辭聽出來月皊的聲音有一點哽咽，立刻將擁在懷里的人松開一些，抬起的臉，去漉漉的眼睛。

　江厭辭問：“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月皊哭著點頭。

　江厭辭再問：“那信不信我？”

　月皊再點頭。

　“好。那就放寬心，一切都給我。”江厭辭靠過去，去吻漉漉的眼睛。

　月皊合著眼，由著江厭辭的親吻輾轉而下。當江厭辭的吻落在的鎖骨時，月皊下意識地抬手抵在江厭辭的口。江厭辭的作便停了下來。

　月皊抵在江厭辭前的手慢慢下去，不再拒絕。

　江厭辭卻握住了的手，捧著的手放在邊輕輕吻了吻的指尖兒。一片灰暗里，兩個人相互凝。江厭辭著月皊的眼睛反復去吻微的指尖，道：“睡吧。回家以后我們就親。”

　“親”兩個字在月皊耳畔又回了一遍。應該說些什麼的，可是一張，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最終只能將一張發紅的臉埋進江厭辭的懷里。

　江厭辭間輕滾略克制了一下，才拉過錦被，仔細蓋在兩個人的上。兩個人的相，離得那樣近。離得近了，有些上的便藏不住。

　月皊的臉頰越來越紅。將臉徹底埋在江厭辭的口，然后索著去拉他的手。拉著江厭辭的手，緩緩移到腰側的系帶。

　良久，江厭辭沉聲：“你確定嗎？”

　月皊在他懷里輕輕點頭，早已是紅了臉。

　江厭辭垂眸，向埋首在他懷里的人。他將手挪開，只是俯首溫去吻的頭頂。

　“廿廿還小。”他說，“就算親了，也該晚幾年再要孩子。”

　這樣簡陋的客棧，又毫無準備。

　不可以。

　月皊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在偎在他懷里胡地點頭。后半夜，更是寂靜。月皊偎在江厭辭的懷里很快睡著了。從小到大，在江厭辭邊總是會很放松。對江厭辭的習慣、依賴，和信任，已經持續了十年。

　就連走到一起，為攜手一生的夫妻，似乎也變得順理章。

　月皊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除了阿兄，怎麼可能還會有另一個男子闖進的生活。這種闖，簡直是一種冒犯。不想嫁給別人，也不想阿兄和別的子親。

　他們只能屬于彼此，不能被人打擾。

　至于與阿兄在一起會不會遭到很多人的反對和議論，好似并沒有那麼重要。

　沒有人能將他們分開。他們早已分不開。

　·

　這幾天，李姝遙一直心緒不寧。還沒弄清楚江厭辭和月皊之間的事。這次月皊跟著江厭辭出京去接沈家兄妹，若真的是江厭辭單方面對月皊圖謀不軌，那可怎麼辦？

　李姝遙后悔了，不應該為了所謂的明哲保決定先觀察。應該第一時間將那一天晚上的事告訴月皊。就算是誤會一場，就算月皊責怪多管閑事，也不應該讓月皊有置危險的可能呀！

　不出意外，江厭辭和月皊今天下午就能接回沈家兄妹。李姝遙焦急地等著，盼著這三日不要發生什麼壞事才好。

　聽侍稟話人回來了，李姝遙趕忙小跑著往外走。一口氣跑到花廳去，和華公主一起等著。

　“姝遙過來了。”華公主道。

　李姝遙扯出一笑來，說：“也好幾年沒見到沈家兄妹了呢。”

　話剛說完，江月慢也拖著款款的步子走來。江月慢亦是來等沈家兄妹，盡地主之誼。

　李姝遙陪著華公主和江月慢說話，面上帶著笑，心里卻一直很忐忑。直到侍稟告人到了，幾個人朝外去，看見沈家兄妹、江厭辭和月皊一起往這邊走。后跟著些下人。

　華公主視線掃過沈家兄妹，不經意間落在江厭辭和月皊牽在一起的手上。不由愣住了。

　江月慢也有些意外地將視線長久凝在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這……可不是兄妹之間該有的舉。

　月皊的手微微了一下，忽有一點擔憂。江厭辭目不斜視繼續往前走，卻微用力地握的手。

　月皊松了口氣，亦微用力地回握一下。

　四個人邁進門檻，沈元衡笑嘻嘻地說：“沒想到剛來京城就能有喜酒吃！”

　他向江厭辭和月皊，角扯著燦爛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