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花都開了, 越冬的飛鳥都飛回來時，又到了尋找配偶的季節。

　山崖族因為去年食和保暖資都準備充足，不僅沒有孩子夭折, 在冬天的時候還添了幾個新生兒。

　族里已經年的在去年已經找了配偶，兒的育期又長, 只要孩子不夭折，至六七年里沒有尋找配偶的需求。幾個半大的孩子還要等上兩三年才到年齡, 因此今年極為罕見的沒有人需要外出找對象。

　吱對于巡視領地的事有點猶豫, 便找到景平安商量。以前巡視領地主要是為了保護外出尋找配偶的族人，可今年族里沒有人外出, 到底要不要去？

　步的想法是既然不需要族人保護，就不要出去了, 族里的嬰兒多了, 多留點人保護也是好的。

　吱也是這個想法，可安在許多事上比們更有見地, 便問安的意見。

　景平安的意見就是，“眼下的日子還算安穩, 不代表以后安穩, 居安，總得思危。”

　吱和步聽得半懂, 半不懂。

　景平安又把什麼做居安思危解釋了遍, 然后繼續說：“我看著族里的氣氛還好, 可以讓大家都學著使用弓箭，增強戰斗力。往后大家狩獵，同時備配弓箭骨矛，可遠攻可近戰，戰斗力更強, 兵種更靈活。”畢竟人力有限，野人的格又好，單兵能力強，一個人當作兩個人用，更劃算。

　吱問：“兵？兵種？”這又是什麼新詞？

　景平安“呃”了聲，心說：“山崖族算是全民皆兵。”連廚師在秋天都得參加秋狩給自己家囤糧，平時日狩獵，也得流跟著大家一起出去，就怕手藝生疏，以后需要囤糧的時候本事不濟，冬天死自己。

　人口，沒辦法產訓練戰斗人員，才是全民皆兵，一旦族群壯大，那自然需要有專程的戰斗隊伍的。景平安便把什麼是兵、什麼是兵種解釋給吱和步聽。弓箭手和長矛手，就是不同的兵種，以武和作戰方式為區分。

　吱和步又學到了新東西，記下來，表示都懂了，然后示意景平安繼續講，想看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畢竟大姨是大首領，呱才一歲，不適合帶出去，因此，景平安給吱安排的活計是像去年一樣留在族里，今年的任務就是趁著春天任務不重，把族里的員都訓練起來，弓箭也多準備上。弓需要技，且技還需要保，這個只能大姨自己在山里慢慢做，箭是消耗品，可以讓大家在不用出去狩獵的時候，閑著時多打磨點備上，又教了們一個詞：戰備資！

　那伙大猩猩聰明的，又不知道它們遷到哪里去了，敵暗我明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它們就會殺個回馬槍打大家一個措手不及，多防備點總是好的。

　景平安還有個想法，就是大家趁著現在有閑有點余力，多儲備些資，將來好建村寨。雖說這里已經有小村寨的雛形，可不是適合長久發展的地方，終歸是要遷移的。有計劃的遷移，一步步來，族群不會損，反而會步步強大。一旦遭遇危機被迫遷移，那逃難。這麼小的一個族群，扛風險極低，到被迫遷移時，輕則傷筋骨，重則就都沒了。

　的年齡小，最多就是出個主意安排，作還得看大姨和親媽安排的，就眼下的條件來說，也是時候讓們知道，心里有個數，好慢慢著手開始準備了。

　景平安便把族群對于未來的擔憂和規劃告訴倆，讓們先有個概念。

　倆對于建高墻擋野不太認同的，綠族的石頭墻建得草垛差不多高，一撞就翻了。安圍在山口的城甕，也沒有抵擋住進來的大蟒蛇。不過，出于對安的信任，想著安都見到了，還有這想法，應該有的道理，于是都聽的，先準備上。即使高墻建起來沒用，箭多準備些，總是好的，平時打獵總會有箭出去找不回來，骨制的箭頭用幾次就壞了，總得多磨點的。

　步看安都是給吱派活，沒安排，問：“我干什麼？”有點不滿意安讓閑著。

　景平安說：“媽，我倆帶一隊人去赤巖族走親戚，看舒和嫫。”

　步不解的，比劃著說：“都帶你去見過了。”見過了，知道以后找配偶不能找哪些就可以了，為什麼還去？

　景平安說：“那是去年了。”見吱和步不太理解的樣子，解釋道：“好，常走，我們把陶、制作果干的方法給們送過去。們壯大了，我們的族人找配偶都容易些，萬一有事，還能請們做外援。大猩猩們很厲害，游魚族很勇猛，如果我們打不過，可以請赤巖族幫忙。平時不往來，有事了要人家來拼命了再去求人，不好。如果赤巖族有難，我們也要去幫忙，這樣他們才能生出更多強壯的男野人跟我們族人生孩子。”

　沒說的是，從基因上來說，兩個族群算是周圍幾個族群中最相近的，大家都是一個人種。

　不是學生的，但是新聞看多了，也知道當一個族群的數量低過某個臨界值就會影響到這個種的基因庫，一旦基因庫出現斷層，還是什麼的，記不清了，但總之就是沒辦法叉結合繁育足夠的后代，就會滅絕。

