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白熱化了。
原本有些憑借和二區關系不錯, 現代化做得也差不多的領主們,還擺了酒局,宴請辛漣, 三番五次私下邀請,遞話給他, 說國家的意思他們都知道了,也很愿意配合工作,只不過,配合工作總要先有個頭銜吧。
旁敲側擊,想探探辛漣的口風,玩竹竿打瓦片,搖一變改革完的把戲。
無一例外, 他們都了釘子。
辛漣冷面無, 他們送的禮,錢財充公,妖偶送到臨時學校去, 至于所有的討請求,統統拒絕。
辛漣的說法是:“我夫人有學歷有見地, 還要老老實實考試, 從基層做起。你們還妄想什麼居要職分蛋糕?當我沒學過歷史?”
他當即通過, 向全界播報。
真有誠意,就來他這里報名, 他免費發放考試資料,包路費食宿費, 送他們去外界參加考試, 考完如若被錄取, 就服從國家安排, 統統從基層先干起。
如果不贊同,也別廢話,來送死。
新聞一經播出,各方沉寂兩日后,領主們瘋了,只要沒老到不能的,都要來跟辛漣拼命。
辛漣已經七天沒空回家了。
他在十區遭遇了圍堵戰。
連戰三天三夜,于戰火中心的他,突然臉一變。
其余大妖見狀,以為他終于到力不從心,力竭而亡的時刻了,抓住機會反撲。
辛漣也沒之前那麼果斷,躲閃招架的時候,臉上的表有些疑,也有些茫然。
直到他的手再次上腹部,疑變了驚訝,繼而驚訝又變作了欣喜。
如果他的覺沒有出錯,剛剛,懷里的妙妙蛋有了回應。
是如同撲翅膀般輕盈的心跳聲。
不是一聲,而是兩聲。
起初這讓他疑,有一瞬,他以為是孩子出了問題,心律不齊。
可很快,他就確定,心跳聲的來源,是兩個,而非一個。
他著妙妙蛋,詢問之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是兩只。
一只很大,另一只很小,但它被保護得很好,蜷在大只的懷抱中,被健壯又充滿責任的大只用翅膀包裹著。
兩只!!
妙妙蛋里有兩只小凰!
辛漣激不已,他甚至因為激,放了一波大招,暫且清掃了一波圍攻后,抖著手,點燃了一支煙。
冷靜片刻,他扔掉只了兩口的煙,忍不住笑了起來。
十一區的領主嚇得不輕:“他是被打傻了嗎?還是我已經被打出幻視了?”
怎麼莫名其妙就在打斗中,笑出聲了呢?
辛漣靜靜垂著眼,抑制著想在天上盤旋高飛的沖。
“真的是兩只嗎?兩聲,讓爸爸聽一下。”他溫道。
妙妙蛋很快就給了他回應。
大只的那個,吱吱了聲,聲音算悠長,氣也足。而后等了好久,沒聽到另外一只的聲。
圍攻又開始了。
這讓辛漣異常氣憤。
他鼓勵著那一只小的回應他的呼喚,結果這群不識趣的東西,偏偏要這個時候放招,這麼吵,他還怎麼聽?
十區界,綻放出巨大的煙花球,絢爛無比。
很快,從這駭人又絢麗的球中,飛掠出一縷金風,一直狂刮萬里,到靜謐的林間,落地形。
辛漣上的服,燒得只剩下一條子了。
他掏出那顆妙妙蛋,又吹了聲召喚口哨,輕輕,仿佛怕嚇到他的鳥寶寶們。
“讓爸爸聽一聽吧。”他著這顆蛋,“剛剛爸爸沒有聽到。”
仍然是大只的,健康悠長,比剛剛更加練的一聲回應。
好久之后,才有一聲弱弱,含帶怯似的吱,小小聲地飄出來。
辛漣雙眼放,托著妙妙蛋,展翅就往家飛。
他必須要親口告訴妙妙,立刻,馬上!
因這幾天,辛漣不出空閑回家,唐惟妙有些寂寥,做什麼事也都無打采的。
這些日子,白天就是對著一箱的稀世珠寶描摹練筆,有想法了就畫一點甲方的任務,剩下的時間就刷個題。
發現了做行測的一個好,就是可以清心寡,讓暫且下和辛漣大鳥翅膀滾來滾去的念頭,抑制自己的思念。
于校長聽說要考試,不僅送來了兩箱參考書,還送了許多歷年真題。
不過全是行測,唐惟妙問過楚英:“你們不考申論嗎?”
楚英說:“你是人,他們考的申論,你隨便寫幾行就可以,完全不用復習。”
抱著懷疑的態度,唐惟妙翻出了一本申論題庫,看完懵神了一個下午。
小妖們考的申論題五花八門,基礎材料題,全是人類社會基本的人世故理方法。
比如,唐惟妙興趣的一道題,是給了個假設場景,如果你執行任務結束后,人類大爺大媽上前謝你,給你送了好多東西,但你不需要,甚至有你不喜歡的東西,你該如何跟他們通?
唐惟妙想了好久,想了許多客套話,總結了六小條花樣拒絕的理由,結果翻開參考答案,無言沉默。
參考答案為:按照規定,不能收禮,闡明理由,禮貌拒絕即可。括弧:考生的答案中如出現暴力手段或不常見的妖類理辦法,判零分。
評分標準為:書寫不規范,長度于五十字,詞匯量不足,語法錯誤較多,但能看出行文意圖和表達中心的,判兩分;
長度符合簡答題要求,書寫規范,語句通順,擁有基本詞匯量表達意圖的,判五分;
文本長度符合要求,書寫文雅得,條理清楚,如同人類作答,詞匯量富,邏輯嚴,自圓其說,練使用文字表達心所想的,判八分;
顛三倒四,語無倫次,但字書寫優,賞心悅目,判一分。
唐惟妙終于知道,為何自己不必復習申論了。
特殊公務員的申論,是為了檢驗妖是否真的了解人類習,是否能很好的融人類社會,有基本的是非觀。
這種二十多年的人類土著,自然是隨便回答就可以。
無所事事的白天結束后,就是越發寂寞的晚上。
因為辛漣不再回來,已經有七個晚上,都是獨自一人睡覺了。
床很大,空的,很無趣。
唯一能讓提起神來的,就是晚上睡覺前,給家里人打的那通平安電話。
之前,本宅的電話在大門口的廊廳墻上掛著,會穿戴整齊,跑到走廊去。打完電話,還能和凌衍下個棋,或者聊八卦。
凌衍生活比還要無趣,每天都是死板的聽戲看書,唐惟妙就大方的把盤借給了他,帶他門看番,還會親自給他演示,如何在電腦上畫畫。
不過,電話掛在走廊,也有弊端。如果哪天聊得時間長了,還會因長時間的站立腰酸背痛。
也許是凌衍注意到了,很快,方束就接了電話線,在唐惟妙的床頭新裝了個座機電話。
起初只是個機基礎款,過了幾天,漸漸多了寶石點綴。
唐惟妙能在床上躺著打電話了,雖然舒服,可也無聊了。
二區的新聞逐漸沉重,目前形勢,很有八方集結,和二區開戰的意思,凌衍有意不讓看這些新聞,唐惟妙也不在這種事上和他糾結。
其實從辛漣回來的頻率就能推斷出目前的戰況。辛漣已經一周沒回了,戰況一定比之前激烈許多。
好在,有自己的消息源,每天會有報小隊發來的三行話簡報,第一行告訴辛漣如何,二三行就是總的工作進展。
今天的線報送到,辛漣無恙,進展順利。唐惟妙這才能安心給家里報平安。
已經能練的撥出電話,躺在床上等待接聽時,還在研究自己前的睡綁帶到底應該怎麼打結才不會硌著自己。
跟爸媽匯報完平安后,唐惟妙把電話打到了寵醫院。
今天是唐惟笑離家,回寵醫院上班的第一天,接了電話后依然是老流程,安全嗎?吃了嗎?今天做了什麼?
“沒有報喜不報憂吧?”
“沒有啊。”唐惟妙手指繞著帶子玩,“一切都好,無聊到我都開始認真做行測題了。”
“甲方爸爸的畫呢?你別又拖到DDL才肝,辛漣這回可沒空天天跪在你電腦旁喂你吃飯,你自己悠著點,算好時間,自律,一定要自律!”唐惟笑開啟了啰嗦模式。
“我心里有譜……”唐惟妙嘆氣道,“每天都在畫,但我覺缺點東西,我覺是在家里悶的了,最近天天都在地心,不是泡溫泉就是數鉆石,好想到天上飛幾圈,松松筋骨……”
實際上,就是想辛漣了。想到讓凌衍都嫉妒不已,連聲嘆,自己為什麼沒這個命。
唐惟笑聽出了話里的寂寞,哼了一聲:“知道了,辛漣這幾天是沒回去吧。他不在,你要求不要太多,我看他爸不像公公倒是像極了你婆婆,你注意婆媳關系。”
“還好吧,我跟他相融洽的,他沒之前那麼瘋。”
凌衍應該是又獲得了短暫的充電機會,吃飽了,最近異常乖覺理智好相。
唐惟妙補充:“昨天我倆還一起看了一部乙番。”
唐惟笑無力吐槽:“……你能安利點好的嗎?誰家給公婆安利乙番啊?!”
“他看得比我都開心,我倆在選男人的審上差別不大。反正他好的幾個,也都是我喜歡的。”
“奇葩!”唐惟笑不愿再廢話下去了,“掛了,我干活去了,還有一只杜賓等著我呢……家里不必心,爸媽都好,也沒什麼異常,我這邊也一樣,正常生活,隔三差五跟朋友出去擼串……晚安,早點睡。”
電話里傳出“嘟嘟”的忙音,唐惟妙寂寥地掛了電話,把自己埋進了枕頭堆中。
“……睡不著,好沒意思啊。”扔了個枕頭,還是覺得口有繩子束縛著,難。索翻了個,掉了綁帶,扔到了床下。
領口松松垮垮,或許是心理作用,還真的舒服了些許。
“看到了,妙妙。”辛漣的聲音從耳邊飄來。
唐惟妙愕然睜開眼。
“不是說……都已經不開了嗎?”唐惟妙見他赤著上半,愣了一愣,不可思議道,“已經激烈到,服都打沒了嗎?”
“等會兒就走。”辛漣輕輕笑了笑,半跪在床邊,把蛋放在了手上,自己則悠閑拉開柜,找了件服披上。
“……蛋怎麼了嗎?”唐惟妙張道。
“現在想想,它妙妙蛋,也算早有征兆。”辛漣低聲道,“兩個字,雙份驚喜。”
他著這顆蛋,語氣溫道:“和媽媽打聲招呼吧。”
唐惟妙:“嗯?會了嗎?這麼神奇?”
辛漣湊過來,吻了吻唐惟妙,又出食指,輕輕噓了一聲,指了指蛋。
蛋殼晃幾下,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鳥聲,吱吱。
唐惟妙眼睛圓溜溜的,整個人都要被驚訝表包了,這一波震驚還未過,就聽又一聲,聲音更低,也更乖的短促鳥聲:吱。
分明是不一樣的鳴!
唐惟妙激道:“是什麼?兩個嗎?是兩個嗎!”
辛漣笑道:“既然是奇跡,那就奇跡徹底。妙妙,是兩個鳥寶寶,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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