　綠族和樹巢族都沒了，山巖族在這附近能夠尋找配偶的對象只剩下赤巖族。一旦那個族群再出現大量傷亡，就真的懸了，到時候讓族里的野人去翻山越嶺找新的族群逮男野人生娃嗎？外面那麼多危險，出去后，多半就回不來了。

　吱和步覺得安說的有點道理，便聽的。

　景平安又讓親媽和大姨備了點陶、幾壇果酒，再拿了些現做的熏，拿幾個大背簍裝起來。為了防止陶陶裂，還用干草墊起來過。

　因為拿的陶是大家的公共財產，不想讓族人們誤會們占用族群財或者是白白拿去送人，加上景平安還有點未雨綢繆方面的考慮，有模有樣地搞了個小儀式。

　把鳥編進皮抹額里做了個漂亮的頭飾戴在步的頭上，使得看起來就不一樣，很有代表，又用長長的劍虎齒骨做了個掛著鳥飾的使節棒，為了防偽，還特意刻了三個字：使節棒！

　親媽帶隊過去，用不上這些東西，但是有種儀式，會讓族人們覺得意義不一樣。

　再就是把使節帽和使節棒做出來，萬一將來遇到急況，親媽和大姨走不開，需要派人去報信，這就用得上了。赤巖族跟山崖族隔得還是遠的，雙方的族人之間沒有悉到全部都能刷臉的程度。很過能派過去的人，放哨警戒的本不認識，萬一生出什麼誤會，一支長矛投擲過來當場死了。那可是報信求救，出現這種事，族群都懸了。有這麼一極為顯眼的穿戴，人家遠遠地一看就知道是使節過來了，自然會領去見首領的。

　有正使，還得有個副使，一來，打點下手，二來，兩個使節，萬一臨時出事，還有個出來頂事的。景平安當仁不讓地給親媽當了副使。

　一切安排妥當，步和景平安帶上五個弓箭手、五個長矛手，出發！

　這次不巡邏小隊了，使團。

　使團經過山崖族以前居住的山時，忽然發現山竟然讓一窩野猴子占了。

　這種野猴子的黑黑的，遠看就像一群煤球，型跟峨眉山上的猴子差不多大，尾長長的，起來吱吱吱吱的，數量還多，群結隊呼啦啦的，見到們過去，發現尖厲的聲，一群猴子全聚到一起，齊齊發出兇厲的嘶吼。

　景平安懵的。燕們不是回了山嗎？怎麼山讓猴子占了。這窩猴子又是從哪里來的？

　步和其他山崖族人一副見慣不怪的淡定模樣。

　景平安想起以前和親媽剛離開山崖族跟樹巢族、綠族的月、們組隊的時候，小團隊沒有凝聚力，真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娑能回來接應一下，把從山崖上帶到草叢里還給親媽報個信都已經是極其難得了。燕帶著族群離開的當天，當眾殺死甘，們凝聚力、扛風險能力，可想而知。

　這次是出使，不是巡邏領地保護族人，省下了在林子里到鉆尋找族人蹤跡的時間，一路直奔赤巖族，到快到傍晚的時候，便到了赤巖族領地。

　赤巖族的人認識步和安，遠遠的看見了，便派人去報信，沒一會兒，舒便帶著人趕來，見到步和安穿得比去看更漂亮了，上下打量，豎起大拇指贊嘆一番，再看到倆后的山崖族人都背著奇怪的藤做的東西，好奇地撓頭。

　步介紹道：“藤筐，裝東西的。”把舒領到一個族人后，讓舒看筐里裝著的東西。

　舒見到陶罐，更加困了：這又是什麼？

　林子里危險，頭上沒有防鳥網，步總覺得不安全，于是示意舒等到地方再說。

　舒熱地把們迎往赤巖族棲息地。

　們從草澤邊經過時，不男野人從草澤里冒頭，大聲喊著比劃：你們族尋找配偶的雌呢？為什麼一個都沒見到出來。

　山崖族會殺死進他們領地的雄把腦袋立在樹上，大家都不敢去，都等著們出來呢，結果滿山的花都開了，也沒見到一個山崖族的雌來找配偶。好不容易見到一群山崖族的人，趕問！

　步沒搭理那些男野人，驕傲地仰起頭起，往回走。

　舒經常在領地邊打轉，對山崖族每年有人出來找配偶的況還是了解的，聽到男野人們也忍不住好奇，便直接問步了。

　步表示過冬的食充足，娃都養得好，沒有夭折的，年都有娃了，就沒出來了。

　赤巖族往年也會有食短缺的況，但守著水澤，冒著寒嚴去抓點魚，還是能熬過去，日子比山崖族好過很多，娃的夭折率低很多，每年都有新出生的，也有新人的，一茬接一茬，源源不斷。

　舒聽到步得意的話，第一反應是震驚：山崖族今年竟然沒有剛年的。

　這麼想的，也這麼問。

　步表示：過兩三年就有了。

　舒領悟到了另一層意思：明年也沒有。天啊！

　好像后年也沒有！

　這更可怕了！

　舒看向步和山崖族人的眼神都流出了同：太慘了，連續好幾年沒有年，實在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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